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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私藏月光》 90-100(第21/26页)
艰难。有时凌晨三四点突然惊醒,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浸透,而窗外还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白天走在校园里,周围的学生川流不息,她却像个透明的幽灵。教授在讲台上讲课,声音忽远忽近,黑板上的字迹在她眼里扭曲成模糊的符号。最可怕的是那种挥之不去的虚无感,仿佛整个人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后来是姜予乐强行把她拖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诊断后给她开了药,白色药片装在透明的分装盒里,每天早中晚各两粒。服药后的副作用来得很快,她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而遥远。
对她而言,药很有效,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她汹涌澎湃的情感一一剥离。
那些让她夜不能寐的痛苦,那些撕心裂肺的不甘,那些灼烧五脏六腑的恨意,还有那些藏在骨髓深处的爱恋,全都被封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盒里。她能看见它们在里面翻滚沸腾,却再也感受不到它们的温度。
后来她慢慢停了药,身体也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每当情绪即将决堤时,她就会下意识地筑起一道墙,把自己和那些激烈的情感隔开。
所以现在,当林漾月每次靠近,当她每一次感受到久违的心跳加速时,第一反应就是抗拒。
那样生不如死的滋味,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第99章 压得舒图南呼吸发紧
过往的苦楚,她根本没办法对林漾月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要她红着眼眶,像只被雨淋透的流浪狗一样,拽着林漾月的衣角说:“被你抛弃我难受得快死掉,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光是想象这个场景,舒图南都会在心里唾弃自己,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这样。
她真是个贪心的人。明明高考完差点失学时,她想要的只是有人能拉她一把。当林漾月真的对她伸出手,她又开始渴望更多,想要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想要她嘴角因自己扬起的弧度,想要她整颗心都放在自己身上。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一旦进入亲密关系,就忍不住贪婪地索取更多。对方待自己越好,心底的欲望就越发膨胀。就像沙漠里濒死的旅人,最初只卑微地祈求一滴水,得到甘霖后却又痴心妄想整片绿洲。
可绿洲终究抛弃了她。
作为贪心的惩罚,她花费好几年时间才从感情荒漠中跌跌撞撞地走出来。如今她终于学会在荒漠边缘生存,哪怕远远望见绿洲的轮廓,也会强迫自己转身离开。因为她比谁都清楚,绿洲不会只属于她,而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被抛弃后漫长的干渴。
“没有原因。”舒图南说:“我也没有故意躲着你,我只是觉得你似乎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林漾月眯起眼睛:“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曾是我的资助人,我们签了一份…”她顿了顿,“对我有利的合约。后来你提出合约结束,我同意。”
她抬起头,强迫自己直视林漾月的眼睛:“现在你是繁星的投资人,我能做的就是尽力经营好繁星,不让你投资失败。”
林漾月突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我们过去真的只是合约关系吗?那你告诉我,合约第几条规定资助人要和被资助人接吻,又是哪一条规定被资助人要和资助人做.爱?”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舒图南的唇瓣,下一秒被舒图南抓住手指。
舒图南深深凝视着林漾月,她的眼神很复杂,像是看爱人,又像是看仇人。
“林漾月。”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我向你表白的时候,是你亲口说的要保持目前的关系,也是你亲口说的合约结束。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是想说当初你是被逼无奈,才说出那种绝情的话的吗?”
林漾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舒图南,你恨我吗?”
舒图南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不恨你,我答应过你不恨你。但是我也不爱你,我和你的过往已经留在过去,今后我只想向前看。”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行李箱就放在角落,她蹲下身,从夹层里找出一张银行卡。那是临出国前,姜予乐硬塞给她的。
舒图南将递到林漾月面前,声音很轻,语气坚定:“我只想跟你两清,永远不要再联系。”
林漾月垂眸,看着那张卡。
“卡里是你给过我的所有钱,包括出国前给的三百万,结束合约那天打给我的一百万,还有…我大学四年的所有开销。”
林漾月盯着那张卡,突然笑了:“你算得真清楚。”
舒图南别过脸,不让她看见自己眼底突然涌上的潮湿:“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所以凑了个整还给你。”
林漾月慢慢拿过那张卡,指尖轻轻摩挲着卡面凸起的银行卡号。
“你知道吗,当年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其实很高兴…”
舒图南打断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我想告诉你当年我的处境也很艰难,至少你要知道,当时我是不得已。”
“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舒图南说:“你现在也会不得已。你是琛玉的总经理,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的植物人未婚夫,如果公开出柜,会造成事业和名声双重打击。我也是,繁星正在上升期,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进入一段亲密关系。”
只要她想,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出一百个不该与林漾月继续纠缠的理由。
她们之间横亘着五年的空白与误解。
被药物麻痹的日日夜夜,独自舔舐伤口的痛苦记忆。
每一个理由都足够充分,每一个借口都无懈可击。
但此刻的舒图南已经精疲力竭。生理期不适让她浑身发冷,方才那场剖心蚀骨的对话更是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她现在只想让林漾月离开,好让自己能蜷缩进被窝里,独自消化这些汹涌而来的情绪。
或许她会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一场,就像从前那样。但林漾月如果再不离开,她肯定会在她面前崩溃。
舒图南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眼睛,声音闷闷地:“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林漾月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被子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掀开舒图南的被子钻进去,抱住她,与她说一些温柔的话,乞求她的原谅。
但最终,林漾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
房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当确认林漾月真的离开后,舒图南终于放任自己瘫软在床上。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顺着太阳穴滑入鬓角。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仿佛这样就能否认那些汹涌的情绪。
为五年前的误会,为方才的争吵,更为此刻无法抑制的、想要追出去的冲动。
算了,就这样吧。
至少这次,是她先推开她的。
林漾月离开了,她应该感到解脱,可为什么心口会疼得这样厉害?
舒图南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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