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不具: 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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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东篱从三楼下来,原本是要喊邹衍一起走的。

    冷餐桌边,邹衍擎着酒杯规矩地站在一长辈男士身旁,看他那样子,不用猜了,是他父亲,口腔医院的邹院长。

    邹衍冲她比了个手势,大概是等他五分钟。

    期间,梁家的孙儿及同学被长辈们架秧捧高着,来了一曲圆舞华尔兹。涂玉梅在太太圈里声情并茂地解说着,说这是一中附中今年新加的社团课。

    十二三岁的蓬勃少年们,在《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的演奏下男女组队,丝毫怯场没有,围观的成年人们把他们圈成了宇宙的中心,灿烂夺目且熠熠生辉。

    贺东篱几乎看到了跃动进退之下,那生辉的汗,热烈,纯粹,与任何暧昧不沾边的。

    一曲蹁跹收梢、少年舞者们欠身鞠躬的时候,她也随着众多观赏者一齐鼓掌。

    邹衍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贺东篱浑然不觉,舞曲余音还在继续。

    他在她眼前晃了晃指头,“怎么,和梁建兴谈得不错?”

    贺东篱答非所问,“这么多年了,一中的审美还是老样子。”

    “嗯?”

    “优雅且革命。”

    邹衍上学那会儿成绩并不出挑,挂科到延毕,“你们那会儿也有交际舞课了?”

    贺东篱摇摇头,但是这第二圆舞曲她可太熟了,肌肉记忆了都。一中高一、二年级选拔组创的校交响乐团那会儿,她是钢琴演奏,集训期间他们的指挥手是快退休的副校长,学化学出身的,并不影响他对音乐的热爱。都说票友向来出大拿,大家都懂他憋着股气,想在那次的十校联合选送的演奏里脱颖而出,给他的退休来个完美谢幕。

    集训在每周五的社团日,那天原本就有几个同学接连迟到了,丛校长很不满意大家的精神面貌,上来先训斥了番。贺东篱那天生理期,为了不影响大家的进度,她忍着痛经直到训练结束,又因为没有及时去厕所,集训解散的时候,她傻傻坐在绿丝绒的钢琴凳上,半晌没挪窝。

    最后音乐教室里只剩下她和单簧管组的宗墀。

    他回来拿水杯还是什么的,冷不丁地,居高临下地,问贺东篱鬼鬼祟祟地在这干嘛呢,看上学校的钢琴凳了还是音乐室的地砖了。

    贺东篱给吓得坐回凳子上,那时候的她甚至是大部分的同龄女生,对于生理期都有着天然的、仿佛所有东亚女性都莫名被规训的浅薄朦胧羞耻感。

    她已经不记得怎么开口叫宗墀明白她怎么了,或者,她记错了。是宗墀自己领悟的,那会儿他们已经不一个班了,用宗墀的话来说,他跟贺东篱并不熟,从来年级靠前的尖子生也不稀罕跟他们为伍。

    这话明明是他先说的,但是,他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贺东篱认可他这样的说辞后,他又跑来和她对峙,食堂长桌边,宗墀端着餐盘一步跨进长凳里,像颗炸弹扎进来的动静,震得对面的贺东篱都跟着晃。

    他数落贺东篱是个寡王。她眼里只有同类的尖子生,如同他那些姑姑说的,人只与同一个世界的人彼此流通。贺东篱就是,她当然和谁都不熟了。

    贺东篱不想和他争辩,宗墀仿佛还不够本,笑话她,你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和保持名次了,当然没时间交朋友了。

    贺东篱反过来噎他,是的,我的时间都用来巩固名次了,这些都是你宗少爷不稀罕的,满意了吧!她把他气得不轻,于是难得嘴炮的人乘胜追击,如果时间都花在交你们这样的朋友上,那么我宁愿多做点题来提升名次,甩开你们,远远的。

    那个晚自习前,宗墀气得整个餐盘一口没动,端着就去倒了。

    贺东篱也整整消停了半个月,直到乐团集训上遇到了。他看穿了她的洋相或者难为情,仿佛就是来特地嘲笑她的,他问她,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贺东篱裤子上沾了一片。她已经无所谓了,也不看宗墀,站起来,拿包里的纸巾擦了擦钢琴凳,血渍已经渗进去了。

    你能不能借手机给我打一下。她最后算是软和态度,学校三令五申不准带手机,但是她知道,宗墀永远不会这么听话。

    他把手机掏出来,要她报号码,待到接通后才递给她。

    贺东篱朝电话那头的妈妈说明情况后,宗墀把他的校服借给她,说她自己的还是穿着吧。外面夜风很大,贺东篱的脸色很不好,像涂了白面粉的鬼。

    她跑回教室找了点洗洁精,坚持把钢琴凳上的血渍刷到肉眼看不到的样子。

    她在水龙头下善后自己的“过失”时,走廊里只剩下流水声,和他时不时清清嗓子的咳嗽声。贺东篱听到他咳,便扭头看他,一时两个人又相顾无言。

    静悄得过了头,宗墀等得不耐烦的样子,抱臂奚落她,你这样很像杀人后毁尸灭迹。

    那晚,贺东篱把钢琴凳搬到朝南方向的玻璃窗下,诡异地晒着月亮。

    再朝宗墀说,好了,走吧。

    他静默良久,冷淡点评她,贺东篱你多少有点神经质。

    他明明嘴巴恶毒得很,贺东篱依旧朝他说了谢谢。

    两个人从学校正门出来,徐家的车子自然不会再等着她,宗墀说送她一程。贺东篱从书包里翻出备用金,说不用了,她可以打车回去。

    宗墀摊手跟她要预备打车的钱,见她木了木,干脆抢到手里。要她上车,并拿最近一桩年轻女生离奇失踪最后发现被藏尸在出租屋的隐藏组合柜里的社会新闻吓唬她,说他的校服外套还在她腰上围着呢,他可不想第二天见到帽子叔叔上门来盘问他,请问你跟死者什么关系?

    贺东篱觉得这个人真的被他父母惯坏了,彻彻底底的。

    宗墀牵开后座车门,眼神示意她上车,看着贺东篱响应了,他的刻薄还没结束,再追问了句:你还没回答呢,什么关系?

    贺东篱并不在意他的黑色幽默,噎他:我都死者了,还回答什么!

    宗墀这才笑了笑,最后狠狠拍上了后车门。

    *

    少年恣意徜徉的舞蹈仿佛同样吸引了楼上的座上宾。

    梁建兴今晚宴请的几位贵客,鼓着掌下楼来。梁建兴同居中的那位说笑,他侄儿与宗先生还算校友呢。

    陈向阳客观纠正,“什么算,就是。”

    宗墀微微点着头,接过餐酒,往唇边抿一口,声音淡淡的,外人往往会认为他这样是谦逊,“嗯,我那会儿差一点就考不进去呢。我可不敢和这些小朋友比。”

    陈向阳继续拆宗墀的台,“你岂止差一点呀,啊。”

    宗墀像没听到似的,他是宾客,理应去会拜会一下主人。说着,并主动要梁建兴代为引见一下梁家父母。

    宗墀那头去社交了,陈向阳四下扫视了番,几乎赶在贺东篱与伴侣转身要走的前一秒喊住了她,“东篱,刚才怎么不睬我呢?”

    陈向阳笑眯眯地,像头温和的老虎,但老虎是有獠牙的。

    他还是头给狐狸作左右使的老虎。

    贺东篱折腾这一晚上,一口热乎的汤食没吃,眼下陈向阳喊住她,她干脆拈起一块黄油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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