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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沉珠》 35. 筹谋 怎么如今,美人都要配个狗脾气么……(第2/4页)
承,她所见到的所有人,几乎都待她不吝善意,唯有魏炁,不对,魏弃,无论在云上或泥中,始终视她如无物。那日中秋宴上,她其实并非不辨男女,是故意那样说,甚至故意往大了说,心想,这样他便会注意到自己了,可魏弃明明听到,却只是平静地扫她一眼,又平静地转开了目光。
那一刻,她所有沾沾自喜的小聪明都在那漠然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她甚至险些没能维持天真的语气、在自家姑母面前拉下脸来。
魏弃越是不理她,越激起她的好胜心。
久而久之,她钻狗洞的技术甚至练得炉火纯青,也学会用最天真最不谙世事的语气,和魏弃描述自己每一日的见闻,把魏治说的那些坏话原模原样地复述,再义愤填膺地表示这些话多么不堪入耳……
她那时天真的以为,这样便能打动魏弃。
就像她也曾用同样的法子让父亲相信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所以决定“去母留女”那样——
赵明月忽的有些恍惚。
因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很久没有想起那个女人了。
尽管王府一直为了保护她而对外宣称,她的生母不过一平凡农家女,与父亲有过一夜露水情缘,后来在照顾她时骤染风寒、急病去世。
但只有她知道,那个女人带她四处流浪的几年是如何度过。
一个个面容陌生却一般狰狞的男人,是怎样流连于那张绣花卧榻。
女人从不避讳她,任由她在旁,看着那些赤/条条的身躯纠缠。
她厌恶,却也不得不习惯,到最后,几乎麻木。
有时,那些人也会用脏兮兮的眼神看着她、打量她,然后扭头去与那女人调笑,说,生得这样漂亮的一张脸,日后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女人闻言,以团扇掩面,似哭似笑。
日子仿佛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
直到那天,一身肃杀的男人找上门来。
女人生前曾同她说,自己这辈子,就靠着这方寸之地婉转承欢、得了活下来的本钱;
死的时候,果然,也死在那张卧榻之上。
那把剑穿过女人胸膛时,她就站在一旁。
鲜血溅在她的脸上,热得灼人。
“王爷、王爷……”
她听见那女人最后仍强撑着一口气,说:“是丽姬背叛了您……是丽姬……哄骗我,代替她,伺候王爷……”
那双染血的手,临死仍拼命把她往男人身前推。
时过境迁,她已经忘了女人死去时的惨状,却还记得女人几乎痴迷的语气。
在她背后,在她耳边,阴魂不散地喃喃说着:“我们的女儿、这是我们的,女儿,王爷,您看……她的眼睛多像您呀……”
女人拼命掐着她的手臂,仿佛是某种提醒。
于是,那一刻,她终于从恐惧和无措中惊醒。
看向面前眉头紧蹙、面容审视的男人,忽的张开嘴,呜咽着、而后嚎啕大哭起来。
......
她的母亲,与昔日入宫为妃的丽姬,曾同为春风阁头牌,被文人墨客追捧为“上京双姝”。
可她知道丽姬此人,却并非是从那些旖旎的诗文戏曲,或宫人的闲言碎语里,而是因为记忆中,母亲对那个名为“丽姬”的女人毫不掩饰的恨意。
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所以,如果她知道,如今自己的女儿,不仅没能为她圆满夙愿,反而为丽姬的儿子着迷不已,也不知身在地狱的女人,会是怎样的神情?
赵明月被一种快意和诡异的喜悦吸引着,此后,愈发殷勤地出现在朝华宫。
而魏弃,亦渐渐从一开始的连眼神都不给,到后来,偶尔会看她一眼,问两句话。
他的转变虽小,可足够她发现其中微妙的不同。
也因此,她其实一度以为,自己要“成功”了。
成功地,让魏弃也变成魏治那样围绕在她身边翘首以盼的角色。
他再聪明,再“古怪”,终究也不过如此——
直到她要被接回辽西的那一日,最后一次来朝华宫,找魏弃道别。
任由她两眼含泪,依依不舍,魏弃却始终只看向面前的残局,头也不抬地专心解棋。
四周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而她从一开始的伤情,到后来的莫名,到最后哑然失语,福至心灵般,忽的反应过来——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大概都只是看破而不挑明的一出闹剧。一时间,恼怒到几乎难以掩盖本性,伸手便要把那棋盘掀翻——
可手刚伸出,魏弃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她。
“……”
那眼神并无威胁之意。
甚至没有半点波澜,可她竟莫名胆寒,手颤了下,又悄然收回背后。
魏弃亦随即挪开了目光。
眼帘垂落下去,长睫扑扇,在眼下投落一片明暗不定的阴影。
许久,他说:“我不是你逗趣的玩意。走了之后,不必再来。”
......
可惜。
如果她会听他的话,那她就不是赵明月了。
年后,她又一次被接入京中,姑母在宫中为她设宴接风洗尘,宴饮过后,她装作不经意地偷偷问起魏治,魏弃如今可还被关在朝华宫里。
“你说他啊,”魏治闻言,嬉笑着看向一旁的兄长,想了想,忽然又低下头来,神神秘秘冲她道,“阿蛮,明天带你去看个有趣的东西。”
时隔年,如今的朝华宫,早已成了被阖宫上下刻意遗忘的角落。
她若是想来,不必钻狗洞出入,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这里却已是荒草满园。
“喝啊!”
“不是你亲手剥皮下锅的么?九弟,这碗汤,你可千万要好好品尝啊——”
“味道如何?怎么不说话?”
而也直到她亲眼目睹。
她才知道,魏治口中那所谓“有趣的东西”,是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一锅腥气扑鼻的血汤。
还有一个,被按倒在地,被逼着喝了一碗又一碗汤的“小疯子”。
……魏弃。
赵明月愣在当场。
而那亦是她第一次,切身地体会到,魏弃再也不是魏炁。
如今的他,甚至不如那个永远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转悠的蠢货——可恨自己却曾一度枉费苦心,想要得他的欢心,图什么呢?
她盯着魏弃因狼狈喘/息而通红的脸,心口狂跳。
那一刻,也许曾有说不清的怜惜之情划过心头。
可很快,便被另一种熟悉的、报复得逞般的快意淹没:她想,如今,是她居高临下看着他受辱了。
她不仅把他曾经给过她的折辱数倍奉还,甚至还可以主宰他的命运——只要她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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