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珠: 40. 兵人 高墙倾跌还城土,纵是神扶也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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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姬——

    不,顾离。

    她那时还那么年轻,容颜如旧。

    他还记得她轻抚着他脸庞时温柔而缱绻的神情,她说:【那日你回城时,我去看了,你身后,站着那么多的将士,一眼望不到头。那些将士……都有家人,他们每一家,其实都和我们顾家一样。我不能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让将士没了将军,让他们被无德之人任意驱用,最后,横死沙场。这和祖氏做的事有什么分别?】

    【你愿意为顾家报仇,我很开心……可是,你要答应我,无论有没有找到他,开春之前,都一定要回来。】

    【阿莽,我喜欢春天。到那时,我的盖头也该绣好了,我等了好久、好久,终于,我能清清白白地嫁你为妻了。阿莽,所以,你一定要回来,不要再让我等,好不好?】

    她的声音在期冀和爱意中飘渺远去。

    到最后,却只剩那日,朝华宫中,少年代她告知于他的“遗言”:

    他说:“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赵莽只觉一口淤血堆积心头,眼前一阵模糊、险些栽倒。

    紧扶着椅背,方才勉强站稳。回过神来,入目所见,却仍是一张熟悉的、垂泪的脸。

    “可你听着,”他嘶声说,“赵为昭,我赵家驻辽西的二十万大军,他们,人人都姓赵,他们,人人都是我的亲人——我可以死在上京,绝不能让他们死于他乡,尸骨无存!”

    赵为昭闻言,颓然坐倒在地。

    血丝沿着嘴角,落在前襟,一片血花淋漓。

    ......

    她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为何一切都和那“怪梦”中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她不惜代价想改变郎的命运,反而步步将他、将兄长推得更远?

    赵为昭失魂落魄地回到露华宫,当夜旧病复发,高烧不止。

    天子闻讯,破例准允太医院阖院医士深夜入宫,一同商议为昭妃诊病之法。可办法试了又试,却始终不见效。

    不多时,露华宫外,已然跪倒一片。

    鸦雀无声间门,唯有一青衣医士忽膝行至天子跟前、重重叩首,“臣陆德生,”他说,随即强忍颤抖、捧起手中金针,沉声道,“有一法,或能为昭妃娘娘解忧。臣斗胆请试。”

    魏峥负手而立,冷冷看他。

    许久,问:“若再失败?”

    若再失败……

    他抬起头,眼中竟有破釜沉舟之决心。

    末了,一字一顿,坚定道:“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露华宫中。

    赵为昭只觉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中。

    无数神思朦胧,远去,脑海中却仍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郎去北疆送死。

    要想办法……

    一定有办法。

    大魏的颓势,若真如她在那场怪梦中所见,便是从北疆战败而始。

    只不过,梦里的兄长前来上京,是为送女出嫁。魏峥勒令他出征北疆,他虽迟疑,最终也还是答应。

    但,谁都没有料到,他竟在出兵前夕遭刺。

    长剑穿胸,自此重病不起。

    而朝中强将,早在魏峥登基时,便“清洗”殆尽。大魏重文轻武、休养生息多年,一时间门竟无人可用。魏峥只得请来早已退隐避世的戎马将军樊齐领兵。

    可樊齐年老,不敌燕人强将,只两月,便失城,有愧于国,自刎而死。

    梦中的兄长有意助郎夺位,得知此事,以赵家令箭相赠。

    郎随即请命,代天子亲征。

    但,哪怕有赵家兵马相助,整整十个月,双方仍在定风城外僵持不下。

    直到……那女子暴毙而亡。

    郎抛下一切,纵马千里赶回上京,也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反而致使腿上旧伤发作,未能及时诊治,从此不利于行。

    而主将“溃逃”,大魏军队人心涣散,燕人先夺定风城,屠城日;后占掩云关,将守将头颅悬挂暴晒。连战连胜,竟一路打到西京赤水关外,距上京,只百里之遥。

    魏峥不得已,亲自领兵出战,仍败。

    此战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最终,身为君主,亦只得在群臣死谏之下,为保全根基,割地求和。不久,便郁郁而终,留下众子夺位,争得头破血流——

    她已在梦中知悉一切。

    赵为昭想:既知道结局,又怎能放任郎意气用事,去赴这场毫无疑问的必败之战?!

    她的郎,来日要做万人之上的帝王。这骂名,这败仗,绝不能落在他的头上。

    只是,大皇子自幼习文,不擅武,人尽皆知。

    五皇子早逝,七皇子无能,十皇子年幼……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人代天子亲征。

    “娘娘!娘娘!”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荃华当是吓坏了,见她醒来,顷刻间门流泪不止。

    只一个劲道:“娘娘,您醒了,娘娘,娘娘,您可还看得清奴婢?”

    她不言,渐渐睁开迷蒙的双眼。

    入目所见,却是一身青色长衫。一身书卷气的医士垂眼望她,见她醒来,似也长舒一口气。

    事后,她问荃华,这位面生的医士姓甚名谁,怎么从未见过、却这般医术高超。

    荃华顿时会过意来。

    “回娘娘的话。”

    派人仔细打探一番,却已是两日过去。

    荃华跪在她身前,语带斟酌道:“此人名叫陆德生,考入太医院不久,此前的确名不见经传,不为宫中贵人所喜……但,奴婢请院士调出其诊录,却意外发现,他是宫中唯一一位,曾为九皇子诊治过的医士。而且,还有人曾看见过,他与朝华宫那位……”

    荃华说到这,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一眼她的脸色。

    发现并无异常,方才吞吞口水,继续道:“他与娘娘此前见过那位谢家女似乎过从甚密。”

    “而且,娘娘可还记得?四月初二那日,您命奴婢盯紧朝华宫有无异动,其实太医院当日曾来报,有人手持皇子令牌,来请医士出宫,只是当时奴婢并未细想,因殿下一向谨慎,他能交予令牌之人,定是可信得过的心腹。直至今日一查,才知如此巧合……那人请走的,正是这位陆医士。奴婢因此多留了个心眼,又去问那日太医院留守的太监,来请陆医士的人,穿得什么衣裳,约莫什么身形,其间门种种,竟都能和那位谢家女对得上。”

    四月初二。

    正是赵为昭梦里,魏弃身死于朝华宫之日。

    可是……他没有死。

    不仅没有死,还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换得了谢家女出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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