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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福晋金安(清穿)》 140-150(第5/16页)
道谢呢,转头就撞见四阿哥一双沉沉的眼。
她不得不微微凑近了去,问:“四爷,怎么了?”
四爷道:“食不言寝不语。”收回目光。
扶摇:“……”
四月初大选便有了第一轮结果,只是胤禵口中所谓的对四贝勒府的赏赐却迟迟没有出现。
大选开始的头几日扶摇还有些兴致,渐渐地她也没趣了,索性顺其自然,要是府里真迎来一位格格,即便不是钮祜禄氏,她也会好生相待,将来宋氏、耿氏再邀她打马吊牌,就不会总是三缺一,非得拉着手底下的丫鬟上牌桌了。
扶摇的心思没在大选上头,四阿哥更不在。
虽然四阿哥一直很忙,但前些日子扶摇明显感觉到四阿哥又有棘手的事,他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有一日饭桌上说起,扶摇才隐隐觉察出他在忙什么。
齐裕从山东沂源县来信了,是叫一名镖师送到四贝勒府,经通传后亲手送到四阿哥手上。
四阿哥这才与扶摇提起,原来齐裕早已经通过会考,被外放至山东沂源县做了县令。
四阿哥告诉扶摇,冯瑛和齐裕在一起,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是个山明水秀之地,虽不富裕,但也算民风淳朴。四阿哥语气笃定,道此番历练之后,齐裕定当脱胎换骨。
起初扶摇不甚明了这“脱胎换骨”的深意,后来她凝望向四爷的侧影,忽然心下明白,大抵和四爷一样,齐裕也会经历一些考验。
就是不知这些考验里,是否有哪一桩棘手得需要四阿哥伸以援手,否则,齐裕怎么会千里传信?
四阿哥未主动告诉得更多,扶摇便也将满腹疑问默默按下。
六月,大选结束,府里未迎进一个新人,扶摇应德妃之邀进宫,听说那位样貌品行都很不错的钮祜禄氏被指给了一名宗室子弟。
这不奇怪,扶摇暗忖,或许此钮祜禄氏并非彼钮祜禄氏。
当然,德妃召她入宫,绝非为了向她一宫外之人告知大选结果,德妃道出的,是一个更令人心惊的消息——不久前四阿哥受到了康熙帝的训斥。
“我只听闻那日乾清宫内殿碎了一只御用的青瓷盏,当值的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面如土色。我原盼他来永和宫一同用膳,也好问问端倪……可左等右等,到底没见着人影。”
“后宫不得干政,规矩摆在那儿,我纵是心急,也不好多加探询。可他终归是我的儿子,扶摇,我只盼你能寻个机会,替我开解他几句。”
“皇上并未当众申饬于他,可见心中尚存体恤,始终是顾念着他的颜面……”
所谓伴君如伴虎,被皇帝训斥,简直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但从前德妃未能常伴胤禛身边,每当胤禛因事获谴、身受责难之时,她总迟来一步,曾几何时她望见儿子独身藏在宫墙的阴影下,那剜心之痛可想而知。她悔不当初,然而清醒之后,她发现重来一回,她还是会那么做。
将他送走、远离,方得保全。于是一次次,相似的场景往复循环,直到胤禛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德妃对胤禛的复杂感情,扶摇尚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她只是觉得自己恐怕要辜负德妃的一番拳拳爱子之心了。
四爷在她面前总是伟岸而坚毅,扶摇甚至无法想象四爷这样一个人,会对谁示弱。
她想,她还是不要用四爷不习惯的方式去做自认为对他好的事。
安慰、开解,四爷真的需要吗?
不如一如既往,用她最擅长的方式——等待、陪伴。
夜里,不知他是否会来,但扶摇为他留了灯。
第144章 第144章夜色灰蒙,梦……
夜色灰蒙,梦影沉沉,身侧床褥兀地下陷,一个人影探入,默不作声睡在了扶摇身边。
可惜,扶摇早就睡着了。
次日,扶摇被屋内轻响惊动,懒懒撩起眼皮,掀开帘帐,发现男人在帐前更衣。
扶摇半梦半醒,望着他的侧脸,一时竟分不清是在梦里呢,还是在现实。
四阿哥更衣、盥洗,神色淡然自若,和往常无有不同。
扶摇愣神的功夫,他收拾好便跨步离去了。
“哎……哎。”
扶摇躺回褥子里。
感觉有话想对他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听见远去的脚步声,她翻个身,阖上眼皮。算了,不如睡觉。
扶摇相信四阿哥就算是前一日缺一条胳膊少一条腿,在别人面前,四阿哥还是能若无其事,德妃实在是多虑,不知道她这个儿子多能忍耐。
其实没什么好担心,而今的四爷是潜龙在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扶摇不知道的是,被皇帝训斥那日,四阿哥爽了和德妃的约,独自一人策马直奔西城,登上了城楼。
他凭栏而立,俯瞰脚下众生百态,看市井小贩当街吆喝,看贩夫走卒挑担喘息,看他们嬉笑怒骂,为一两文钱吵得不可开交。
沂源县确实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然这“淳朴”,皆因地处沂蒙山麓深处,穷乡僻壤,道路崎岖,几与世隔绝。
闭塞带来了安宁,却也带来了深重的困顿。
五年前一场滔天山洪将那里夷为废墟。朝廷拨下百两赈灾银,可层层盘剥,却无一个子分到灾民手里。
齐裕接手的,便是这样一个元气大伤的困苦之地。
灾后那里的百姓过得愈发艰难,路边常可见骨瘦如柴的父母抱着啼哭的幼儿乞食。齐裕到任后,夙兴夜寐,领着百姓开荒拓土,硬是从乱石荒滩中垦出几百亩良田。眼看新禾初长,生机渐复,齐裕上书朝廷,恳请拨下款项,以兴水利,通商路,为这方贫瘠之地重新注入一丝活水。
然而,整整一年过去。京城公文往来,字字句句皆是“款项已拨”、“体恤民艰”,可齐裕翘首以盼,望穿秋水,振兴的钱粮依然不见影踪。
齐裕并非坐以待毙。他先是呈文山东巡抚衙门,又往京城递了奏折,可折子被人半途截下,原本对他避而不见的山东巡抚,竟亲自拿着那份被截的奏折登堂入室,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言语间却满是敲打。
齐裕几番据理力争,银子倒是见了——可怜巴巴的一百两。
说好的一千五百两赈济银,落到他手里竟缩水至此,起初他还以为这只是层层克扣的开端,直到衙门里一位门子低声提点,他才知道,连那一百两都非赈银,而是巡抚衙门塞给他的“封口费”!
县衙里的大小胥吏早与上面沆瀣一气,齐裕有预感,他这“不识时务”的县令,迟早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情势危急,他只得铤而走险,费尽周折让冯瑛乔装改扮,将一封详述始末的密信暗藏于一卷普通字画之中,托付给信得过的镖局,这才能将沂源百姓的困苦和山东官僚的恶行禀告四爷。
沂源县地处偏远,民生凋敝,每年上缴的赋税寥寥无几,本就无足轻重,而齐裕一个小小七品县令又人微言轻,常规的上报渠道尽被堵死,齐裕迫切需要京城一位能撼动山东巡抚衙门的贵人相助。
两个月前,为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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