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珠: 74. 今生 噩梦尽头,沉沉终于望清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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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险些落泪的冲动强按下去,搂着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复才轻声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做这个梦了。”

    “嗯?”

    “梦里我没有呆在朝华宫,我很早很早就走掉了,被你吓跑了,”她说,“你在我心里,只是个奇奇怪怪的小疯子,长得漂亮、脾气却很古怪,动不动就要杀人。我都没来得及了解你,就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

    “梦里也没有肥肥,我经常一个人呆在一间小院子里。每天都在生病,肚子疼,头晕,”她说着,忽又拉过他的手,隔着衣衫、轻轻覆在自己的肚皮上,“肚子疼得像有把刀在搅,大夫来看了、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开的药不管用倒是很苦,我的嘴里每天都很苦,饭也吃不下去,到后来,已经瘦得连一阵风都能吹倒啦。”

    “到我第一次开始呕血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毒。我中毒了,”沉沉说,“后来,我果然被毒死了。”

    “那我呢?”魏弃忽的开口问她,“你生病的时候,我在哪里?”

    沉沉被他问得呆住。

    竟当真搂着他想了好半天,末了,方才声若蚊蝇地轻声道:“我记得,你死了。”

    “……”

    “你死在我前面啦。”

    用无辜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在魏弃这,她谢沉沉大概算是第一人。

    “哦。”

    魏弃闻言,沉默片刻过后,搁在她腹上的右手,却忽的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低声说:“难怪。”

    沉沉原本还在感伤着梦里的事,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怪话逗笑,只觉肚子上一阵细痒,终是松开了“钳”在他脖子上的手,转而轻拍在他的胳膊上。

    “痒呢。”她说。

    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分明是在宫门前同魏骁说话,怎么现在却躺在榻上。刚刚她睡醒时,魏弃甚至还一副“等着吧终于醒了这就骂你”的表情看着她。

    为什么要骂我?——她那一头雾水的神色已经代替言语,把她要说的话表达了个清楚明白。

    魏弃本来都快把训她的事忘在脑后,这会儿反倒被她提醒,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我怎么……”

    “魏骁同你说了什么?”他问,“把你吓得昏迷不醒,如今,好不容易醒过来,又说一堆……胡话。”

    “昏、昏迷不醒?”

    “你睡了整整两天。”

    提及此事,魏弃脸上郁色更浓。

    沉沉毫不怀疑,就在自己昏睡的这两日,他八成已经同魏骁算过一笔总账,把那日在场听到两人说话的人、概都盘问过一遍。

    只是那些“证词”显然不能说服他罢了。

    他疑心向来重于常人,若非她亲口所说,他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真假。

    “还能有什么?”沉沉于是笑着摇头,“他……三殿下说,他不日便要启程去辽西,可以为我带些东西给阿娘。可这事儿哪里需要他代劳,我便回绝了。”

    说着,索性又把从前江都城中的旧事,同他如实说道了一番。

    虽说他们从前在江都城时,其实也几次陪着顾氏去拜祭过谢父。

    只是一来,沉沉不愿挑起母亲的伤心事,二来,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谢缨,究竟为何变成了突厥人口中的“英恪”,是以,从未向魏弃说起过家中这段往事。

    “那些杀手,把商队里几乎所有人都杀光了,根本不是图财。可衙门的人偏说这是一群劫匪。到最后,货追回来了,人命却无法抵偿。”

    沉沉说:“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家破人亡。阿娘改嫁,那时,她还未在萧家站稳脚跟。我不愿拖累她,正好大伯父找来,我便随伯父入了上京。至于,我阿兄的事……”

    她低垂眼帘:“我阿兄的事,你知道的。我如今还没有头绪。”

    魏弃听罢,半晌无话,表情却看得出来颇为古怪。

    旁人见了,或许以为他是怀疑她与魏骁交往过密,但沉沉知道,以他的心性,或许——不过是早比“梦”中的她、或者说,两年前的她,更早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所在罢了。

    果然。

    “你父亲不过是普通行商,为何会有杀手赶尽杀绝,你兄长经此一事,更是性情大变,行径古怪。”

    魏弃思忖片刻,低声道:“何况魏骁从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大义之人。若说他会轻易与人共患难,我不信。但,若说他能面不改色踏尸山登顶,听来倒不像作假。总之,他绝没有你想象中那般以德报德,相反,或许正因心中有愧,所以想方设法补偿。”

    他说着,又不禁冷笑一声:“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图自己心安。一点小恩小惠,也敢拿来贻笑大方。”

    ……你干脆直接说他是罪魁祸首好啦!

    沉沉一时失笑。

    可那笑却亦只轻轻在脸上掠过一瞬,很快淡得无从察觉,几乎带着几分苦涩之意了。

    魏弃的话或许毒辣,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已然一语道破天机,甚至于,把她“梦”里走过的弯路,三言两语,都说尽了。

    “嗯。”

    沉沉说:“我明白,这件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来日见了他,我会再找机会与他说清。”

    虽然魏骁贵为皇子,在皇室眼中,一个小小行商的性命,哪里值得掀起什么波澜?

    就算他有愧,又能怎么补偿,可她总觉得,这事是需要一个交代的。

    起码,还活着的谢缨——需要一声道歉。

    无论谢缨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他永远是她的兄长。

    话落,殿中静了片刻。

    “……好。”魏弃却倏然淡淡应了一声。

    “好?”

    沉沉被他这不伦不类的反应惊得一愣,下意识问:“什么好?”

    “昨夜他已与亲信暗中出发,分三路赶往辽西,”魏弃说,“你醒得晚了一步。但也无妨。他回京之日,我便把他脑袋摘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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