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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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可能都超出十级了,反正目前那几个早就习惯了癌痛的实验对象都快撑不住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来参加什么心理论坛。”

    朋友望着远处讲台上正意气风发长篇大论的心理疗愈专家,面色复杂道:“你说我等下要是举手问他,应该怎么劝痛得宁愿去死的绝症病人继续接受治疗——这算是提问,还是抬杠啊?”

    “唉,我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坚持下去,不管个体要面对什么结果,总体都是在为医疗技术的进步做贡献嘛,对不对?反正我现在是觉得,最难战胜的真是心魔,而不是病魔,你应该最能理解这一点吧?说真的,过来帮忙吧程哥,你对绝症病人的心路历程难道一点也没有兴趣?不想顺便发几篇论文?”

    一直静静听着他絮叨的男人就笑了:“没有时间,诊所的预约很满。”

    “行吧,你向来都是大忙人。”朋友看他一眼,不再强求,继续说回正事,“我看那份病理报告上只写了个年龄区间,二十到二十五岁,性别男,别的什么信息都没有,还挺神秘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其实我是担心他有点太年轻了。”

    “年轻不好么?”男人平静地反问,“身体素质更好一些,能考虑更多治疗方案。”

    “话是这么说,但年轻人一般没吃过太多苦头,普遍更怕疼,对疼痛的耐受程度没有中老年人高,很多时候身体能撑住,但精神熬不过去。”

    朋友笑道:“这么一想,上帝还真是公平的,无论在哪个年纪得绝症,都各有各的磨难。”

    “总之,想参加这个治疗计划的话,意志力很关键,你那位二手朋友的求生欲望够不够强烈?”

    “我不太清楚。”他温声道,“晚点我让戎青直接联系你?具体情况你可以跟她谈。”

    “成,就是那位青姐对吧?我早就久仰大名了。”朋友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有事要忙?”

    男人看了眼手表,抱歉道:“一小时后有个预约,我得回诊所了。”

    从始至终,长身玉立的男人都话音和煦,态度温善。

    而他转身时,遍布会场的灯光陡然映亮那张始终面无波澜的清俊脸庞。

    旁边光影明灭的人群里,则一直有道视线追随着他。

    秦雅姝有些恍然地想,过去的程医生是这样的吗?

    恐怕不是的。

    那时他还不是程医生,不戴眼镜,也不是如今这样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好脾气。

    所以,那时她还不知道该如何恰当称呼这位最特殊的同班同学。

    无论是性格的特殊,还是身份的特殊。

    距今已有些遥远的学生时代里,秦雅姝在班里年纪最大,被老师安排做了班长,又因为性格好,几乎和每个同学都聊得来,人人都喊她雅姝姐。

    除了一个例外。

    她也因此永远记得研一开学不久后的那个下午。

    具体是什么事,已经有些模糊,大约是发书,或是统计名单之类的繁杂琐事,每个同学都要需要来找她一趟。

    班里模样和气质最好,性格也最特立独行的那个男生同样来找了她,离开时语调平常地道了谢:“麻烦你了,秦雅姝。”

    “等等。”

    彼时年轻气盛,甚至有些幼稚的秦雅姝却叫住了他,半是好奇半是不满地问:“你为什么不叫我雅姝姐?”

    原本转身欲走的男生停住了脚步,反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叫你?”

    “因为别人都那么叫我,怎么就你不一样?”

    闻言,对方的神色里闪过一缕鲜明的波动,不知是惊愕于这句话的稚拙,还是单纯觉得好笑。

    总之,秦雅姝是惊讶的。

    因为紧接着,她听见对方用一种颇为认真的语气说:“名字是一种咒语,改变咒语的时候,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我不想承担这份代价。”

    “……代价?比如什么?”

    秦雅姝一边问,一边在琢磨,这算是在开玩笑么?

    如果是的话,它应该是种不太容易定位笑点的冷幽默。

    可男生接下来的话,却仍然一本正经。

    他说:“比如,我叫你秦雅姝,你就只是和我无关的秦雅姝。”

    “我叫你雅姝姐,就要主动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说话时,那双形状冷冽的凤眸扫过她手边堆积的杂务,含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仿佛游戏人间,又像是过分清醒。

    秦雅姝一时失语:“……我哪有这个意思。”

    那人便不再接话,径自转身离开。

    几秒钟后,她忽然高声追问:“——真不帮忙?”

    已经走远的男生蓦地笑了,话音轻淡恣肆,似乎真的只是开了个玩笑。

    “我还有事,秦雅姝。”

    但他没有回头,脚步也未曾停顿。

    徒留立在原地的人怔怔凝望他的背影。

    那是秦雅姝同他说话最出格的一次。

    后来她逐渐听说了对方家里的深厚背景,就再也没有用那么无所顾忌的自由语气同他说过话。

    甚至一度为自己的一时脑热后怕不已。

    同样得知了那人背景的其他同学感慨地说,大学或许是最接近平等的理想乡,因为不管是生在罗马的天之骄子,还是长于小镇的平凡青年,无论出身来历,无论贫富贵贱,都要在同一间教室里听课。

    秦雅姝想,的确是。

    毕业之后,她和这个不算相熟的同班同学再没了联系。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意外交集到期即止,自然各奔前程。

    对方会学这个专业,要么是个人兴趣使然,要么,是为履历增光添彩的一种方式。

    无论如何,对他而言,这段经历都只是烟云过眼的短暂一程。

    可出人意料的是,后来的秦雅姝每天看新闻,也没有看到那个人接班从政。

    他竟一直是心理医生。

    作为同行,即使身处不同城市,秦雅姝也听说过京珠那位程医生的好名声。

    人人都说他业务能力过硬,性情仁慈良善,心里只有病人,从不在意虚名,也不参加那些大多是夸夸其谈的论坛、会议、讲座。

    但她知道那只是程医生。

    而不是藏在程医生这层身份背后的,真正的……

    “程其勋!”

    话音出口的刹那,秦雅姝想,她还是再一次头脑发热了。

    或许是出于某种职业本能。

    她发现了一种不合情理的奇怪现象,便很想弄明白那背后蕴藏的原因。

    比如,有着惊人背景、未来原本不可估量的程其勋,为什么会一直甘愿做个普普通通的心理医生,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性格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与学生时代判若两人?

    至少,看上去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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