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哄我是吧!: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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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收音器将彼此的呼吸声不断放大,带出一种耳鬓厮磨的错觉。

    下了两天的春雨在这个长夜停下。

    轻轻地来,慢慢地走。

    纪曈声音轻快地像是一阵风。

    “消气了。”

    “可以。”

    “顾临,你知道今天几月几号吗。”

    “3月21。”

    “对,”纪曈说,“3月21,春分。”

    纪曈笑着说:“去年2月24,我们最后一次说话。”

    “去年9月7,你从柏林回到安京。”

    “你离开了195天。”

    “9月7日到今天,3月21,刚好195天。”

    纪曈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顾临,我不生气了,原谅你了。”

    第79章 对“兄弟”过敏

    195天。

    顾临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从柏林到安京这条路,他走了6个月11天。

    这个数字之于顾临的意义是离别。

    可在纪曈这里,它却是重逢。

    原来时间流速真是不一样的。

    又一个195天过去。

    顾临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灼出一条罅隙,透着风,那风是温热的。

    他没说话,却也没挂断电话,抓过床尾薄毯,掀开被子起身。

    纪曈站在客厅里,倚着沙发,视线正定在墙上某个位置。

    他听到身后主卧门被推动的声响,循声回头。

    “怎么出来了?”纪曈问。

    顾临拿着毯子朝他走过来,将毯子披在他身上。

    纪曈就这么看着这双眼睛,听着顾临的声音和电话里的声线叠交重合。

    “再说一遍。”

    纪曈微怔,怔后又弯着眉笑了。

    “我说,我不生气了,原谅你了。”

    顾临身上情绪很重,纪曈知道,他一向能读懂他,于是把手从毯子里抽出来,单手捧在顾临脸侧。

    “要是还没听清楚,我就再说几遍。”

    “我不生气了,原谅你了。”

    顾临心口那条罅隙在爱人带着笑意的注视中,一点一点灼成窟窿,塌下去。

    他抬起手,掌心贴扣住纪曈后颈,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和摘眼镜一样,同样一个接吻的信号,可顾临这次却只是和他额头相抵着,磨了磨鼻尖,像事后极尽亲密的温存。

    没有接吻,却比亲吻更亲昵。

    “本来还想再生会气,可没办法,谁叫你男朋友大人大量,”纪曈也不管身上的毯子了,又抽出一只手,换双手去捧顾临近在咫尺的脸,“就气195天,我都没收你利息。”

    顾临笑了下:“可以。”

    纪曈不解:“可以什么?”

    顾临微抬下巴,在他鼻尖上落了一个吻:“收点利息。”

    纪曈胸腔震了两下,偏过头,躺倒似的把脸挂在顾临肩上,闷闷地笑:“没见过这样的,还撺掇男朋友生气。”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收?”

    “你想怎么收。”

    纪曈不说话了,嗅着顾临身上的浅淡香气,慢慢闭上眼。

    “你猜我刚刚站在这里看什么。”

    “拼图。”

    “……”

    “你猜我现在想说什么。”

    “顾临好烦。”

    “…………”

    纪曈抬脚就踩。

    顾临轻笑,站那任他踩完,垂手捡起挂在沙发背上的毯子,重新把人裹住。

    纪曈总觉得他有话要问,把头从他脖颈间抬起来,等他开口。

    “记得2月24是最后一次说话,”顾临抬眼看他,“那还记不记得我问了你什么。”

    纪曈嘴巴嗫嚅了一下,很想说忘了,奈何躲不开顾临的视线。

    纪曈怀疑只要他一心虚,顾临就会回房间拿出手机,把记录调到那天,然后恶魔低语念那句“我临死前会把妻儿托付给你,你临死前也可以放心把妻儿托付给我的一辈子的好兄弟”。

    这话纪曈不久前刚刚听过。

    …在主卧浴室。

    他撑着墙站不住,正要推人喊停的时候,顾临忽然俯下|身,贴在他耳际,哑声说了这一句。

    后面的事纪曈不太想回忆,只知道现在他对“兄弟”这两个字过敏。

    纪曈真是怕了,含糊地应了声:“嗯。”

    应完,正想着如果顾临问具体内容该怎么囫囵过去,紧接着听到——

    “现在呢。”

    “嗯?”纪曈一下被打断思路。

    顾临目光牢牢锢着他:“现在把我当什么。”

    顾临再度抬手,靠过去,两人又一次额头相抵,在这个深夜安静又亲密地触碰彼此的灵魂。

    “当…顾临,当爱人,”纪曈声音柔和下来,用着和那年相同的句式,慢声道:“就是那种我死了,你只能给我‘守鳏’,从一而终,不能和其他人结婚,只能做个阴暗鳏夫的一辈子的爱人。”

    “要是你死了…”纪曈故意顿了下,忍着笑,“那我就带着你的巨额遗产,买岛买船,吃喝玩乐,今天在柏林,明天去巴黎的爱人。”

    “怎么样,这答案还满意吗,”纪曈撞了撞他额角,“谁叫你无缘无故立什么遗嘱,你自找的。”

    “不怎么样。”

    纪曈还以为顾临这句“不怎么样”说的是遗产,正要张口,唇角却被亲了下,然后听到顾临的声音。

    “我不做鳏夫。”

    纪曈:“……”

    两人踩在人生起跑线的地方,却在说终点的事。

    “又不是让你现在做,”纪曈说着说着,语气也跟着认真起来,“吓唬你的。”

    “我才不让你年纪轻轻给我守鳏,长这么好看,当个阴郁鳏夫多可惜。”

    “我是说七老八十后,万一我……”

    “没有万一。”

    顾临打断他。

    纪曈披着毯子,但睡衣衣领松散着,刚刚在顾临身上挂了下,来回间领口皱褶得更厉害,露出小半截锁骨,顾临抬手,跟以往无数次给他掖被子穿外套那样,平静又寻常地替他拢好睡衣衣领,然后砸下让纪曈脑子跟着一嗡的三个字——

    “一起走。”

    纪曈彻底怔住。

    他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但纪曈知道他身后的墙上正挂着一幅永远缺一片的拼图。

    拼图上有一盏小灯。

    是纪曈专门定制的,一盏很小的,只有巴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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