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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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呢?”

    傍晚前后,常青青猜测,“若是今儿不忙,应该是在用膳。”

    燕冬俯身撑住床沿,惆怅地说:“没我在旁边叽叽喳喳,他能吃得香吗?”

    *

    “都说食不言寝不语,这些时日用膳时身旁没人叽叽喳喳,倒是不习惯了。”燕颂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叹了口气。

    他话如此说,可真不能叫个人来叽叽喳喳,毕竟那句“没人”只是指代某人而已。常春春在衣架前熏袍子,说:“殿下真是口是心非,这么喜欢,从前小公子在餐桌上叽叽喳喳的时候,您却总是说他。”

    “习惯了,难改。”燕颂失笑,“从前倒还好,怕我,如今这怕骤减了五分,我说他两句,他也就能安静两句话的功夫。”

    常春春说:“说来也是怪了,京城里都算您把小公子管得严,可真要说起来,是一点儿也不严。”

    否则就凭燕颂对自己那严厉劲儿,小公子是长不成如今这副活泛跳脱模样的。

    “天性如此,何苦更改?”燕颂说,糯米团子就该软糯清甜,冻成冰坨子做什么。

    小麻雀不在,燕颂草草地搁了筷子,起身走到窗前,傍晚,天烧得火红,河面都快化作了淡红色。

    风清凉,带着淡淡的湿草气,燕颂说:“黔州营的人调了吗?”

    常春春传话,外面的亲卫进来回话,说:“调了,但只调了五百。”

    “许是云州的通判没什么大问题,但冬冬谨慎,仍调了支后援队。”燕颂说。

    “小公子做事是有章法的,虽说头一回出门办事,但他从小就机灵,京城里那些老油子也没人能唬得了他啊。”常春春揶揄,“殿下,您是太操心了,在家里坐不住,急忙悄摸地跟来。”

    没错,燕颂在京城里坐了不到五日,实在坐不住了,既操心燕冬在外好不好、到了云州会不会遭人蒙骗甚至欺负伤害,又想那小家伙得紧,白日思绪难以集中,夜里也总是睡不好。终于是把一切都安排好,偷偷地跟了上来。

    实话说,冲动得不像燕颂能干出来的事儿,毕竟这种时候,为了以防万一,燕颂该在雍京坐镇才是。

    燕颂看着窗外的山水一色,听出常春春的言外之意,叹了口气,这次却没苛责自己——病人长期断药,能维持身子就不错了,管不住情绪也在情理之中,他离了燕冬就如离了药,难受得厉害。

    这人就是如此,习惯了忍耐就好似再如何都能继续忍耐,可一旦放纵下来,开了闸门,便是覆水难收,好日子过惯了,渐渐就一点苦也受不得了。

    “不操心不行,”燕颂说,“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或是妻,或许就懂了。”

    “我不会有妻和子,我得一辈子跟着殿下呢。”常春春说。

    “不妨碍,谁让你们断子绝孙了?”燕颂语气轻松,和属下闲聊,“冬冬私下和我说,春春是时候该讨媳妇儿了,他连娶媳妇儿的家底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若遇见心仪的姑娘,不必顾虑。”

    常春春挠头,笑着说:“我还真没那份心思,随缘吧。我如今就乐意看您和小公子谈情说爱,恩恩爱爱的,多好,我们看着也高兴。”

    “殿下,”亲卫从外间进来,呈上信封,“截道转送来的家书,小公子的。”

    燕颂伸手接过,亲卫退了出去,他打开信封一瞧,信纸上贴着红蔷薇花瓣——快蔫儿了。

    这回燕冬没有碎碎念在云州的所见所闻,也没有分享自己这些时日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三张蔷薇花笺,满登登的墨水,却只重复五个字:

    “我甚想你!”

    “啵!”

    密密麻麻,咒语似的,燕颂看得笑了,又渐渐地敛了笑,化作另一种温存的神情。

    “冬冬,等我。”

    他的声音裹入风中,随着水波,涌往云州。

    第66章 替死 “到底是长大了。”

    雨幕将石榴树隔在后面, 像朦胧冷艳的火纱,燕冬的目光落在其间,辨不出冷暖。

    胡知州站在堂上, 嘴上没停,旁边还跪着一个穿布衣的中年男人。

    此人名唤李勤,是云州富贾之一,家中做的是家具木料生意,手底下的常木坊远近闻名。

    这就是胡知州今日给出的交代了。

    据他所说,这李勤嫌弃官府每年下放的石料不够,而大理石家具利润颇高,为了牟取暴利、压制其余同行稳坐家具坊第一的位置,这才铤而走险, 擅自征集工匠、私自开采。

    燕冬的目光缓缓收回,落在布衣男人身上,“是吗?”

    李勤面上带着一种坏事暴露、死局已定的平静,颇为诡异,他木然地跪在那里,闻言说:“回大人,是草民利欲熏心,罔顾朝廷律令、私自开采,以致工匠横死, 草民罪该万死。”

    “你一条命,就能抵许多条命吗?你是什么金贵货?”燕冬的食指轻轻敲在腿上的折扇上, 轻飘飘地说,“此罪当诛,可绝不止于你一人。”

    李勤瞳孔颤抖,逾矩地看向燕冬。

    年轻高官靠着椅背, 坐姿慵懒,面容温和,竟还带着一丝悲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李勤突然激动起来,向前膝行两步,捧手掬泪,“此事都是草民一人犯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万万与家中老小无关啊!他们当真不知情啊!大人明鉴,明鉴!”

    说罢,他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我听闻李老板是个孝子,对家中寡母恭顺侍奉,去年老人家大寿,你请工匠为她精心雕刻了一座百十斤的玉寿桃,栩栩如生。你对妻儿也很好,每月都在城中的首饰铺子订制首饰物件儿回家,首饰铺子的活计说起李老板都竖大拇指,说你是好夫君、好父亲。那么,我问你,”燕冬笑了笑,“若你认罪,这么多年,你孝敬老母、疼爱妻儿的钱都是干净的吗?你们一家人用着搅拌了血肉的脏钱过富贵日子,如今你要伏诛,你的家中老小又岂能逃脱得干干净净?不知情,多无辜的措辞,可惜没什么用。”

    李勤面色青白,茫然无措地仰视着燕冬,喉结耸动,像是要说什么,可等了等,又像是被什么硬物阻着,终于还是彷徨地咽了回去。

    燕冬仿若不觉,晃着扇子,若有所思,“常木坊,我好像在那里买了几样东西呢。”

    胡知州眼皮一跳。

    “那日去的时候没见着大理石家具,还问了一嘴,你们家伙计说料子就那些,早就卖出去了。今儿胡知州却又把你提到衙门来,说你是那杀千刀的背后主谋,我琢磨着对不上啊,”燕冬拿扇子戳了戳太阳穴,纳闷道,“料呢?”

    李勤嘴唇嗫嚅,“料……”

    燕冬看向胡知州,“所谓捉贼捉赃,胡知州既然说李勤就是主谋,那必定是拿到实证了。”

    “是,回大人,下官是在李家的铺子里搜到了一本账本,细细查阅,觉得这账本不对,因此立刻着人请李老板问话,这才审出来的。”胡知州唤了一声,底下的师爷立刻将账本呈给燕冬。

    燕冬没动,常青青伸手接了,快速地翻阅起来。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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