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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误慕高枝》 60-70(第16/30页)
就连想到,她的指尖都下意识开始拨动。
她的泪水滴在弦上,点了点头。
这是她从小就学的东西,比起做胡饼,做旁的营生,她还是喜欢弹琵琶。
“我虽不懂乐艺,可我也看得出来,这是一把好琵琶。”姜芾继续道,“你不该去砸琵琶,去怨恨你自己。余霆伏法了,等到明日,你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往,你可以留在江州,也可以回扬州去。你喜欢弹琵琶,就继续弹,谁都不为,就为你自己而弹。”
为自己而弹,不再取悦任何人。
崔盈哭得更厉害,抱着琵琶喊了几声娘。
姜芾坐着陪她,她哭到半夜才渐渐呼吸平缓,似是睡着了。
她挑了灯出去,抬头,墨空映满繁密的星光。
明日,定是个大晴天。
次日,果真天高云淡,云舒云卷。
崔盈换了身素白衣裙,戴了根素钗,整个人清清爽爽。
她跟所有人道了谢,“我想了一夜,我还是想回扬州去。”
姜芾不意外,扬州是她家,思乡故乡天经地义。
“诸位的大恩大德,崔盈没齿难忘,此生微薄之身,无以为报,只盼来世当牛做马报答。”
遇到姜芾他们,她觉得这一切也不是那么糟糕,世间有莺歌燕舞,有烟火气,还有善意之人。
她还是想好好活下去。
在薄雾蒙蒙的秋日清晨,她乘了周家的货船离去,回到她的故乡去。
苏涟将从别苑搜到的信件呈给李长德,李长德当晚就连发数道奏折回京,如何处置余霆通匪一事。
余霆被捅伤,押入狱中时大口大口吐血,见到苏涟出现在面前,狰狞大笑:“我到头来竟被一个贱人摆了一道,还有你!苏宣义,你装得大义凛然,你收了我的东西,难道你没有份?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苏涟面不改色,他由心庆幸当初向凌晏池坦白,将那箱东西交了出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赃款已经充公交了上去,苏某可不敢收。”
李长德面色冷峻,抚了抚须,“来人,上刑。”
余霆身为江州知府,竟与山匪暗通款曲多年,残害无辜性命,劫取不义之财。
他势必要从此人口中问出藏匿点,将山匪一网打尽。
“你们敢!”余霆按住汩汩流出的血,慌张大喊,“我是宁王殿下的人,我是在替殿下做事!来日殿下登基,你们这些跟殿下作对的人,通通都要去见阎王!”
他口不择言搬出宁王来,记录吏员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宁王身涉通匪一案,自身都难保,怎知后事?”李长德冷冷拂袖。
余霆眼底顿时蒙上一层灰暗,狱卒拿了鞭子上来。
他身上本就有伤,吓得期期艾艾,也知大难临头,什么都招了。
李长德拿出碧湾峡图纸给他,他用墨笔将藏匿山洞圈了出来。
李长德拿着这幅图纸,吩咐副将:“快,快马加鞭上山,将图纸传给凌县丞,助他们剿匪。”
夜里,凄风冷雨,山头被浓雾笼罩。
凌晏池带着兵马在泥泞的山道里前行,依照他画出的图纸已经抓了一批人了。可这些山匪极其狡猾,分散各处,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藏匿点,就是怕有一方被抓获,供出另外一方。
严刑拷打没有用,只能一座山头一座山头翻。
他包裹伤口的纱布渗出血来,甚至官服上都是血,随行医官为他简单包扎。
“凌县丞不如稍作歇息,下一处藏匿点,由我们去擒。”一位姓唐的参军道。
他知刺史大人看重这位凌大人,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们没法交代。
凌晏池喝了几口水,刚想开口,李长德身边的郭副将策马而来。
“此乃罪臣余霆招供的,各处山匪的藏匿点。”
唐参军接过匆匆翻阅,喜出望外:“有了这东西,我们只需兵分多路,潜入藏匿点,怕是不消三日,便能一网打尽!”
凌晏池亦是大喜,哪里还顾得上歇息,翻身上马,“还请唐参军许参军整兵出发,早日擒获逆贼。”
虽然有图纸,可这几位州里的参军毕竟对碧湾峡地形不熟,他研究碧湾峡地形数月,自认了如指掌。
他道:“最远的那处清风岭,怪石嶙峋,稍有不慎便可能中埋伏,我对此处地形熟络,由我带一队人马前去。”
唐、许两位参军念他有伤在身,本是担忧。
凌晏池道:“我们进山,必定惊动了他们,必须尽快将他们抓获,否则他们作鸟兽散,茫茫大山,怕是会有漏网之鱼。”
他执意如此,唐参军只能颔首,派了两队人马给他。
山上兵马浩浩汤汤,山下却是烟火弥漫。
姜芾用那拿回来的二十两银子,再加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盘下了一间小铺子。
铺子前身只是个算命的馆子,是以铺面很小,可胜在采光、风水都不错。
买了下来,这间铺子就是她的了,不用交月租,往后做什么都方便。
毕竟如今只有她一人,开不起那么大的医馆,这间小铺子也挺好的。
她带着苹儿花了两日的时间打理出来,周玉霖还唤了几个他的贴身小厮过来搬东西,添置了些木抽屉、簸箕、药筐什么的。
他说带人去一早订好的铺子里搬打好的桌椅过来,可人就一去不复返了。
姜芾用鸡毛掸子掸灰,没听见苹儿与周玉霖叽叽喳喳的声儿了,才问:“怎么不说了?”
“他带人去搬桌椅了。”苹儿也觉得奇怪,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又看天色渐晚,嘴角一勾,“我说晚上想吃烧鹅,他估计又转道去了醉春烟了。”
姜芾笑笑,想着去把家里的几个坛子搬过来,嘱咐她在这里看好店。
苹儿应下,拧了帕子蹲下擦瓶瓶罐罐。
良久,忽觉背后一亮,她旋即转身,见一位丫鬟模样的女子提着灯笼过来。
“娘子,我们家娘子想请您去前方茶楼一叙。”丫鬟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不必说,定是马车上的贵人相邀了。
苹儿警惕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家的娘子。”
小丫鬟笑笑,可这声笑似乎带着些讥讽之意,“娘子既认识我们家少爷,岂会不认识我们家二娘子呢?”
苹儿愣了片刻,心中才明了。
隔壁茶楼,上了一壶茶,两盘糕点。
姿容华贵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懒懒坐下,头上的朱钗清泠作响,这是周玉霖的二姐,周玉宛。
她微睨苹儿,面露不屑,兀自拨弄着衣裳上的流苏坠子,开口便是不善:“你便是整日勾着我弟弟不放的那个女大夫?”
苹儿坐立难安,双膝并拢,指尖反复婆娑麻布衣袖。
“周二娘子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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