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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沉珠》 140-145(第12/21页)
该有段时间不会来找我了。终于?清静了。】
【不知为何, 总觉得草原上的?人?似乎比辽西人还要奇怪。他们一看见我, 就?求我赐他们风调雨顺。可?假如我真能做到挥挥手便天?降粮食, 怎么还会辛辛苦苦去种地种竹子呢?真是群奇怪的人?啊。】
一望无际的平原大地上。
大雪方歇,又迎来阴雨连绵。
沉沉搁下手中“佛经”,只觉两眼酸疼得厉害,不由轻捏了捏鼻梁。
缓了一阵,还欲继续读下去,却忽发觉点点雨丝越过车窗、不知何时飘入马车中,落在魏弃脸上。她动作一顿,目光划过马车侧壁上刻下的?数个“正”字。稍一计算, 方才惊觉这已是连着下雨的?第十六日。
于?是抬手拭去那水痕,又撩开车帘向外?张望。
一眼过去,只觉黑压压的?乌云仿佛看不到?尽头。分明是白日, 反倒如夜幕已至, 空气沉闷、犹若凝滞。
她眉头蹙起。
一个个被淋成落汤鸡、只能简单靠蓑衣避寒遮雨的?兵士却并无怨言, 间或还有人?发觉她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劝她莫要淋雨受寒, 随即继续埋头赶路。可?饶是如此,天?气的?影响依旧显而易见:
明知上京被围,燕人?虎视眈眈,他们好不容易自辽西战局中抽身,本该快马加鞭赶回?救驾,如今却只能拖着辎重,在泥泞中跋涉前行;又因冻死?冻伤者甚多,不得不沿路安置部分伤兵,无可?奈何之下,脚程便这么被拖慢下来,前段时日大雪封山,更是连通信亦成困难。
——好似连天?都在阻挠他们回?去似的?。
不知怎么,她心中倏然闪过这个想法。
若有所思间,目光于?是又飘向桌案上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佛经”:
安尚全托小?和尚将此书交予她,着实骗过了她和魏骁的?眼睛。所有人?都以为,那不过是几本抄录静心的?经书。也正因此,当她离开辽西前、命人?在一堆嫁妆中翻箱倒柜找出它们时,彼时经书已被大雨淋湿,纸页黏连,近乎损毁。
因着时间紧迫无暇处理?,她只好先将经书带在身边。
很快,却又在亲手扯着书皮搭在暖炉旁试图烘干时,发现了写在蓝色封皮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若非雨水浸润,那字显然不会现形。
细看其内容,竟和当初地?宫密室中的?“起居注”出自同一人?手笔。
……阿史那珠!
【他们给了我一个新名字,阿史那珠,说?是草原的?明珠。可?我觉得这名字还不如我自己取的?好听。】
【只不过,听说?这样一来,我就?算是阿史那絜的?姑姑了?想到?他知道的?时候憋屈的?表情,忽然觉得这名字还不错。】
沉沉并不知晓,当初阿史那珠为何要将她亲笔记录下,从辽西被掠至突厥、又被突厥送往上京和亲的?经历撕毁,可?她清楚地?意识到?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正是那段缺失的?记忆。
或许也是阿史那珠在离开人?世前、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
为此,哪怕拼着熬坏一双眼睛的?代价,她仍是将经书的?秘密瞒了下来。
坚持独自一人?“破译”这个中的?谜题,而没有让兆闻或陆德生插手——更别提这一路来总千方百计想与她套近乎,却每每被她拒之门外?的?曹右丞。自启程离开辽西,她再没有单独召见过他。
不知为何,或许是母女间的?天?然联结使然,她总有种预感。
阿史那珠无论如何也想留给她的?这份手书,让安尚全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为报住持之恩交予她的?“故人?遗物”,背后,或许就?藏着她想知道的?答案。
【阿史那絜说?我又要被卖一次。卖?】
【原来他也知道,我在他们、在他父亲的?心里不过是个交易的?货物,尽管他们叫我‘神女’。可?看他哭成那样,又是赌咒发誓又是断发表忠心的?,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他还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他。】
【我问他喜欢是什么?他拉着我的?手去摸他的?心,说?在他心里只有我是他真正的?妻子?,永远永远。我说?不会的?,你以后会有很多妻子?,你也会变成和你父亲一样的?人?。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瘦猴儿教过我,男人?在流眼泪的?时候最脆弱,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于?是我趁机跟他说?,你以后做了大汗,不要杀辽西人?,尤其是往来的?商人?;不要砍掉我种的?竹子?毁掉土地?,尤其是千辛万苦开垦的?良田,更不要毁了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绿洲城。他说?好。】
【但不能不杀,只能少杀,因为他们生下来就?注定了在杀戮中求存。他要成为最伟大勇猛的?草原战士,总有一天?,他会跨过玉山关,一路南下,去上京接我回?来。】
【其实我知道他在说?大话。
但看他边哭边说?,也就?没有拆穿他。】
【上京与绿洲城一点也不一样,大魏的?皇帝更是个怪人?,我不喜欢他。】
【他一边让我疼得要命,还一边喊别人?的?名字。我只想一刀劈死?他。
可?无论我怎么做,不杀都没有动静。
我不仅没法杀他,每次想对他动手脚,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他是第一个让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
【这就?是愤怒的?感觉么?】
【为什么我杀不了他?】
【他又逼我跪了一天?一夜,只因为我在夕曜宫里见到?了他念念不忘的?人?。
一个长得很美、不过一看就?知道过得很不开心的?女人?。】
【真是无聊。】
【是他让人?不开心不快乐,是他把人?家关得憔悴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讨厌他。
祖潮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过,在上京城里还有唯一一个有意思的?人?,叫仲珩,曹仲珩。
他整天?跟着祖潮生,管着整个皇宫的?禁军,只不过人?却像个弱书生,不仔细看,绝瞧不出他其实是个练家子?。
祖潮生每回?罚我跪,怕我跑了,都要他在门外?亲自看守。】
【侍女提醒我,应该和这位曹大人?‘打点好关系’。我问她什么是打点关系?她那解释听得我头晕。不过后来罚跪的?次数多了,我们确实能说?上几句话,虽然总是隔着门或别的?什么……我还托他给我买了上京城里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我问他有没有去过辽西,他说?没有。北燕呢?也没有。扶桑呢?也没有。】
【我于?是明白了,原来他和祖潮生,还有夕曜宫里的?那个女人?一样,都是笼子?里的?鸟。他们从来都没有飞出去过。】
【真可?怜。】
【但慢慢的?,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想再见见他。】
【和看见瘦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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