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夺取: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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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走开了,斜眼望了下,添道:“和沈其玉没关系,不是他传染的。”

    李恒脑回路慢,没拐过弯儿,了然点点头,一时没听懂个中的深层含义,还应和:“说起来,沈其玉不是回庆成了吗,前阵儿又跟他家里闹了,他喜欢男人咋都掰不过来,家里人都急上火了,他爸对他挺来火的,把他送英国去了,结果那小子病入膏肓没得救,竟然到外边和一外国佬搅和到一处了。”

    聊起沈其玉,李恒恨铁不成钢,对别人的事还挺上头,等迟些时候没来由琢磨起贺云西的回答,原本坐办公室椅子上吹空调热风,双脚搭办公桌角,忽而蓦地一激灵,回过味儿来了,脱口而出骂了句:

    “靠!”

    陈则不打算道歉,仿若天生字典里就没这俩字的存在。

    一天下来心里倍觉烦躁,为二爷的病,也为那些有的没的。

    斜对门的茶馆坐满了客人,一个高墙之后的大院子,摆了二十来张桌子,每桌都有人喝茶或打牌。

    陈则一天都未外出做工,守店里,有单子就交给徐工他们做,徐工他们不在店里,便等着他们回来了安排他们出去,他成了甩手掌柜,坐门口当门神,只会找东西收钱记账。

    贺云西先一步微信上发消息,做出解释:-

    对不起,没考虑那么多,我的错-

    消消气-

    下次不会了。

    陈则没看手机,没回。

    等有空看了,这人又发了几条过来,冲着道歉来的,态度相当诚恳。

    实际上陈则没为这生气,起码不是太上火,自己干过这事,对方怎么想的,出发点为何,都明白。

    只不过明白是一回事,感受又是另一码,这种行为往大了讲就是欺骗,若是中途二爷有个三长两短,出点什么情况,那他估计到出事了都还一直蒙在鼓里。

    果真报应不爽,现世报来得就是快,他帮着瞒大邹,转头自己一样被合起伙诓骗。

    另外,更多的其实是现在他人是真挺乱的,快炸了。

    现实的无能为力使其颓败,茫然彷徨,始终不能落地。陈则一下午时不时就点支烟,点上了抽两口就做算,奢侈浪费到极致,夹指间待火星子烫手了又迟缓地丢地上,鞋子踩上去,碾灭。

    何玉英死了没这么焦躁,紧绷的神经都突突的,无形的弦近乎拉断。

    贺云西何时来了,站面前的,陈则都没惊觉,走神了。

    兔子棉花糖插门缝里别着,蔫巴大半了都。

    被喊了声才抬头,手指捏着烟嘴搓搓,陈则不咸不淡,呛人的白雾萦绕,模糊了他硬朗的眉眼。

    见了面,贺云西仍是先致歉,不逃避问题。

    “对不起。”

    陈则没长骨头似的靠着椅子,过一会儿又点上一支,却不是自己抽,反手送到这人跟前,扬了扬下巴。

    心领神会接着,贺云西也不咋抽,捏手上任其随风燃烧。

    双方并排挨着坐,再翻开烟盒,已经没烟了。陈则深深缓了口气,用手在脸上抹了两把,指尖冰冷,迎风口坐久了,都冻红了。

    “下班了?”

    “六点了,早下了。”贺云西说,“你还要开多久,今晚不关店?”

    “快了。”陈则说,“今晚我不回新苑,这几天都不回去了……你要是有时间,帮我看着点……我家。”

    贺云西答应:“好。”应了再问:“你去二爷那里?”

    “嗯是,得有个人看着,不能让他一个人。”

    二爷打半天牌了,还在玩,硬是不准备回家,再打下去就该通宵了。

    陈则掐着七点准时过去逮人,继续监督吃药,勒令回去休息了。二爷正在兴头上,不乐意走,犟着又玩了两局才起身。

    家里现今不需要他们照看,江诗琪懂事,祖孙俩能够相互照应。贺云西过去一趟,不多时折返,拿着钥匙找到二爷家,彼时师徒二人都睡下了,陈则自虐似的打地铺,不睡房间,这样离二爷的房间更近些,有事能更快更敏锐顾上。

    二爷由他了,爱咋咋吧,迟早得接受现实。二爷一个病人都能想通,不信陈则能一直钻牛角尖。

    陈则打地铺睡了一晚——贺云西也留这儿,跟着守夜。

    后一天,师徒两个刚睁眼,贺云西已经去汽修厂了,锅里温着两份早饭,外边摊上买的,再普通不过的豆浆油条还有包子。

    二爷喜欢豆浆,鼻子灵敏,站厨房外都能闻到香气,乐滋滋揭开锅抓起肉包就啃,一口吃的一口豆浆,享受快哉。

    “日子就得这么过,多舒坦。”老头儿感叹,满意得不得了,还笑着回头问陈则,“你说是不是?”

    陈则爬起来洗漱,只有一个任务:到点让吃药。

    “你是越来越没劲儿了,还比不上人小贺。”二爷说。

    陈则睨过去:“那让他给你当徒弟。”

    “我倒是想,这不是迟了,早两年我都考虑考虑,现在不行了,可惜。”

    “嗯。”

    “人可比你会来事。”

    “……”

    “还靠谱,合我心意,关键时候顶用。”

    二爷夸起贺云西话一箩筐,停不下来,喝完豆浆了,无端端又拉回陈则身上,莫名关心起他的人生大事。

    别的人要死了,那都是挂念子孙后代,要看到谁结婚或生子才能合眼,二爷修身养性一辈子,这时候竟不能免俗,思及陈则分了大半年了还单着,没伴儿。

    “你往后,是想讨老婆,还是就原先那样?”二爷没话硬挤话,老脸不要了,在意起男同性恋那点事,“还找不找?”

    陈则不跟他扯淡:“能不能少操心点。”

    二爷挑开了说:“你觉着,小贺怎么样,合不合心?”

    可惜陈则榆木疙瘩,忍了忍,大逆不道回:“你哪根筋不对,别发神经。”

    二爷老神在在:“说两句你急什么。”

    “你哪只眼看见我急了?”

    “两只都看到了。”

    老头儿挺会胡搅蛮缠,陈则不搭话,他惯能拆台,兀自说:“一个两个,当老子瞎啊,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又不是瞅不见,都多少回了,你俩不是搬一堆住他那屋了么,还装蒜。”

    负手走一走,二爷摇头,不懂当下世道变迁之快,但又颔首认可:“小贺他稳当,踏实可靠,有他在……多个人多份帮衬,蛮好,蛮好的……”

    懒得理论,陈则收拾屋子,到外边倒垃圾躲开。

    傍晚,贺云西来送水果,二爷点名要吃草莓,馋了,他买了一大盆红彤彤的新鲜草莓,又大又甜。

    二爷眉开眼笑,乐得额头上的褶子深到拧成数条。

    陈则烦心,到院门口站着,又买了包烟。

    烟气混杂着呼吸的白雾,缭绕于半空中,周身冷意凛冽。

    端一盘洗干净的草莓过去,贺云西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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