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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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鸢气息微弱,她缓慢转首,唤散的眼眸逐渐凝聚在一处。

    “……谢、谢清鹤?”

    嗓音干哑,沈鸢眼前一片模糊。

    血腥气窜入鼻尖,一道血丝沿着谢清鹤鬓角滑落,阴霾笼罩在谢清鹤鉴赏。

    他整个人如从地狱中走出,通身上下散发着濒死的气焰。

    眼角瞥见谢清鹤脚边滩成一片的血迹,沈鸢如临大敌,失声尖叫:“谢清鹤!”

    她反手扶住谢清鹤的肩膀,谢清鹤全身滚烫,黑眸蕴满郁色。

    听见沈鸢的声音,谢清鹤缓慢转过脑袋。

    豆大汗珠从他脸上滑落。

    沈鸢还没来得及看清,倏尔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退后!”

    沈鸢几乎是连拖带拽被拉到谢清鹤怀里。

    前方,漆木博古架倒落在地,挡住了他们仅有的退路。

    烈焰燃烧,红光绵延不绝。

    广袖挡在沈鸢眼前,耳边是谢清鹤越来越沉重的呼吸。

    他半边身子挡在沈鸢眼前,几乎挡住了所有翻涌而上的热气。

    沈鸢惊慌失措,她转首,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前有倒落的博古架挡路,后面燃着的烈火灼热,火光映照在沈鸢眼中,沈鸢脑袋一片空白。

    握着谢清鹤的手指颤栗不止。

    倚在自己身上的黑影沉重,沈鸢仰首张望,她嗓音带着哭腔:“谢清鹤、谢清鹤!”

    浊雾滚滚,沈鸢伸手摸到一片湿润,她眼睛瞪圆,颤抖着垂下眼皮。

    沈鸢手心血迹淋漓,刺眼的红色占了她所有的目光。

    她摸到了满手的血。

    谢清鹤后背几乎是血肉模糊,可挡在沈鸢身前的黑影却从未离开过半分。

    接二连三的雾气呛得沈鸢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皮再次沉沉盖在双眼上方。

    模糊之际,沈鸢好像听见有人在唤自己。

    火光彻底吞没所有。

    ……

    棠梨宫青烟袅袅,万籁无声。

    谢时渺泪眼婆娑坐在炕上,小声抽噎。

    百岁垂手侍立在一旁,他双手端着漆木托盘,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殿下,喝口粥罢。”

    谢时渺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她哑着嗓子往里张望。

    “母亲、母亲还没醒吗?”

    谢时渺从炕上跳下,自责不已,“都怪我,若不是我突然去后院,母亲和父皇也不会……”

    她哭得差点喘不过气。

    百岁冷着一张脸,抬手在谢时渺后背拍了一拍:“别哭了。”

    谢时渺一抽一噎,眼角瞥见百岁手腕上的伤痕,她面色一变:“你的手也受伤了?我、我去找太医!”

    百岁面不改色收回手,声音平静:“已经上过药了,没事。”

    他目光缓慢落到那扇金漆点翠玻璃屏风,眉心轻轻皱起。

    “虞老太医说娘娘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事。”

    他声音依旧清冷,“你……不用担心。”

    当初他和谢时渺被谢清鹤救出去后,谢清鹤又折返回去找沈鸢,崔武冒死阻拦,谢清鹤都不为所动,甚至还差点对崔武动了刀剑。

    百岁张唇:“陛下,陛下有虞老太医照看,也不会有事的。”

    谢时渺一双眼睛更红了,呜咽着抹去眼角的泪水:“你骗我,我都听见了。”

    谢时渺小声啜泣,“太医说若是父皇明日还不醒,就、就……”

    屏风后忽然传来两声咳嗽。

    谢时渺推开百岁朝里跑:“母亲,你怎么样?”

    沈鸢一手撑在榻上,举目望去,竟是她在棠梨宫的寝殿。

    她脑中乱糟糟的,如同浆糊。

    沈鸢自说自话:“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带着谢时渺去了茶楼,而后遇见了谢清鹤。

    再然后——

    滚烫的火光从天而降,沈鸢身子一抖,似乎置身在火海中。

    她一把抱住谢时渺,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沈鸢惊慌失措。

    “渺渺,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谢时渺安然无恙,毫发无损,甚至连一点磕碰也没有。

    她吸吸鼻子:“我没事。”

    沈鸢如释重负,身子无力跌落在青缎迎枕上。

    她猛地又坐直身子,抓着谢时渺的手腕道:“你父皇呢?”

    谢时渺再也掌不住,抱着沈鸢的臂膀号啕大哭:“我、我害死了父皇。”

    沈鸢如遭雷劈:“什么?”

    她起身匆忙朝外走,甫一站起身,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沈鸢两眼一黑,险些跌跪在地。

    松苓捧着汤药入殿,听见动静,疾步匆匆转过屏风。

    她扶着沈鸢坐回榻上。

    松苓一双眼睛也是肿的:“姑娘总算醒了。”

    言毕,又命人入殿伺候沈鸢盥漱更衣。

    窗外日光西斜,残阳满天。

    沈鸢忧心忡忡:“我、我睡了多久?陛下如今在何处,我怎么听渺渺说他……”

    松苓低声哽咽:“姑娘睡了快一日了。陛下他、他如今还好。”

    松苓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沈鸢心口一紧,顾不上用膳,扶着松苓的手朝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悄然无声,宫人手中握着羊角灯罩,暖黄光影在廊下丹墀前流淌。

    虞老太医和戚玄立在谢清鹤榻前。

    虞老太医愁容满面,两鬓斑白,经此一遭,头上银白的发丝好像又多了几根。

    遥遥瞧见沈鸢进来,虞老太医赶忙上前行礼。

    沈鸢拂袖:“虞老太医不必多礼,陛下……陛下如何了?”

    沈鸢一面说,一面盯着虞老太医。

    不敢放过虞老太医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虞老太医迟疑半晌,他长长叹口气,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娘娘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陛下、陛下如今伤势过重……”

    一语未落,殿内忽然传来太监焦急的声音。

    “都杵着做什么,先拿剪子剪开啊,陛下还等着上药呢。”

    沈鸢疾步提裙,朝里走去。

    越往内走,血腥气渐浓。

    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中点着松檀香,缥缈青烟怎么也掩盖不了那刺鼻的血腥气息。

    沈鸢心口涌起阵阵不适。

    她先前连红色也见不了,更何况是这满殿的血腥。

    沈鸢脚步稍缓。

    松苓亦步亦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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