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华录: 15、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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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还理直气壮。

    “这家也要收吗?”潮生看了眼其中一家特别穷的,打柴为生,一家三口于江边茅庐内相濡以沫,正在生火煮晚饭吃。看见驱魔师们来了,那被抓走过的当家男人赶紧拿来准备好的麻袋,内里装满食物,喊道:“恩公!恩公!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报答您呢!”

    “没事!”项弦大方地把救命之恩一笔勾销。又从先前收的感谢费中匀出一斤银子——他花钱从来按斤不按两,放在那户人家的矮桌上,说:“被抓了这大半年,好好补补身体,买点鹿鞭吃。”

    回到客栈时,项弦答应了的事,自然就会做到,让潮生与萧琨确实吃上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喝点?”项弦朝萧琨晃了两下酒壶。

    萧琨本想说明天也许还有麻烦,但与项弦对视,改了主意,陪他喝了两杯。

    潮生酒饱饭足,趴在桌上看外头的江水,已快睡着了。

    “进去睡,”萧琨说,“外头太冷了。”

    潮生“嗯”了声,萧琨便将他抱进房中,项弦本以为今夜他不会再出来,吩咐店家收桌时,萧琨却又转出,迟疑片刻,看了眼项弦,依旧来到江边栏前的雅座上,坐下。

    萧琨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没有与项弦续一杯,今夜就还没有结束。

    “别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项弦笑道,“高兴点儿。”

    “我天生就这样,”萧琨答道,“自生下来就不高兴,一生中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这话不禁令萧琨想起自己的过往,似乎确实如此,他有过快乐的时候吗?也许有的,但大多转瞬即逝,已被他所遗忘。

    根据他的观察,项弦一定从小就活得无忧无虑,想必对项弦来说,活着本身就是快乐的事罢。

    萧琨打量项弦,觉得他有点烦人,总在挨揍的边缘来回横跳,令人忍不住想揍他。

    自他出现起,所有人就都喜欢他,潮生见了他,魂儿都似被勾走了,起初萧琨只觉不悦,但慢慢地,也已习惯。毕竟白玉宫只是托自己照顾潮生,他又不是宠物,总不能不让他交朋友。

    项弦就像狗皮糖一般,理直气壮地粘着他们,虽说彼此目标一致,却总让萧琨有点恨他。他是纯阳之体,身上有股烈焰般的气息,活得吊儿郎当,最常说的两个字就是“随便”,置萧琨在意的事于不顾,游戏人间,自由自在。

    萧琨不想给他好脸色,仿佛一旦将注意力投在了项弦身上,就显得自己屈服于他的魅力,如潮生般成为了他的仰慕者,这让他尤其不愿让步。

    项弦:“这么干巴巴地喝,太无趣了,会唱歌么?”

    “不会。”萧琨答道。

    “我弹首曲儿给你听。”项弦说,继而找店家搬来琴。

    项弦拨弄琴弦,认认真真地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不听柳永,”萧琨说,“换一个。”

    “行行,”项弦说,“柳永太悲,换一个。庭院深深——深几许……”

    这下令萧琨想起了撒鸾,那天在银川,两人所听正是这首曲子,简直坐不住。

    “再换一个。”萧琨说。

    “这也不行?”项弦说,“你自己弹。”

    萧琨索性按住琴,挪了过来,一掸武袍,宫、角、羽三弦齐振,琴音流转,化作一道清风拂过,与冬季栏外滔滔江水相融,犹如碎花漫天,扑出栏去,音传遍街,行人纷纷驻足倾听。

    阿黄从客栈外的梧桐树上拍打翅膀飞来,停在项弦的肩上,注视萧琨。

    曲声前奏一停,只听项弦清亮之声响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项弦的歌声带着不羁与流浪之意,苏轼昔年所作之词,乃遥祝天各一方的兄弟,寄托离思,但由项弦所唱,却多了几分魏晋风度。路上行人驻足,在楼下倾听着他的歌声。

    萧琨的琴声则带着北地的愁绪,不似南方奏琴手法般温软绵长,而是大开大合,偶有弹弦之声,扫弦手法亦粗犷直硬。

    萧琨奏,项弦唱,当真配合得极好。

    直至“……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时,项弦的声音才渐低下去,出神低吟道:“千里共婵娟。”

    那一刻,萧琨看着项弦的笑,心中涌起一股混乱,这是二十四年来,萧琨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奇异的心情。

    酒意上涌,令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双手离琴,默然起身,在项弦的注视之下,回入房内。

    酒意一阵一阵涌来,令萧琨心跳加速。

    片刻后,项弦也回房了,潮生依旧如先前般睡得不省人事,今天萧琨睡了另一张榻,以热毛巾蒙着眉眼,听见项弦宽衣解带,不想看他。

    “副使,今天轮到你打地铺。”萧琨随手一指地上。

    “凭什么?”项弦答道。

    萧琨扯下毛巾,项弦却一转身,躺上了榻,与萧琨挤在一起。

    “哎!”萧琨马上弹起。

    项弦:“进去点儿。”

    萧琨说:“太挤了!”

    萧琨喝了不少酒,感觉到项弦身体灼热无比,朝他身上一贴,登时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白日间,项弦赤裸全身,被花蕊夫人横抱在身前的模样,当真是绝世美景,令人无法抗拒。

    萧琨要把项弦踹下榻去,项弦却死活赖在榻上,两人互相拆了数招,项弦突然起身,笑道:“算了,不玩了。”

    方才那一会儿,萧琨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所幸项弦没有再坚持。

    然而下一刻,项弦把这张矮榻整个凌空抬了起来。

    萧琨:“快住手!”

    萧琨正要躺下,差点滚了下来。项弦双手腾空挪移,将这张榻与潮生睡觉的榻并了一起,并成一张大床。

    “这就不挤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项弦道,“睡进去点。”

    萧琨:“…………”

    “要么换我睡里头?”项弦说。

    萧琨只得朝内挪去,挨着潮生,项弦睡在外沿。

    潮生但凡睡着,打雷也不会醒的,两人折腾这半天,潮生只是睡得如死猪一般,萧琨这才闭上双眼。

    项弦很快便入睡了,身体仍不安分地稍动着。

    萧琨察觉他睡相不好,似在做梦,便朝另一边努力挪开,尽量不碰着他。

    项弦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出了不少汗——他梦见了诛杀花妖的一幕。

    花蕊夫人没有心甘情愿地被镇妖幡收走,散发出滔天的黑雾,匍匐于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的声音发着抖,“离开白玉宫后,我在人间已过了数百个年头……”

    萧琨与项弦对视,身旁站着一名陌生少年,却非潮生。萧琨只吩咐道:“撒鸾,不要靠近她。”

    撒鸾带着震惊,注视场中的花蕊夫人。

    葛亮的故居,佛像注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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