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珠: 38. 离宫 每一页,她都端端正正地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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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你拿一纸放妾书、清清白白地出宫去,”魏弃淡淡道,“如今,你拿到了。”

    从莫名变成“婚书”的放妾书,到御书房里那次没头没尾的召见;

    从突然被准允的出宫,到那些塞满马车、几乎快装不下的脂粉与衣裙。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连成一道严丝合缝的圆。

    沉沉脑中“轰”一声,不禁悚然地瞪大眼睛。

    而魏弃,却既没再多作解释,也没有给她无用的宽慰,只是伸手,点了点桌上宣纸,道:“离下月初一,还有十五日。”

    “……”

    “你可以走,”他说,“但走之前,至少该学会、怎么写封报平安的信。至于送信的人,我自会安排。”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沉沉头先还在震惊中,眼泪聚在眼眶里,没流下来。

    听见这句话,却再忍不住,捂着脸、背过身去,像孩子似的,“呜呜”哭出声来。

    百余日的恐惧,委屈;渐生出的不舍,怜惜,一切爱恨情绪,都在眼泪中道尽。

    谢沉沉在朝华宫的最后半个月,是在勤勤恳恳的练字中度过的。

    可怜她在读书写字一事上,惯来没什么天赋,全靠苦练,以及小时候认得的那几个大字做基础。如此这般,整天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地练下来,到临走时,竟也真的学会默几行歪歪扭扭的“平安信”。

    只是,真到要走的前一夜,却还是失了眠。

    “殿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只她睡不着,盯着床幔看了半天,突然,又翻过身去、对着床外侧那隆起的一节地铺,小声道:“你睡了么?”

    魏弃从那次出宫回来之后,便不再睡在地宫。可也不乐意睡床上。

    明明睡了那么多年的床,如今病了一回,却总说睡得热,不利养伤,非要“抢”了她的地铺来睡。

    奇哉怪哉。

    沉沉问完那句,等了半天,也没听他应声,只得又翻身回去。

    谁知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最后,索性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去,路过书架,还不忘从上头顺走好几张宣纸。

    她鬼鬼祟祟出了门,一溜烟直奔小厨房去。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带着满身烟火气、慢吞吞摸回殿中来。

    这回,脑袋一沾枕头,便累得沉沉睡去。

    ......

    翌日。

    袁舜提前得了魏弃的吩咐,一大清早,便领着手底下的一班小太监,过来帮沉沉搬走院中那两只足有半人高的箱奁——准确来说,这都是她离宫时要带的行李。

    衣裳装一箱,首饰同其他物件儿装满一箱。

    宫中规矩,要带出宫去的东西,总得清点一二。

    是以,一件件数下来,也花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这事儿才算办好。

    ……小小一个宫女而已,走时竟给她带走这么多东西。

    饶是袁舜这般见过世面的总管太监,也不免有点为九皇子这出手阔绰的劲儿暗自咋舌。

    冷不丁一回头,却见小宫女仍在殿内殿外不住穿梭出入,似乎在找些什么,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禁又皱眉催促道:“姑娘,还在找什么?”袁舜喊住谢沉沉,“再不走,要耽误时候了。”

    沉沉闻言,亦有些欲哭无泪。

    她总不能和袁舜实话实说,昨天晚上,魏弃分明还睡在她亲手铺的地铺上,今早起来却不见了人影,她想和他最后道别一声、都找不到人吧?方才袁舜问的时候,她还下意识打掩护说魏弃还睡着呢。

    难道,又躲到地宫里去了?

    “姑娘,”袁舜见她还不安分,想往殿中去,当即又加重了语气,“时间紧迫,若无它事,这便随洒家去吧?莫误了正事。”

    话已至此。

    沉沉亦别无他法,只能应了声“是”,转身随他走向宫门——

    这日。

    晴空如洗,万里无云。

    五个月前,谢沉沉随袁舜走进朝华宫时,还是个雪落纷纷的寻常冬日。

    如今,夏已至。

    四季常在,万物轮转,她似乎,亦只是机缘巧合地走过此处,又毫无留恋地抽身离去。

    到最后,竟忍住,头也不回。

    ......

    魏弃在地宫中,呆了足足六个时辰。

    再出来时,天边已然日暮西沉,他坐在书案前,发了会儿呆,起身找了块木头刻。

    过一会儿,又开始看书,抄经,练字,一切如常。

    仿佛丝毫没察觉宫中少了个人。

    直到腹中终于熬不住,饿得发痛,他才终于走去小厨房。

    一推开门,却见谢肥肥蔫儿吧唧地趴在不远处,面前摆着只碗,盛着满满大碗没动过的羊奶。

    见着他来,它亦不如往日里的热情,依旧无精打采地趴着。

    魏弃于是更不理它,径自去灶前准备生火。

    只是,手还未伸向柴垛,却倏然愣住。

    环顾四周,仿佛又看到那个熟悉的、忙忙碌碌的身影:

    她总是闲不下来。

    一有空,便要把小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连临走前的一夜也不例外。

    收拾完了,环顾四下一圈,又忽然忙前忙后找来根柴火棍,低着头,用炭灰在宣纸上写了许多字——

    初学者的大字,笔触总是笨拙而生疏。

    她却写得分外认真,一笔一划,写着:油、盐、酱、醋。

    写好了,便用米粒贴在宣纸背面,黏在一个个对应的调料碗边。

    却还不满意。

    大概怕她走了之后,他整日吃的还是清汤寡水面,想着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又忙着生起火来炼猪油。

    一整碗香喷喷的猪油,盖好收在灶边,猪油渣捞出来,留着给他煮面。

    怕他不会用,索性还给他留了几张简易的……不会写的字、就用打叉或者空着来替代的菜谱,压在方桌的茶碗底下。

    他把那几张纸抽出来看,果不其然,字还是那么歪歪扭扭。教也教不好的丑。

    唯有四个字。

    练得多了,烂熟于心,她写得工整出奇。

    奇哉怪哉。

    他的手指轻抚过每一页纸的最开头,每一页,她都端端正正地写:“问殿下安。”

    【问殿下安,xx排骨的做法是……】

    【问殿下安,x吃鱼,要先……】

    【问殿下安,煮面要放盐……】

    这大概是他此生收到过最可笑的“礼物”。魏弃想。

    可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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