弯腰: 10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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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灯如一炬白雾,照亮前方路景。

    前面中央正对门的位置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迈巴赫车标,反了光来,衬得标神气又锃亮。

    一直候在门口的服务生撑着伞,殷勤地上前为其开门。

    奉颐凝住了眸子。

    下一秒,车主人自后车门迈腿而下,挺阔的黑色西装大衣衣摆擦过车门角,大概是不习惯雪天撑伞,半截身子在外,宽阔肩头很快覆上雪意。

    “赵先生。”

    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叫道。

    男人顶着风雪快步而过,身后的秘书紧跟着,顺手将手上的车钥匙扔给了服务生。

    颀长的身影融入门内皑皑山景与朦胧白雾,步下微旋,很快消失在雪地里。

    雪越下越大了。

    狂风呼啸天地,扬起经世浮白。

    隔着一道车玻璃,却仿佛隔过薄薄一层荏苒光阴,将人与人硬生生划出一道界限来。

    那晚的隆梨山记气氛格外诡异。

    墨影缀灯,秀竹肆立,通往最深处的厅舍静谧得不同寻常。

    宁蒗说方才经过拐角走廊时,瞧见那边气氛特别严肃,三两个服务生端端正正候在门外,还有个领导秘书模样的,夹着一公文包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据说是来了一位北京的大人物,是当地铆足了劲儿抢来的大型国际消费中心投资商。这个项目一旦落地,百家重奢入驻,将会是当地未来十年经济发展的重头大戏。

    此人京港两道通吃,背景颇深,省里领导一片丹心,特别看中这个项目,念想今日这局再多牵线搭桥一两个港地投资,这对本地发展自然是百利无一害。

    【好像是赵总来了】

    宁蒗的消息就这样简单直观地传来。

    这丫头这么多年了,还是习惯这么叫他。

    奉颐在桌上看见这句话后,对着屏幕瞧了半晌后,又默不作声地反扣上手机。

    这位编曲老师姓李,与李蒙禧同姓,是个特别豁达的小老头,眼里冒着博览群书后特有的光亮,与她说起这些年张乘舟如何惋惜自己某位得意门生转行的事情。

    话间,奉颐为李老师斟上了一杯茶。

    两人同频,这顿饭局上聊得很愉快。

    李老师愿意倾力相助,走的时候被助理扶住,还不忘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老张没看错人,你这孩子,不管干什么事儿都能成。”

    这句话算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最高规格的夸奖了。

    奉颐来不及高兴,一转头,李老师便又开始耍赖说要与她今朝有酒今朝醉,两人换个场子继续喝去。

    学艺术多有狂浪不羁之底色,奉颐笑得不行,连声直哄着将人骗上了车。

    人走后奉颐还笑叹这位李老师的顽童心态,难怪能与张乘舟交好。

    宁蒗在旁边直点头附和她,末了,又好奇问道她明明如此擅长且热爱音乐,为什么突然就要转行?

    奉颐思索半晌,竟不知要如何开口,奈何宁蒗追问得紧,她退无可退,只能在大冷天里吸吸鼻子,转手为自己点起一根烟,以此拖延时间。

    猩红的一点在夜色明明灭灭。

    身后山水泠泠作响,室外寒夜冰天雪地地冻人手脚。

    刚理出头绪,准备开口敷衍,忽然听见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有人高喊道:“赵董!留步!”

    奉颐意识松散,下意识跟随声音而去。

    与此同时,站在朱红回廊上的那人的目光也正好往这边投来。

    两人视线时隔多年,在百米之外精准相碰。

    轻轻一下,便击碎防线。

    那一瞬,奉颐失去所有感官。

    指间捻着的那根烟也顿在半空。

    多年前,宁蒗失恋时,哭着对她说过一句话,这句话奉颐至今都记忆犹新——

    如果,如果两人心里还装着彼此,那么阔别多年后,猝然重逢时,你就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见半分意外的、冰冷的缠绵。

    就跟她一样。

    104☆、

    第104章

    ◎他们在无尽沉默中休战◎

    夹着雪碎的风抚过眼睫,如同恋人私语的轻吻。

    隆梨山记地处半山腰,到了夜里寒气凛人。奉颐私下穿衣随便,今夜套了件素色大衣,带着杏色贝雷帽,一条棕色围巾裹住小半张脸,比这冷天里的净雪更清贵。

    他的视线在她这里定了定,却没半分要走上来的意思。身后追上来的人缠着他说话,他便偏过头去同那人闲谈。

    她也极快收回眸色,在原地怔了三秒,又心不在焉地将那根烟渡在唇边,不轻不重地咬住。

    忘了到底是抽了还是没抽。

    宁蒗也注意到了那边,脸色亦是一变,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奉颐,然后凑上前,轻声问道:“奉颐,赵总他……”

    话还没说完,奉颐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心烦意乱地掐灭了那根烟。

    宁蒗不敢再继续了。

    正巧服务生将车开过来,奉颐丝毫不耽搁,直接拎着宁蒗上了车。

    车内暖和,两人冰凉手脚彻底得到解脱。

    奉颐开车前往附近提前定好的酒店,一路上宁蒗都在小心翼翼看她脸色,见她没什么太大情绪,也就慢慢放了心。

    晚上睡觉前,宁蒗翻来翻去还是忘不掉今日这场偶遇,躺在床上,喃喃道:同在北京这么长时间没一次遇上的,怎么偏偏来了外地,就遇上了。

    这话不假,

    这三年她的消息倒是铺天盖地,可他却音讯全无,她不知他任何消息,就更不用提偶遇这种事情。

    奉颐往脸上拍着护肤品,没有应这话。

    第二天她就马不停蹄回了扬州。

    扬州呆了三两天,去墓前瞧了瞧西烛,循例同她说了话后,又立马登上了回北京的航班。

    这个过程没有半分犹豫。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确实如赵怀钧当年所说,性子里有那么些绝情。

    可当断就断,许多事情都是优柔寡断藕断丝连扯出的祸。从前她一直这么坚定认为,直到后来有个人捧着她的脸,心碎地声声责怪她的过度绝情。

    林林走过来蹭她的小腿,粘人的猫咪目光总是停留她身上。

    她心软,把它抱在腿上,揉了两把。

    林林是他的猫,当年搬走的时候却有意留下。

    活生生的一只生命体成天在她眼前晃悠,每每离开北京去到其他地方工作,就总会心系这只“老猫”,请的阿姨隔山差五都得来一次,为它换食清理。

    也就是说,不管走去哪里,她都会分一颗心给北京的木息阙。

    很难说这到底算不算他的私心。

    奉颐抱紧了林林,轻叹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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