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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私藏月光》 90-100(第19/26页)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几下后彻底消失,再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舒图南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咀嚼着已经凉掉的叉烧,蜜汁的甜腻突然变得难以忍受,她灌了一大口柠檬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莫名的焦躁。
林漾月肯定生气了。
这样也好。
反正明天就要回宁城了,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
地铁站入口的灯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舒图南随着人流走下台阶,在自助购票机上买了一张地铁卡进站。车厢里挤满了下班的人群,舒图南抓着扶手,透过车窗看见隧道墙壁上飞速掠过的广告光影。支离破碎的光斑像极了林漾月眼底的情绪,明亮耀眼,却让人看不真切。
回到酒店大堂,舒图南下意识放慢脚步。前台的服务生礼貌地点头致意,电梯间空无一人。她按下上行键,金属门映出自己疲惫的身影。
电梯停在17楼,走廊安静得能听见地毯吸收脚步声的细微响动。舒图南站在自己房门前刷卡时,余光不自觉地瞥向1708的方向。房门紧闭,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舒图南触电般掏出来,是姚菱发来的她们三个人的航班信息,并问她是否也是这一班。
港城每天有五班飞机飞宁城,其中一班是早上七点半,两班下午,还有两班红眼。
很巧,舒图南买的机票恰好和她们同一班。
舒图南立刻改签成明天最早一班,然后锁上屏幕。
她和林漾月好像总是在某个时刻短暂交汇,又很快分离。那个吻,那些暧昧的话语,不过是港城繁华梦境中的一段插曲。明天太阳升起时,她们又会变回两条平行线。
舒图南拉上窗帘,把璀璨的夜景隔绝在外。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23:47,再过十三分钟,这一天就会结束。她钻进被窝,关掉所有的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就这样吧,就将那日的吻当作一个旖旎的梦,梦总是要醒的。
舒图南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晕乎乎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突然感觉下腹一阵熟悉的坠痛——浅色床单上赫然印着一小点暗红。
她生理期到了。
她的周期一向规律,按理说应该还有一周才到日子。看来这几天和林漾月的纠缠让她的激素分泌彻底紊乱,连生理期都提前了。
舒图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双腿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踉跄着走到卫生间,褪下睡裤时松了口气。血量不大,只是在内裤上留下几点暗红的痕迹。只是镜中自己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往内裤里垫了几张卫生纸应急,回到卧室她给酒店礼宾部打了电话,问酒店能否提供卫生巾。
挂断电话后,舒图南蜷缩在床边,用拳头抵住绞痛的小腹。这痛感来得异常凶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在安纳西落水生病以后尤其凶猛,每次都得靠止痛药熬过来。
没料到月经提前,她的行李里没准备止痛药。
摸出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林漾月在凌晨三点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航班号发我】
舒图南苦笑着锁上屏幕,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她宁可被痛死也不想让林漾月看见。
门铃响起时,她勉强撑起身子,刚打开门,一阵剧烈的眩晕突然袭来,眼前的走廊像被泼了水的油画般扭曲变形。她下意识抓住门把手,膝盖却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温热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蜜桃与咖啡香气扑面而来。舒图南抬头,正对上林漾月紧蹙的眉头。
“你…”林漾月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的目光从舒图南惨白的脸色滑到她捂着腹部的手上,瞬间明白了什么。
舒图南刚张嘴,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夺走了声音。她弓着腰,感觉林漾月的手臂环过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
拿过服务生手里的卫生巾,林漾月很自然地揽着舒图南回房间,把她带到卫生间,就要脱她的睡裤。
舒图南虚弱地挣扎:“我自己来…”
林漾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评估她是不是真的可以自己来,直到舒图南把她往外推,才慢慢走出去。
换上干净内裤垫上卫生间,舒图南感觉自己的小腹好像更痛了。生理期就是这样,看到血之前只觉得隐隐作痛,看到血之后才会痛得格外鲜明,而这种痛感又会在垫上卫生巾的其后几个小时达到巅峰。
扶着墙慢慢走出去,林漾月已经帮她把凌乱的床单扯平整,扶着她躺下去。
“你痛经很厉害,每次生理期都这样?”
舒图南摇头,语气虚弱:“一般还好。”
“有止痛药吗?”
“这次提前了几天…没有带。”
林漾月抿了抿唇,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我去买。”
“…好。”
林漾月拿起房卡出了门。舒图南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闭着眼忍受一阵阵袭来的疼痛。
明明为了不和林漾月同乘一班飞机,她才特意改签了最早的航班。可刚才林漾月说要给她买止痛药时,她却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真是没出息,她咬着牙想。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滴的一声响,林漾月回来了。
她走到床边,却没有立刻递上药片,而是剥开一块巧克力的锡箔包装,捏着它送到舒图南唇边:“先吃点东西。”
舒图南下意识张嘴,黑巧的醇苦在舌尖化开,混着榛子的香气。她咽下去,才发觉不对劲:“止痛药呢?”
林漾月已经拿起外套,语气不容反驳:“我们直接去医院。”
舒图南愣住:“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你嘴唇都发白了。”林漾月打断她,声音罕见地紧绷,“我已经叫了车。”
林漾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舒图南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从苍白的嘴唇到冷汗涔涔的额头,最后落在她紧捂着小腹的手上。
“能站起来吗?”林漾月问。
舒图南试了试,虽然撑起身子时会发晕,但是扶着人勉强可以站起来。
林漾月没说话,直接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舒图南小声抗议。
林漾月没理她,大步走向门口。舒图南被迫贴在她胸前,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林漾月突然开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舒图南没力气回答,只是轻轻摇头。
“像只淋了雨的流浪狗,又倔又可怜。”
舒图南想反驳,却被一阵剧痛夺走了声音。她本能地往林漾月怀里缩了缩,额头抵在对方锁骨上。
林漾月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舒图南闭着眼,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很贪恋这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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