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珠: 65. 朱门 “这便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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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仍是扶着肚子跟了出来。

    没走几步,侧耳细听,忽才察觉空气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为强势的笛音。

    那笛声时而凄厉,时而激昂。

    伴着兵戈相接的刺耳震声,竟显出一股莫名的诡异悚然之感。

    “开门——!”

    沉沉跑得极快。

    谢婉茹人尚在廊下,小心翼翼扶着廊柱前行,她已扑到宫门前,双手拼命拍打着那紧闭的大门。

    “开门!”纵然声音几乎全被外头毫无止息之意的金戈声掩盖。

    她听着那怨鬼哭号般森然笛音,已然反应过来门外是何情状,仍是扯开嗓子、冲着门外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开门!开门!!放我出去!!!”

    指尖在朱门之上留下几道长长划痕。

    谢婉茹被她的反应吓到,也顾不上自己有孕在身,忙要上前阻止。

    “别过来!”沉沉却低声道。

    “二姐,你不要过来,”小姑娘脸色青白,忽的定定看向面前森严朱门,道,“你站远些。”

    她的身板小,力气也不够。

    此时此刻,却竟以肩为石,侧过半边身,猛地用力向那宫门撞去!

    “沉沉……!”谢婉茹看着眼前抖簌不已的宫门,再看痛得冷汗涔涔的小姑娘,愕然叫出声来。

    可那近乎破釜沉舟般决绝的撞击,仍在一下又一下地继续。

    骨头“咯啦”作响,沉沉早已痛得满头是汗,动作却仍然不停。

    直至活生生将紧闭的宫门撞开一道缝隙——

    满是汗水的小脸凑上近前,她整个人几乎都扒在门边,用力往外张望着。

    然而,只一眼。

    一眼。

    她却猛地瞪大双眼,目呲欲裂间门,两手成拳,重重向那朱门砸去。

    “开门——”

    几乎喊破了嗓子,沉沉两眼盛满泪水,顾不上手心剐蹭出的伤痕,只拼命拍打着眼前的宫门,“放我出去,让我出去……阿九!阿九!不要再走了!”

    “停下,不要再走了!”

    ......

    一门之隔。

    由十余名全副武装的黑甲士兵牵引着,千金难求的西域金蚕丝,密密织就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网。

    而那吹毛短发的金丝网下,此刻别无他物。

    唯有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仍在蹒跚前行着。

    一个血人。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血肉翻卷,在金蚕丝切割入肉的撕扯下,脸已被毁得几乎辨不清五官的,血人。

    纵然每走一步,那蚕丝便在皮肉上陷得更深一分。

    纵然身上已全是密密麻麻伤可见骨的血痕。

    他仍然还是一步一步,向朝华宫紧闭的宫门行去。

    身下,赫然拖出一道逶迤凄丽的血河。

    “阿九——”

    他分明还“醒”着,努力睁着双眼,可神思其实已经模糊。

    痛苦,麻木,心里只有隐隐约约的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拖着灌铅般的双腿继续行走。

    恍惚之间门,却似乎听见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隔着眼前威严的朱门传至耳边。

    那声音痛得无需分辨,那样的撕心裂肺。

    “阿九!阿九!!”他听见她说。

    一开始还凄厉的声音,到后来,却越来越轻,几乎是声若游丝了。

    她的声音哽咽得破碎,只是一直一直地重复:“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

    金蚕丝上淬的剧毒,让他唇齿麻痹,神志模糊,每一步,都迈得无比缓慢而沉重。

    听见她的声音,不知为何,他的唇角却仍是下意识地轻轻扯动,似乎想笑。

    他以为自己笑一笑,谢沉沉便不会哭得那么害怕,仿佛天都塌了一般。

    他想用这笑容告诉她,没关系,他仍然还是会带她走。

    可脸上那道从右眉斜划至下颌,几乎将整张脸割成两半的伤痕,却让他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疼。

    疼啊。

    右眼眼球不住往下淌血,他的视线此刻包裹着一层血幕。

    目所能视之处,皆是一片醒目的红。

    “阿九,不要再,走了……”

    那些细韧的金丝将他包裹其中。

    若然静立不动,也许不过寻常桎梏,可只要稍一挪动,便顷刻间门,成了削铁无声的刑具——这便是他们想出来对付自己的东西?

    的确“用心良苦”。他想。

    这是他从那次“一剑穿心”过后,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离死亡这样近。

    也是除了那一日外,他第一次想到“死”——这个唯一能让他得以解脱的法子。

    昨夜知晓的往事也好,今日“请君入瓮”的算计筹谋也罢,他的理智在一遍遍地被摧毁,艰难地重建,又尽数坍塌。心中那叫嚣不已的恶鬼,几乎要把他吞噬了……他的身体也已到了极限。

    喉口满是腥气,没走几步,又不觉呛出一口血来。

    可,尽管如此。

    他两手紧攥住那金蚕丝网两端。

    任由皮肉翻开,鲜血淋漓——他仍用这样顽固的方式抵抗着。

    与那些,先是使计诱骗他入阵,再以笛音扰乱他心神。

    最后用这金蚕丝网将他捕获其中的人,无声地抗衡着。

    门后,有他必须带走的人。

    他要带她走。

    魏弃想。

    在这之前,还不能死。

    他……

    【卫夫子,你要娶谢家姐姐为妻么?谢家姐姐,以后便是我们的师娘了么?】

    【阿殷,夫子要做你姐夫啦!真羡慕你……】

    【日后夫子打手板,你能不能替我……啊呀!夫子,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呜呜!】

    【夫子,你们走了之后,什么时候才回来?等你回来,我背《三字经》给你听呀——】

    【夫子,什么是‘皇子’?为什么这个老爷爷要跪你?】

    昨夜有雨,长阶湿滑。

    他的双眼已几乎无法视物,很快,又一次被那金丝绊倒。

    这一次,他没能爬起来,额头狠狠地砸在长阶上,一声闷响。

    “好机会,拦住他!快——”

    而不远处。

    手执玉笛的男人被几名黑甲兵牢牢护在身后。

    吹奏之余,仍一眨不眨地望向阵中不断挣扎的少年,见他瘫软在地,身体抽搐着、却迟迟无法爬起身,男人大喜之下,忽的厉喝出声。

    眼底,是一片毫不掩饰的狂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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