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彩[公路]: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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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宁玛看见倚坐在她车子旁的周亓谚,愣在当场。

    夕阳从枝叶缝隙中照来,给宁玛的视线里都镀上一层金,周亓谚就这样支着长腿,撑坐在那眉眼含笑。

    “宁玛,捎我一程。”他大大方方地提要求。

    “凭什么?”宁玛小声反抗。

    “你甩了我,还拉黑我,我很难过。”

    宁玛:“……”倒是没看出来您哪里难过。

    她扬了扬手里装着野蘑菇的头盔,说:“可是我没有多余的头盔了。”

    周亓谚低头,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塑料袋,挑眉示意:“来。”

    宁玛慢吞吞走过去,把头盔里的蘑菇装进去,一边安慰自己,算了,戴脏头盔就戴吧,反正今晚也该洗头了。

    但周亓谚接过那个装过蘑菇的头盔,扣起指节敲了两下,清脆的声响,伴随菌类气味的泥土和草屑洒落。

    然后他自然地把头盔戴在了自己脑袋上。

    宁玛震惊到差点叫出来,因为她知道周亓谚这个人有多洁癖。宁玛不信周亓谚有累到这个地步,情愿戴脏头盔也要蹭车。

    难道他是,借坐车之名,故意接近她吗?

    宁玛突然有了几分不自然,手脚不知道往哪摆,甚至忘了先提起脚刹再拧油门。

    宁玛的背挺得笔直,好像在故意与周亓谚避嫌。一路上小电驴匀速行驶,渐渐的,宁玛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即使突然刹车,周亓谚也能抵住惯性,稳定的和她有一拳之隔。

    直到转过几个弯,小电驴回到宿舍楼下,周亓谚率先下车。宁玛看着他解开头盔的卡扣,指甲圆润干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粉。

    宁玛思绪飞舞,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闪回当初周亓谚教她解皮带扣的样子。

    完了完了完了。

    宁玛低头,以停车掩饰尴尬,小电驴“噗噗”地溜进车库,带着她落荒而逃。

    在她想往楼上跑的时候,却再次被周亓谚叫住。

    “宁玛。”

    “啊?”她紧张地转身。

    周亓谚笑得散漫而戏谑,拎着塑料袋抬起来:“你的蘑菇。”

    宁玛下了两步台阶,周亓谚也朝楼梯口走过去,他却并没有把袋子还给宁玛,垂下手陪着宁玛一起爬楼。

    气氛宁静而尴尬。

    “你打算用蘑菇做什么?”周亓谚突然问。

    “和羊肚一起煮汤……”

    “听起来不错。”二楼眨眼就到,周亓谚把那袋子蘑菇还给宁玛。

    交接时他们手指相碰,宁玛把战栗隐没在塑料袋的揉搓声中,她看见周亓谚的头发上还有一片草梗,克制住自己去拍他头的冲动,邀约:“那个,你要不要一起喝?”

    周亓谚插兜看着她,笑而不语。

    宁玛一半找补,一半实话:“因为我想借你那只深口的锅,不然煮不下。”

    钥匙卡哒一声,周亓谚拧开门,半侧身问:“进来拿?”

    “不了。”宁玛往后退一小步,“你拿出来吧。”

    她觉得他们还是有必要避嫌的,宁玛太清楚宿舍这么小的空间,有多容易滋生暧昧,当初就是这样大意了。

    周亓谚没有锁门,去帮宁玛拿锅,丁零当啷的声音传来,带着回响。

    宁玛的视线瞥过屋子里,依稀能看见架子上摆着那把已经坏了的伞。他竟然没丢掉?

    不过周亓谚很快走出来,双耳深口的不锈钢锅,泛着崭新的冷光。宁玛把蘑菇袋子挂在手臂上,双手把锅抱在怀里:“我煮好之后把自己的盛出来,然后连汤带锅还你。”

    宁玛话音未落,腿已经蹬上了台阶。屏息凝气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宁玛才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敦煌沙多,蘑菇的清洗是件很麻烦的事。她泡了又泡,冲了又冲,直到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羊肚都解冻得差不多,蘑菇才算洗好。

    开火后汤锅咕嘟咕嘟,鲜味勾人。宁玛怕周亓谚等久了,赶紧端着锅下楼,才一小会儿,盖子上就喷满了水蒸气。

    周亓谚开门,宁玛仍然把汤锅的双耳扣得紧紧的,手指都压红了。

    “我要怎么给你?”宁玛犯难。

    周亓谚叹气,容许她不进门的固执,默默搬了只椅子出来:“放上面吧,等会儿我自己端进去。”

    宁玛放下就想走,被周亓谚叫住:“等等。”

    他快速转身,端了一个斗笠大碗出来:“分你一碗,礼尚往来。”

    粒粒分明的米饭上卧着大片猪扒,酱汁浓稠地勾芡在上面,旁边是金黄软嫩的滑蛋,还因地制宜加入了沙葱碎。

    宁玛立刻很没骨气地抬手接过这碗饭,忘了这和借伞借锅都是一个套路,借要见一面,还也要见一面。

    她原本还想着蒸点饺子,就着菌菇羊肚汤对付完就行,但没想到周亓谚这么有规划,这怎么不算一种拼好饭呢。

    吃饱了的宁玛在沙发上犯困,过了很久才起来洗碗。等她捧着干净的碗下楼时,外头天都黑了。

    楼里上下都静悄悄的,对麦老师这种年龄的人来说,有可能都已经熟睡。

    宁玛收回自己准备敲门的手,拿出手机发消息——“快乐小马:我来还碗,开门”

    “ZQY.exe:我出去了,不在家”

    宁玛扬眉,大晚上出去?

    “快乐小马:那我把碗先放这,你回来了自己拿”

    “ZQY.exe:……你觉得这合适吗?在家门口摆一个空碗”

    “ZQY.exe:先放你那儿吧”

    “快乐小马:行吧……”宁玛摸摸鼻子,走到一半心想不对啊,说好的敬而远之保持距离呢,怎么感觉还慢慢地唠上了。

    宁玛决定以知识斩乱麻,打开笔记本继续整理美术史。研究生的试题考得是深度,宁玛常常要把许多书里的细节观点并在一起答。

    她不是天赋型的学生,始终认为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于是打印纸上默写了一沓又一沓,替换笔芯也用空了很多支。

    夜很寂静,周亓谚踩着路上的砂砾走回来,声音粗糙细碎,像小时候北京秋天的落叶,也像波屯深深浅浅的雪。

    他还真没想过,自己最终会走来这个西北小城。

    仰头是浓郁的黛色,云气流动也掩盖不完的星星点点,可是最亮的,也最让他目光无法移动的,依然是宁玛所在的那扇窗。

    宁玛把笔帽盖上,抻了抻肩颈,准备拉窗帘睡觉。就那么一眼,不偏不倚,她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周亓谚。

    其实他的面容隐没在昏暗之中,但那样优越的身形,令宁玛感到熟悉的比例,这是谁都不必分说。

    宁玛趴在窗台看他,周亓谚似乎也有感知,微微抬头,这是一个并不真切的对视,最醒目的反而是周亓谚指尖燃烧的猩红。

    明灭的星星之火,他竟然在抽烟。

    只是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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