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钓系美人他不想忍了: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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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兰苑是嘉海市占地面积最大、历史最悠久的私人庄园之一,也是裴矩自幼生活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缺少女主人,这座中式宅院虽然外表恢宏光鲜,内饰却古拙朴素,一直维持它最初的模样。

    比如这张紫檀长桌,也曾有对父子分坐两端,隔着远远的距离共同吃饭。

    但这种机会本就很少,后来许多年,裴景昀几乎不在家里住,只剩下裴矩一个人。

    再后来,裴矩也离开了。

    所以在容叔眼里,这座庄园极少有凑齐两位主人的时候。

    “少爷回来,总算也不那么冷清了。”

    干净的桌面唯独倒映出一套餐具的影子,当裴矩过来,又新添几个冒着热气的餐盘,依旧显得十分空旷。

    “爸已经去公司了?”

    “先生一早的飞机去临昆出差,要周一晚上才回来。”

    裴矩特意按父亲的作息定好闹钟,都顾不上倒时差,可惜还是没能赶上。

    拿起半块吐司,咬了一口,他静默地嚼着。

    记忆中的少年也是这样,斯文安静,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容叔想起五年前小主人离家出走的那个早晨,于心不忍。

    “这些年先生也很惦记您,临走还特意嘱咐要做您喜欢的松露蟹滑,您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裴矩看着那盘菜,起先并不想动筷子,但老人目光殷殷,他还是夹了一些,“很好吃,谢谢容叔。”

    “少爷喜欢就好,那我去忙了。”

    容叔刚要走,忽然被叫住,“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裴矩勾起手指,指关节轻触鼻尖,带着某种不自在,“就……我一个人吃吗?”

    **

    “清少爷,早餐放在桌上了。”

    听到声音出来时,送餐的人已经走远。

    将手里的画随意插入卷缸,岑清来到小桌前坐下,汤粥往上冒着热气,他舀起一勺吹了吹。

    笃笃两声,外间的门又被敲响。

    岑清捏着勺子的动作微顿,这敲门声审慎妥帖,不急不躁,但只是敲门却不说话。

    静默两秒,再重复一遍。

    他知道是谁了。

    “请进,门没锁。”

    岑清继续低头吹着勺里的粥,实在是昨晚没怎么吃东西,胃隐隐有些难受。

    于是裴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岑清自顾自喝粥,连抬头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根本不在乎来的是谁。

    “还在吃饭?”话刚出口便察觉自已语气生硬,裴矩轻咳了声,“抱歉,打扰。”

    “没关系,起晚了。”

    岑清嘴里含着小半口粥,脸颊微微鼓起,大约是嫌侧边的头发碍事,在耳旁随意挽个了小揪,跟宴会中矜贵高冷的模样大相径庭。

    裴矩看着,心里像被根小小的针尖戳了戳。

    “你平常都在这里吃饭?怎么不去餐厅?”

    岑清喝掉小半碗粥,终于感觉胃里舒服些,他舒了口气,指向上边,“这里有阳光。”

    裴矩也跟着抬头。

    聆兰苑内外区分严格,内院又拆为中庭与东西南北四区。

    裴矩回来仍然住他原先的西院,北院是裴景昀的居所,南院连接大门,是主要的公共区域,而岑清这里则是东院。

    他们现在所在的回廊暖阁,是东院与中庭相连的位置,廊顶铺设整面琉璃明瓦,东来暖阳倾泻而下。

    的确阳光很好,西院也有这样的地方,但裴矩从前都没怎么注意。

    他收回视线,见岑清仍然专注地吃早餐。

    手指再次在衣服口袋里摩挲,却又一次没能将东西拿出来。

    裴矩开始没话找话,“你不热?”

    岑清低头看了眼自己,居家的衣服,里面是宽松半高领的上衣。

    虽然是冬天,但在室内裴矩穿两层薄衫都嫌热,岑清外面还搭了件羊毛外套。

    即便如此,那脸色仍旧算不得红润。

    岑清摇了摇头,“还好。”

    话题中断,裴矩原地踱了两步,自觉有些懊恼。

    这处花厅只有一桌一椅,并没有多余的地方请客人落座。

    因此裴矩站在那儿,属实有些突兀。

    但岑清原本好好吃饭,他来造访又前言不搭后语,对方不仅没表现出不耐烦,还能有问必答。

    平心而论,跟传闻的性格略有出入。

    裴矩昨天才回来,已经听过不少人对岑清的议论,好坏掺半,而好的方面几乎都关于外貌。

    这张脸无疑是出挑的,就连被他送到唇边的那勺花胶,也仿佛比在碗里时更加晶莹剔透。

    这种唯心主义的比较法裴矩向来不屑一顾,但此刻丝丝咸甜的香气在鼻端若有似无,他竟觉得自己像是没吃饱。

    甚至小桌上寡淡的养生早餐,都在饭后轻易勾起他的食欲。

    别开目光,裴矩强行将注意剥离。

    连廊花厅的玻璃外,道旁垂柳早已掉光叶子,一墙之隔的温室却绿意盎然。

    其中当然以君子兰最多。

    环绕半周后,裴矩视线在两株高大的植物上停住。

    裴景昀喜爱园艺,名下宅邸多与花草有关,这座聆兰苑最初也是因兰花得名,苑内不分时令节气,总能观赏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堪称一座小型植物园。

    裴矩自幼耳濡目染,也算认识不少花草,但这两株却格外与众不同。

    它们的叶片呈现一种罕见的墨绿色,表面覆盖一层粉霜,每处关节生着细小的气生根,像银线缠绕着支撑用的青竹架。

    裴矩又走近几步,才注意到,葱茏叶片下还放着一只白瓷卷缸。

    几幅画随意卷放其中,未经装裱,有一幅似乎是才放进去的,纸面散开,依稀可见些许错落的蓝紫色块和红色勾线。

    岑清会画画,尤其擅长花鸟,一年前首次公开展出《风月锦绣》长卷,就炒至天价,被誉为新生代中最具商业潜力的工笔花鸟传人。

    工笔重彩,讲究运笔工整细密,但眼前露出的这一角画面,只有三种色块交织杂糅,更像毫无规律的信手涂鸦。

    裴矩看得出神,并没察觉岑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勺子,一边盯着他瞧,一边唇角浮着丝若有若无的笑。

    直到从神思中抽离,那清浅的声线才缓缓传进耳中——

    “有件事,正好想问。”

    裴矩转身。

    岑清稍稍歪头,单手支着下巴,“你有没有见过一枚胸针?”

    青年的脸微不可察地僵了下。

    “上面有颗蓝宝石,小刀形状,昨晚我还戴在身上,回来才发现不见了。我记得……应该只有在洗手间摘下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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