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的第八年: 19、19蜜饯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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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怀景负手而立,眉心紧锁。

    只见面前穿着七品服色的御医收回诊脉的手,“大人不必忧心,这位姑娘只是空腹太久,气血两亏故而昏厥。俗话说便是饿昏了头。”

    沈太医打开药箱,又有些迟疑道;“不过……”

    “不过什么?”宋怀景不受控地往前走了一步,“她身上可还有别的伤?”

    沈太医摇头,“外伤内伤均无,也无打斗痕迹。只是她脉象浮滑,瞳散神涣,怕是服过些扰乱心神的药物。”

    他思量半晌,缓缓道:“类似于曼陀罗,服用少量此药,能致人记忆混淆,产生谵妄。不过老夫瞧着这姑娘服用的并非是曼陀罗。”

    “沈太医,可能看得出是何药物,对症下药?”宋怀景追问道。

    御医抬起两手,左右各自把脉,“老夫觉着这药非中原之物,更像是产自西南苗疆的‘忘忧散’,老夫曾随军去过西南,见过军中用此药审讯细作。这药性烈,却难持久,且毒性极小。估摸着,至多三日便可清醒如常。”

    他一边说着一边记下医案,“老夫先去派人抓药给姑娘煮药。”

    说罢药童跟着沈太医起了身。

    “有劳沈太医。”

    “分内之事。”沈太医行了礼,步履蹒跚地走出室外,只是脚还未踏出门外,他回头看着宋怀景。

    沈太医年岁已高,但双目依旧炯炯有神,他摸了摸胡子叹了口气,“宋大人倒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再郁结于心,气结于胸。”

    宋怀景一怔,他与沈太医也相识有七八年,一路以来最熟知他身体状况的便是沈太医。

    当年得知贺星芷遇险失踪的噩耗,宋怀景近乎是一夜白头,彼时他已回京中做官一年有余。

    当时的礼部尚书十分看重他,哪怕先帝此时已有些许老糊涂,宋怀景的仕途依旧一片敞亮,却近乎毁于一旦。

    心疾也是从那时起发作。

    好在他虽是文官,但幼时习过武,身体向来健朗,又靠着礼部尚书请来沈太医出的方子吊着命,才硬撑了过去。

    宋怀景执礼微躬,不是以参知政事的身份,倒像是个晚辈回道:“子昭谨遵沈老教诲。”

    此时雨过天晴,夹着潮湿空气的光辉透过雕窗的缝隙,落在紫砂盆边,映在窗边兰花的花苞上。

    这是参政府最好的一处客房,宋怀景将所有人都暂且打发走了,连红豆也不在。

    床前榻登上铺着一层栽绒地毯,宋怀景就这般坐在床前的毯上,常服下摆随意散开,静静地看着贺星芷略微苍白的面庞。

    她一直睡得不太安稳,躺在榻上的肢体一直不太安分。

    瞧着又像是魇着了,指尖时不时蜷起,似是想要抓住何物。

    宋怀景坐在榻前,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一瞬间,他只感觉她的手还是凉的。

    找到她时正下着雨,两人身上的衣襟都湿透了。回到参政府后,宋怀景便请了贺归荑来替她沐浴更衣。

    又给她半勺半勺地喂下浓米汤与蜂蜜水。

    只是吃饱喝足又热水浴后的掌心怎的还是这般凉?

    宋怀景握得更紧了些,企图用自己掌心捂热她的掌心。

    屋内只余他二人,他也不再像往前那般努力维持克己复礼的态度。

    宋怀景的指尖抚摸过她左手掌心的那道疤痕,明明当年伤着的时候她说没事,却还是留下了这般明显的疤,他在想肯定很痛。

    他捧起贺星芷的手,送到自己的脸侧,散落的长发绕在她的指尖,依旧有些凉的掌心贴到他的脸上。

    宋怀景哽住呼吸,轻微地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掌心。

    少年时,她最喜欢用手揉他的脸,揉一下他的,又揉一下自己的,总是纳闷地问:“为什么我的脸那么肉?”

    揉完之后还要捧着他的脸亲一口,还未等宋怀景反应过来,她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活脱脱就是个调戏良家夫男的登徒子。

    忆起往事,宋怀景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为什么就这样狠心地把他抛弃了,又将他忘了。

    湿润浸湿了他因一夜未合眼变得干涩发胀的双眼,眼角滑落的泪水洇湿了贺星芷的掌心。

    直到手心连着脸侧都变得一片湿时,宋怀景才慌张地抬起头,用衣袖一点一点擦干她手心上的泪渍。

    他看着她的掌心,变得红润了些许,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阿芷身上才有的味道。

    宋怀景低下头,将唇覆在她的手心上,温热的呼吸如鸿毛拂过依旧略带湿润的掌心。

    他一下,又一下地,像是虔诚的信徒在亲吻圣物,每一下吻得极轻,呼吸声却越发沉重。

    宋怀景想他大抵要疯了,他现在的动作实在逾距。

    可是他有多久没有抱过她了,没有吻过她了。

    明明他们早就行过三书六礼,八年前的婚书至今都被他妥当珍藏。明明他们之间除了圆房什么都做过了。

    如若这次她如何也爱不上自己了,他又该怎么办。

    宋怀景又微微俯下身,将鼻尖轻轻地触碰在她的掌心上,像是怕再也无法触碰到了那样。

    事实也如此,他甚至只敢在贺星芷没了知觉时这样小心翼翼地同她亲昵。

    “求求你了,阿芷,求你……”

    求你再垂爱我一次,求你能想起我,求你……

    宋怀景趴在床榻边,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直到一日一夜未休息的疲惫让他静悄悄地阖上双眼。

    唔……头好痛,好冷……

    贺星芷只觉得脑子很混乱,自己好似站在一片灰蒙蒙的雾中,是在做梦吗?

    她拍着自己的脑壳晃了晃,意识却突然变得清明,周遭的一切变得明朗起来。

    “阿芷,手那么凉,去烤烤火。”

    一道温润的嗓音彻底将她彻底拉到清醒的姿态,宋怀景坐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

    贺星芷片刻迟疑,脑中好似闪过看不清的画面。

    “怎么了,冻傻了吗?”他笑着站起身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熟悉的亲昵让她陷入温情中。

    “好冷。”她呢喃着。

    “可要去烤火取暖?”

    “我不要。”她哼了一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我要用你取暖。”

    他低着头闷闷地笑出了声,只静站在原地将她抱紧,“那我要抱紧些了。”

    静默片刻,贺星芷挣扎了一下,“有点热。”

    “这就热了?”宋怀景狐疑道,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果真热乎起来了。

    贺星芷推开他,“我有点渴想喝水。”

    说着,她就转身找茶壶。

    “阿芷等一会儿,你怎的这般不小心,何时弄破的衣裳?”宋怀景却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自己身侧。

    “啥,哪里?”

    贺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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