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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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鸢抱着往生牌静静跪了片刻,她缓慢起身,拖着僵硬麻木的双足往前。

    牌位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做,上面刻着苏亦瑾三字。

    字是沈鸢在僧人的木鱼声中一笔一划刻下的,谈不上入木三分,却也规规矩矩。

    沈鸢小心翼翼捧着往生牌归于原位。

    风从门口灌入,烛影晃动,随风摇曳。

    沈殊知道沈鸢留有话单独和苏亦瑾说,先行在山脚下等候。

    时辰不早,沈鸢踩着余晖转出偏殿。

    余光瞥见地上又一次掉落在地的往生牌,沈鸢双眸陡然瞪圆。

    她目光惶恐不安朝四下张望,偏殿空无一人,就如先前那人神不知鬼不觉拿走秋桂笺的碎片。

    “谢清鹤……”

    沈鸢低声呢喃,笼在袖中的手指紧捏成拳,她又一次往苏亦瑾的往生牌跑去。

    只是这一次,没等她将苏亦瑾的往生牌捡起,一只手先一步抓住了沈鸢。

    落在手腕上的力道强劲有力,那双手是沈鸢先前再熟悉不过的。

    指骨因用力泛着淡淡的白色,谢清鹤嗓音沙哑干涩。

    “不许捡。”

    沈鸢遽然回首,怒目而视。

    她奋力甩开谢清鹤的桎梏,可不管她如何挣脱,圈着自己手腕的束缚仍在。

    “凭什么?”

    她红着眼睛大声质问。

    殿中香烛晃动,如一小簇一小簇光影亮在沈鸢眼中,绵延连成川流不息的怒火。

    “这就是陛下说的……放我走?”

    沈鸢身前起伏不定,怒火顺着五脏六腑游走。

    她怒不可遏,“秋桂笺……是你拿的罢?还有那个赢了纨绔的商人,姐姐从镖局找来的护卫,也是你的人罢。”

    沈鸢不傻,也知道世上不可能会有无缘无故的好事。

    即便是有,也不会落在她头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沈鸢只是在家说了句想吃洛阳的牡丹饼,翌日松苓就在街上碰见卖牡丹饼的老妇人。

    一次还能说是巧合,若是次次都是如何,就不是“偶然”两个字能解释了。

    谢清鹤黑眸闪动,目光闪躲。

    薄唇紧紧抿着,那双漆黑眼眸再无往日的凌厉锋芒。

    他低眸敛眉。

    “若说是我送的,你会收下吗?”

    谢清鹤唇角勾起一点嘲讽,自言自语,“你不会。”

    攥着沈鸢的手指一点点拢紧,昭示着谢清鹤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沈鸢,你眼里除了苏亦瑾,还能看见谁?”

    闭门不出一个多月,好容易踏出房门,却是为了给苏亦瑾立往生牌。

    谢清鹤双目猩红,目眦欲裂。

    愤怒和不甘在心中翻涌,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是你先招我的。”

    沈鸢说过会对谢清鹤好,说过想和谢清鹤长长久久在一起。

    她会给谢清鹤做香囊,会为了他学做汤圆,学做小菜,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也要给谢清鹤请最好的大夫。

    沈鸢全心全意爱着谢清鹤,几乎是献祭一样献出了自己的全部。

    可那是因为她认错了人。

    她想给的从来都只有苏亦瑾,而非谢清鹤。

    谢清鹤步步紧逼,喉结滚动一瞬。

    “沈鸢,你给过我什么?”

    除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沈鸢从未给过谢清鹤别的。

    沈鸢双唇嗫嚅,浅色眼眸中映着谢清鹤一人的身影。

    她咬牙,愤愤不平。

    “……所以呢?”

    认错人是她的疏忽,可她自认从未做过伤害谢清鹤的事。

    “你受伤是我害的吗?”

    “你从山上摔下去是我推的吗?”

    “是我找刺客暗杀你的吗?”

    沈鸢歇斯底里,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用力推开谢清鹤,往后踉跄两三步。

    沈鸢双眼含泪:“不是,都不是。”

    他们的初见从一开始就是阴差阳错,沈鸢头重脚轻,身子摇摇欲坠。

    眼皮颤动,敛着还未干透的泪珠。

    沈鸢一手按在香案上,泪如泉涌。

    “我没伤害过你,为什么、为什么……”

    恩将仇报。

    沈鸢脑子一片空白,缓缓浮现出这四字。

    “对不起。”

    身后忽然落下喑哑沉重的一声,沈鸢措手不及,猛地扬起双眼。

    谢清鹤目光定定望着沈鸢,一瞬不瞬。

    昏黄光影洒落在谢清鹤身后,他逆着光,黑眸晦暗不清。

    谢清鹤单手握拳,手背上青筋交错,眉宇间笼着落寞孤寂。

    “可我能怎么办呢?”

    做了就是做了,谢清鹤从来都没有回头路,也从不会后悔自己选的来时路。

    若是再遇见沈鸢,他应当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冷漠凉薄才是谢清鹤的底色。

    心软的人在宫里活不长走不远,这句话不单是谢清鹤说给沈鸢听,也是他说给自己听。

    他早就习惯宫里刀光剑影、腹背受敌的日子。

    沈鸢喃喃张唇,眼中有错愕也有震惊。

    良久,她唇间溢出一声讥诮:“所以,是我时运不济?还是说是我多管闲事,是我自作自受?”

    沈鸢再也撑不住,她扶着双膝,跌跪在地上。

    层层锦裙如散开的涟漪,翻涌在她身边,沈鸢泣不成声,大颗大颗泪珠从眼角砸落。

    她扬首,视线缀着闪闪泪光。

    沈鸢轻声呢喃:“谢清鹤,你可曾有过半点后悔?”

    在逼迫她留在宫里的时候,逼迫她直面明宜尸首的时候,逼迫她动手杀人的时候。

    谢清鹤黑眸低垂,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黯淡无光。

    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暮色四合,落日西斜。

    殿前相继点起灯笼,烛光晃荡,好似潋滟秋湖。

    沈鸢怔怔望着谢清鹤,倏尔唇间扯出一点笑。

    “那你今日来找我是做什么呢?”

    沈鸢僵硬着站起身子,眼睫上淌落着泪意。

    她一步步朝谢清鹤走去,两人相对而立。

    沈鸢单薄纤细的身影闯入谢清鹤眼中,好似柔若无骨的蒲柳,瘦弱无力。

    “你以为你让我出宫,又让人处处在暗处关照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稍顿,沈鸢忽的想起来时路上,沈殊兴致勃勃同自己说起三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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