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养花守则: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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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竟是祸害到了他这个傻儿子头上。

    “她可是颜荣的女儿!你也敢去沾边!”

    “颜荣是谁?他怎么了吗就?”裴延皱眉,不甚在意地道。

    裴一元差点没白眼一翻,倒头厥过去。

    这个混小子,对于朝堂之事根本是没有一点嗅觉。

    “孽子啊……孽子……”他捂着胸口直捶。

    和罪臣之女勾勾连连,尚为远虑,眼跟前儿,还有近忧。

    “章凌之这几日在城里大肆寻人,姑娘的画像贴得到处都是,你难道没看到吗?你天天四下里晃悠,你没长眼吗?!”

    “我知道啊。”他坦坦荡荡。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

    “那又怎么了?爹,你难道还能怕他不成?”

    裴一元眼睛一鼓,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

    他怕章凌之?

    他裴一元会怕章凌之?笑话!

    “我怕他/妈的头!”反手抄起博古架上的毛笔,朝儿子一把丢过去。

    数支笔丁玲桄榔地砸来,丢得裴延满头满脸,一时狼狈极了,呆愣在那里不敢作声。

    裴一元胡子直抖,指着他,一下竟开不了口。

    回过味来,直觉到自己有点失态,只好强迫自己冷静,喘着粗气解释:“我……我那不是怕他……是……面对强大的对手,要有敬畏之心,他对我亦是如此作想。”

    “别看我们俩朝堂上不对付,但也不可轻易撕破脸皮,闹大了无法收场,大家谁都脸上不好看。”

    裴延对父亲如此虚伪矫饰之言甚是不忿,心中暗自一阵唾弃。

    “那个章凌之,表面上看着正人君子,实则阴险狡诈得很,就怕他到时候给你扣个诱拐少女的帽子,我看你如何辩解!”

    “我……已经不指望你多有出息了,不指望你给我们裴家挣点什么脸面了……可你成天……就知道跟人嬉笑玩乐、熬鹰斗狗,还自诩什么风骨?什么名流?我看那就是不入流!”

    裴一元骂到兴起,几乎没跳起来。

    裴延只是垂着头,隐而不发。

    “你呀你……你要是有他章凌之一半的本事,你老子我都要叩谢祖宗了!”他拳头往博古架上一捶,那汝窑天青梅花瓶又晃了晃,将将稳住。

    “你没事招惹他的人干吗?啊?是嫌我俩这梁子结得还不够大吗?!”

    裴延终于忍不住,奋起争辩:“那小姑娘就是被他逼迫的,所以才自己个儿逃出来了,她又举目无亲的……”

    “那干我屁事!”裴一元狂吼出声,什么优雅、体面、礼教,全都抛诸脑后了。

    “我只关心,你不要给我们裴家惹事!”

    裴延撇撇嘴,心中对父亲的不满和鄙夷又加深了几分。

    在官场混久了的人就是这样,染了一身污泥浊臭,干什么都只有利弊的权衡,而全然没了一颗赤诚善心。

    以前他就好出钱扶助那些怀才不遇的文人义士们,父亲就也总是很瞧不上,认为他这是在花钱买冤枉。他们这些世俗之人,真是浑浊不堪。

    裴一元冷静下来了点,呼呼缓几口气,“去,你赶紧地,给我把那个烫手山芋丢回他章凌之手里。”

    “父亲,恕儿不能从命。”他义正言辞,一身凛然正气。

    “你……!逆子!”裴一元举起那只红玉麒麟,就要朝他砸过去。

    “老爷。”门外管家敲响了门。

    “这没你事儿,甭劝!”

    以为他又是来打岔给裴延解围了,想也没想就呵退他。

    “老爷,章凌之章阁老来了。”

    裴一元举着红玉麒麟,和儿子诧异地互相瞪眼。

    半个时辰前。

    夜色下的章府,似一尊疲倦的巨兽,沉重地喘息着,隐忍,又压抑。

    门打开,沉沉的木扇转动,发出寂静暗夜下挣扎的低吼。

    章凌之急匆匆迈过门槛,披风在身后甩动,大步流星下了台阶,目露凶光,恨不能立刻杀到裴府。

    “吁!”

    刚要登上马车,街上一人策马而来,勒紧缰绳停在他面前。

    章凌之侧目,看清了来人,竟是何忠。

    他骑得满头大汗,几乎跌下了马,噗通跪在他身前。

    “主子!出事了!”

    “雪儿怎么了吗?!”他脸色惨白,马车前昏暗的灯笼照得他浑浑噩噩,恍若堕入地狱的幽冥。

    “不是……是西院……”

    章凌之彻底松口气,腿脚一软,差点就要跌坐在马车上。何晏见状,连忙上前扶一把。

    天呐天呐!还好还好……

    他喘着粗气,如临大赦,靠住何晏站稳。

    自己真是急糊涂了,何忠一直负责西院嫂嫂那头的事儿,他怎会有雪儿的消息?真是关心则乱。他现在心是乱的,脑子也是乱的,一听到有人过来禀报,就想到是雪儿出了事儿。

    这几日,从来没有过的慌张和紊乱,一点点占据着他。自己就像个无用的糊涂虫,判断失策、头脑失智、暴躁易怒。上苍啊,他只想快点见到她,只要看能看到她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面前,就好了。

    “到底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有什么回头再说。”何晏见自己弟弟这么不长眼,便说了他两句。平白地就来烦扰主子,这种时候一惊一乍,也不怕把主子吓出个好歹来。

    何晏托着章凌之,就要上了马车,何忠忽而哀嚎一声,扯住他的脚腕子,“主子!耽误不得啊!”

    章凌之怒上心头,将何忠一脚踹开,“给我滚开!”

    “除非是死了人的事儿,否则别他/妈来烦我!”

    何晏一时诧异。主子向来注意言行,德容言功,从来都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而今真是像换了个人。

    何忠一个轱辘,爬到他脚边,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厉声哭嚎:“主子……!夫人她……她上吊了!!!”

    手上的拥着的大腿忽而僵直了,一动都动弹不得。

    何忠泪流满面,仰起头,只看到章凌之一双可怖的眼睛,死死钳住他,像没有气儿的幽魂,缓缓吐着字,“你说什么……”

    “夫人!夫人刚刚被紫苏发现在屋里上吊了!她拿了根腰带,就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他啜泣着,断断续续说:“还好……还好叫发现的及时,人是已经救下来了,气儿没断,就是面皮儿都发了紫,人到现在还说不出话呢……”

    章凌之仰起头,合眼深吸两口气,空气饱吸到肺部,胀出撕裂的痛。

    他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何忠还爬伏在脚下哀泣,一旁的何晏沉默不语。

    “你起来。”

    他声音忽而恢复了沉静,又冰又凉,似是要将人一颗心都沁冷。

    何忠直起腰,揩拭几下眼泪,“主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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