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演愈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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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与她无关。”

    护的这么紧,蒋老爷子冷哼,“这事起因于乔澜,怎么会跟乔漓无关?”

    “既然您清楚前因后果,又何必为难她。”蒋时岘说,“事关乔澜,为姐姐不平,乔漓何错之有。”

    蒋老爷子神色凌厉,嘴唇绷成一条线,握着拐杖的手抖了抖——真是好样的,看来不止是情种,还是个犟种。

    “胡闹——”

    拐杖再度落下,蒋老爷子气极,这一下毫不留情,用足狠劲。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被重击往前倾。冷峻的脸霎时变得苍白,额上冒出大颗汗珠,嘴唇失去血色。后背皮肉渗血,白衬衫被鲜血黏住,渐渐染红。

    蒋老爷子颤声呵斥:“国法在前,动私刑就是错!”

    世家门第,财富世代累积,能量不可估计。若无德行相衡,一旦行差踏错,恐成大祸。蒋家素来家教森严,缘起于此。

    半晌,蒋老爷子平复呼吸,再度开口:“既然你认为自己没错,又何必跪在这里。”

    心不忏悔,跪死亦无用。

    蒋时岘缓缓挺直脊梁,跪正,“我有错。”

    蒋

    老爷子一愣,问他错在哪里。

    蒋时岘目光坚定,一字一顿:“为人丈夫,没有保护好妻子的亲人,是我过错。”事后补救为时已晚,他本应消除隐患,杜绝此事发生。

    “你——”蒋老爷子攥紧拐杖,终究没忍心再打。

    听闻乔澜伤得不轻,他不敢去看望,不忍看到孩子满身伤痕。蒋老爷子闭了闭眼,眼角皱纹显露岁月痕迹。

    他想起故去的老战友,若老乔泉下有知,得知孙女遭此磨难,怕是魂魄难安。

    “乔澜和乔漓,我都是当亲孙女看待的。澜澜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心疼。但你不该私动刑罚。”蒋老爷子叹气,“这世道有律法,要惩治孟家,咱们家有最好的律师团队,足可为她讨回公道。”

    “爷爷,您说把乔澜当亲孙女,那我问您——”

    蒋时岘不卑不亢,平静地做假设,“如果今日是知瑜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您还会这般冷静,叫律师去处理吗?”

    “我”蒋老爷子面色一僵,说不出话。

    光是想想,已是心口起火怒不可遏。

    感同身受、将心比心,说来容易。人性使然,刀子没扎在自己身上,想象的疼和真正的痛岂会一样。

    语塞间,外头一阵急促奔跑声传来。

    乔漓一路疾跑,到祠堂外停步整理衣容,稳住呼吸走进内堂。

    来时告诫自己莫慌莫乱,但当看见蒋时岘染血的后背,一切伪装刹那荡然无存。

    眼眶涨痛,她走到蒋老爷子面前,低头哽咽:“爷爷是我的错,对不起。”

    没等老爷子有所言语,男人跪着侧身,双膝因久跪而麻木,猛然挪动,疼痛钻心。他咬牙忍下,攥住乔漓手腕将人往拉到身旁。

    这个动作出自本能,袒护意味明显。

    “爷爷。”

    四目相对,老爷子看了眼孙子的伤,再看向乔漓,心绪复杂,终是说不出责备的话。

    须臾,他拄着拐杖调转步头朝外走,丢下一句:“跪满时辰,把人接走。”

    一昼日,分秒不可少。

    免除其他惩罚,已是松口。

    余晖漫天,老人步伐沉重,拉长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拐角。

    蒋时岘收回目光,仰头对上一双红红的眼睛。

    “哎别哭,没事了。”他捏捏她的手。

    乔漓弯腰仔细瞧他的伤。鲜血已经凝固,与衬衣相黏,她想碰又不敢碰,怕扯痛他伤口,悬着手很无措。

    “小伤,别担心。”

    蒋时岘语气轻缓,“乖,去外面等我。”

    乔漓摇头,站到他身侧,膝盖一弯往下跪:“我跟你一起——”

    双膝着地前,男人手臂一横,没让她跪下去。

    “你不必。”他撑着她膝头,让她重新站直,“你没错,所以不必跪。”

    乔漓泪眼朦胧,视线一片模糊。

    自相识以来,除了表白,他甚少说好听的话,却总是身体力行,为她考虑替她着想,在困境中给予她托举与力量。

    在喜欢和爱之前,他先给她尊重、理解和信任。

    她非常清楚和了解,却因胆怯迟迟不给他回应,而他从不逼她。

    他永远让她占上风。

    此时此刻,骨子里的悲观与怯懦在两道血痕中化为粉末。

    她想,她依然对爱存疑,但她相信蒋时岘。

    完完全全相信。

    她不再迟疑,蹲下去用力抱住他,潮湿的脸颊紧贴他脖颈,她泣不成声。

    蒋时岘接住她。

    膝盖快要跪废,但老婆不能不抱,他抬手轻拍她背安抚。过了会儿,怀中人止住眼泪,他揉揉她的脑袋,“回家再抱?”

    乔漓却不撒手,反而抱得更紧。

    “老婆——”

    他轻笑,在她耳边低声说,“祖宗看着呢。”

    “”-

    从祠堂出来,已是月色中天。

    两人驱车回家,家庭医生提前等在华御观邸,医药工具准备齐全。

    蒋时岘伤在后背,膝盖跪得有些肿胀,好在没伤到骨头。伤口清洗消毒,上药包扎,医生表示年轻人底子好,休养一阵便可痊愈。

    “怎么起来了?”

    乔漓洗完澡出来,看见蒋时岘握着水杯一瘸一拐走进卧室,赶忙过去扶他,“医生说了,你这几天要少走路,多坐多躺。”

    蒋时岘被她过度紧张的模样整得哭笑不得,“我就倒杯水。”

    乔漓皱眉说那也不行,扶他坐上床,卷起他睡裤查看——膝盖消肿许多,但血瘀红紫,男人皮肤冷白,显得颜色特别深。

    她眼睛一红,仰脖看他后背,有少许血丝渗透纱布,她哽声呢喃:“爷爷怎么下手这么重”

    “这伤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蒋时岘曲指蹭蹭她湿润的眼角,宽慰道,“再说了,大男人跪一跪挨两下打,有什么要紧。”

    “是我连累你——”

    “不许说了。”蒋时岘打断她,板起脸严肃地说,“我们之间,没有连不连累这一说。”

    乔漓重重点头,眼泪砸落在男人手背。

    男人一愣,连忙抬手给她擦泪,“我太凶了?”

    乔漓鼻子发酸说不出话,只摇摇头。

    “不哭了啊。”

    从来没见她哭这么凶,在她之前,蒋时岘恋爱经验为零,这会儿只能边哄边猜,“心疼我?”

    “嗯。”

    “那简单,你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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