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今天修罗场了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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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汤。”他淡淡道。

    “果然。”沈念之撇了撇嘴,像是不情愿又不得不承认,“你倒是养生。”

    “瀚州早晚温差大,兵驻外营,一不注意就容易染风寒。喝着总比请郎中强。”顾行渊将剑收回鞘,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院子静极了,雾气未散,日头被远山挡住,只在屋檐边露出一线昏黄的光。

    沈念之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忽而问道:“你家人呢?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顾行渊低头,抬手接住一滴从屋檐滴下的水珠,半晌才道:“母亲病重,我还幼年时她就去了。父亲……也去了。”

    沈念之轻轻一顿,没有说话。

    他却像并不介意谈这些往事,语气仍是那样淡淡的:“之后我被送去了长公主府。她是我母亲的闺中密友。”

    “长公主收养你,倒也不意外,我知道驸马也是久经沙场,后来病逝,你和苍大人在她膝下,也算不那么孤独?”

    顾行渊嘴角轻轻一动,似是回忆起什么,淡声道:“长公主待我如己出,叫我读书写字,讲人伦纲常,行事仪矩。小时候我和苍晏也常斗嘴动手,她便罚我们一块儿抄书、饿肚子,不许我们吃晚饭。”

    他说着,眼底一闪而过极淡的笑意,像是风拂过霜雪,转瞬即逝。

    “那几年过得也算开心。”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夜色中一点未熄的灯火,“只是到十五岁那年,我想出去走走。”

    “后来呢?”

    “十五岁那年,我自己去了瀚州。”

    “去做什么?”

    “找外祖父。”顾行渊望着远处天边淡淡的光线,眼神终于缓了一分,“他是乌勒族的大都护,姓赫连,手下驻守瀚州西北边疆。母亲当年也是在游玩的时候,认识了偷着跑出去玩的长公主,随长公主进京,在京中认识了我父亲,两情相悦,后来私下成婚。父亲那时还是刑部侍郎。”

    “你小时候是在京中长大的?”

    “嗯,一直到十五岁。”他语气平缓,“长公主那边规矩太多,我不愿一辈子被拴在京城的规矩里,于是独自去瀚州。她也拗不过我,就放我走了。”

    “那边很自由吧?”

    顾行渊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边微微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外祖父严格,不过在草原上确实要比京中自由。”

    “听起来像是你想要的日子。”沈念之眯着眼看他,“可你还是回来了。”

    “外祖年纪大了,把赤羽军交给我后,就不再过问军中事务了。而长公主……她常年写信叫我回京,说再不回来,都快忘了自己有个外甥。”

    他说得平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圣上对你不错吧。”沈念之淡淡道。

    “圣上将我调回京任大理寺卿,不是因为我有多能干,而是因为长公主念旧情,朝中也需要一张不碍手脚的脸。”

    顾行渊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缓了几分:“……我外祖父是乌勒族旧部,镇守瀚州多年。这些年边境太平,一来是赤羽军镇得住,二来也靠些朝廷的怀柔之策。”

    “朝中几位老人都知道,我虽姓顾,却有外族血统。圣上也不是没有打这张牌的意思。”他低头,把玩着指节,嗓音低哑,“对他来说,我能调和两边,不至于让

    局势失控。”

    沈念之听得认真,侧首望向他:“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很清醒?”

    顾行渊垂眸一笑,声音极轻:“在瀚州久了,学会的第一件事,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握剑,什么时候该沉默。”

    沈念之看着他,许久,才问:“你还想回瀚州吗?”

    顾行渊静了片刻。

    “有时候会想,”他说。

    “那你以后会回去吗?”

    他垂眸,轻声道:“不知道。”

    沈念之微偏了头,看着他半晌,才嗤笑一声:“你真是冷漠啊,连个确切的答案都不给。”

    “你对自己的未来不是也没数?”他看她,“你有想过有朝一日离开京城去外面看看吗?”

    沈念之没有立刻答,只是抬头望了一眼渐渐亮起的天色,声音轻得像落在清晨露水上的风:“你看,天要亮了。”

    顾行渊仰头,乌云终于褪散,天边泛出一丝淡淡的金色。

    她站起身,拢了拢外衫:“走吧,别着凉了。”

    顾行渊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踏着湿润的石板路,缓缓走进清晨微明的光里。

    她没回头,顾行渊也没唤她。

    风轻轻掠过瓦檐,一滴昨夜未落的雨水,从屋角滑落,碎在石地上。

    雨后初霁,山路泥泞难行。押送青州犯人的马车沿着官道缓缓前行,车轮陷入泥中,车夫急得满头是汗。

    “前边车停了。”前头押车的差役回头喊,“这段路积水太深,车过不去!”

    沈念之掀帘望去,见前车确实已深陷泥中。她没多想,便提了裙摆走下车:“我来看看。”

    “你别——”

    顾行渊一句话没说完,她已稳稳落地,只是没想到那一脚刚好踩进水洼,泥浆没过了鞋帮,冰冷刺骨。

    她蹙眉低头,正要抬脚,忽听背后有人踏水而来,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在她膝侧,随即是顾行渊蹲下的身影。

    “你别动。”

    他低声道,语气像压了三分怒火,顾行渊将她托起,放在马车上,还不等沈念之说乎啊,他的手指已探向她脚踝,熟练地替她脱去湿鞋。

    沈念之一愣,身子僵了一瞬,低头望着他微垂的眉眼。雨后的天光照在他脸上,泛着淡淡的冷意。

    “下次别乱跑。”顾行渊声音低沉,“你以为你还是在京中?”

    “沈娘子。”一道温润嗓音忽自后方传来,打断了顾行渊的动作。

    两人一齐侧头,只见苍晏不知何时已折伞走近,手中拎着一包裹得极好的布巾和干净靴履。他目光扫了一眼她赤足立于泥地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没立刻走近,而是隔着数步立于伞下,目光从顾行渊泥污未干的指节,落回沈念之裸露的脚踝,才微笑着启唇:

    “沈娘子怕是冷了。我这备着一双干净的靴子,还有布巾,原是想着路上要下雨,怕你湿了鞋袜,特意备上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若不嫌弃,可先换上。”

    他语气温润,礼数周全,举止又极为自然,仿佛只是随手递给故人些许照顾,却偏偏落在这雨后泥泞之地、两人彼此对视的时候,凭空生出些不合时宜的意味。

    顾行渊眉头一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沈念之却像没察觉,笑了一声,语气懒散:“顾大人刚替我脱了鞋,手都脏了,还要劳烦苍大人送靴子,这份恩情,我真是要牢牢记下了。”

    气氛静了一瞬。

    苍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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