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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劣性博弈[gb]》 15-20(第4/11页)
也许是那一次他非要做饭给她吃,坐在轮椅上,笨拙地切菜、炒菜,油点子崩在他脸上,在他皮肤上烧出一颗颗红点。他却像什么都不在意一样,抬头冲她笑:“我放了你最喜欢的香菇。”
又或者,是他坚持要做家务,哪怕做得不快、也不全。他说:“你上班太累了,这点我能做。”
那些细节像细雨一样,一点点落在她心上,落得密密匝匝,落到她再也骗不了自己。
她不是假装温柔,她是真的心疼。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已经把他当成生活的一部分。
她动了情,却自以为还能后退;她沉下去了,却还妄想不留痕迹地离开。
她以为自己冷静,结果是她最先失控。是她一手将他引入这场骗局,又在最不该动心的时候,悄悄陷了进去。
而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傅煜哭,哭得像把自己整个人都掏出来一样。他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她曾用温柔亲手铺垫的依赖,如今终于反噬回来,扎进她的胸口,一寸寸剥开她所有的伪装,让她痛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殊甚至想,如果不是自己,傅煜本来可以更好地生活下去的。哪怕不完美,哪怕孤单,也该是体面的、有尊严的。可自己偏偏出现在他面前,带着温柔、带着虚伪地靠近,把他引向了一个更狭窄、更黑暗的囚笼。
喉咙干涩得像是灌了沙,连吞咽都疼。愧疚像是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些年早已把那段经历封存,如今却发现,它们全都还在,活生生,像毒瘤一样长在身体里。
恍惚间,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恐慌感悄然袭来。
她指尖微颤,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摸药,却只摸到空空的一层布料。
出门太急,她根本没带药。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她像是被剥去了外壳的软体动物,整个人骤然暴露在晦暗湿冷的现实中。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她猛地站起,双腿发软,踉跄地撞开房门,一路快步冲进浴室。身后是傅煜被惊动的微弱呻吟,但她顾不上回头。
灯还没来得及开,她摸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凉水哗然涌出。下一秒,她直接把整张脸埋进去。
水冰得发颤,像无数细小的针刺,她却觉得还不够,还不够清醒,不够疼。她微微侧过脸,让水灌进鼻腔,漫过眼眶,冷得令她心脏发痛。
她想让自己从那种濒死般的惊恐中抽离出来,然而越用力,身体就抖得越厉害。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变成了剧烈的呜咽声。
她撑着水池的边缘,手臂颤得连带骨头都要断掉。
墙面是冷的,灯没开,黑暗中只有哗哗的水声,还有她从喉咙里一点一点挤出的急促喘息。
她知道这场发作不会很快结束,除非她能吃下药。可她没药,她只
能像个溺水的人,在冰冷的空气里试图找到一点喘息的缝隙。
而傅煜还在那间卧室里,肿着湿漉漉的眼睛等她回去。
她当然不敢回去。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崩溃得像个疯子,连那最后一点作为“加害者”的尊严都守不住。
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洗手池边缘,低低地咳了一声,像是从嗓子眼儿里吐出整整一夜的梦魇。
半晌,脑海里翻滚的混乱情绪终于退潮般地慢慢褪去,只留下沉重的空壳。
姜殊颤着手关上水龙头,转过身时,膝盖一软,整个人几乎是顺着墙滑坐下来。
冰冷的水沿着湿漉漉的发梢滴进衣领,顺着脖颈一路往下,黏腻、湿重,她却毫无知觉。
她靠着墙,抬起下巴,脑袋一点点往后仰,后脖颈紧紧贴住冰凉的瓷砖,像是在借着那点冷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脑子越清醒,心就越混乱。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煜今晚的情绪,她其实已经大概能猜到几分。
傅煜不是无的放矢,多半是看见了什么、听说了什么。也许是照片,也许是流言,总之是那些藏在暗处、带着偏见与恶意的东西。但他看见了,也信了。
她对此并不意外,也并不想为自己辩解。
要辩解什么?
说自己与别人并无关系,说她从未背叛、从未移情?
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是走歪了,而是压根没立在一个干净的起点上。
好似在一张皱巴、斑驳、遍布灰尘与油渍的纸上作画。再浓的颜色也盖不住原本的污点,再美的线条也注定要被那些瑕疵牵绊扭曲。
那些在爱意掩盖下的裂痕,早晚都会变成情感里的雷点,藏在温柔的表象下,一不留神,就会炸得彼此遍体鳞伤。
更何况,傅煜至今未曾意识到他所爱的那个“姜殊”,并非她的全部,只是她精心掩盖了真相后呈现给他的一个侧面。
他爱得越真,她就越是无法承受。
一切都是虚妄,都是她一手制造的假象。她没有勇气让他看见自己真正的模样,因为那些真实之下,藏着她无法面对的无耻与亏欠。
或许自己根本不该回来。
原以为自己能够承受傅煜的怨恨,却没料到他给出的不是恨,而是比恨复杂的感情。
姜殊蜷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疲惫而茫然。胸口藏着一只没死透的鸟,在里头扑腾着,每一下都撞疼了她的心。
第16章 辉光和心里的某段执念告别。
姜殊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四肢发麻,才扶着墙站起来。她站了一会儿,慢慢挪动步子,拉开曾经专门放毛巾的抽屉,摸出一条白色毛巾,缓缓地把头发和脸上的水渍擦干。
等再回到卧室时,傅煜已在酒意的催眠下沉睡过去。
月光从窗帘缝隙流泻进来,温柔地铺在他的眉心上。他的眉头依旧紧蹙着,眼角印着一线湿痕,那是他尚未风干的委屈。
姜殊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他。良久,弯腰坐在他身边。没有碰他,更没有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陪着。像是在等他,又像是在和心里的某段执念告别。
次日清晨。
傅煜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已经空了,空气里残留着些微清冷潮湿的味道。他愣了片刻,下意识地看向床的另一边,空的。
他摸了摸自己还带着潮意的脸颊,昨晚的片段断断续续地浮现上来,像一场太过真切又混乱的梦。撑着床沿坐起身,眉头尚未展开,手机在床头轻轻震动了一下。
心头蓦地一跳,他急切地抓起手机,却见屏幕上亮起的却是助理的名字。短暂地怔愣片刻,他接通电话。
“傅总,早上好。”电话里传来助理恭敬的声音,“姜殊女士刚刚已经到了公司,今天正式报到,您待会儿需要过来一趟吗?”
傅煜一时没反应过来,握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发白。
“傅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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