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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金缕衣》 40-50(第4/34页)
谢清鹤缓声,眼神平静:“送皇后一程。”
殿中。
皇后难以置信瞪大眼睛,那张向来荣辱不惊的脸上布满惊诧和害怕。
她奋力挣开宫人的桎梏。
“谢清鹤,我是你母亲!弑父杀母,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的!你当真以为沈鸢是好心救你吗,她是因为……”
一段白绫悄然在皇后颈边落下。
她双目瞪圆,身子软绵绵跌落在地。
谢清鹤脚步一顿,头也没回。
乌云压顶,大雨如注。
谢清鹤朝御书房快步走去,长衫落在雨中,湿了大半。
御书房他寻了三四遍,可还是找不到传位
诏书。
书案上乱糟糟,堆满了各地送过来的奏折。
谢清鹤坐在书案后,面色阴冷,白净手背上浮着青筋。
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哗啦啦倾倒满地,连着香案上供着的炉瓶三事也跌落在地。
瓷片四分五裂,溅落满地。
触目惊心。
谢清鹤目光阴郁,如墨眸子笼在灰暗阴霾中。
余光瞥见洛阳送来的书信,谢清鹤眸光终于有了变动。
一簇小小的烛光落在谢清鹤眼中。
案上攒了十来封家书和密信,都是从洛阳送来的,谢清鹤还没来得及拆开。
家书拆开,多是沈鸢的碎碎念。
或是在园子瞧见一株异草,又或是今日多吃了一块栗子糕。
薄薄的信纸捏在手中,谢清鹤面色逐渐缓和。
他知道沈鸢每日都会给自己写信,也知道她每日为此都会花半个时辰在书案前孤坐半个多时辰。
窗外雨声大作,崔武冒雨前来,隔着雨幕,似是看见有人抬着灵柩在雨中行走。
谢清鹤起身行至窗前,耳边是皇后生前歇斯底里的嘶吼咒骂。
谢清鹤指骨半曲,风雨灌入,淋湿了他半边身影长衫深浅不一。
谢清鹤忽然开口:“她错了。”
崔武不解抬眸,却不敢出声打扰谢清鹤。
谢清鹤抬眼望向檐下的雨雾。
信他的人有,不会背叛他的人也有。
皇后从始至终,都是输家。
这场博弈中,不管为权势为人心,他都是赢家。
谢清鹤倏地想起当初和沈鸢在农舍的日子,想起雪崩后沈鸢为自己抄的经书,还有那时在西花园,她和明宜的闲聊。
一片沉寂中,谢清鹤忽的道:“洛阳。”
崔武错愕:“……什么?”
谢清鹤甩袖,疾步走向雨幕:“备车,去洛阳。”
传位诏书在洛阳,不在汴京。
可比起传位诏书,他突然更想见到沈鸢。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那人手上,也有一颗红痣……
第四十二章
秋霖脉脉,苍苔浓淡。
山庄各处掌灯,摇曳烛火如湖上无处可依的浮萍,漂浮不定。
廊庑下设有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青烟袅袅,香炉吞云吐雾。
贵妃榻上倚着一人,沈鸢一身宝蓝彩绣百花纹妆花缎长裙,腰间一点多的环佩也不见,裙上是用金丝银线缀着的彩蝶。
鬓间缀着一点珠花,雨幕笼罩在她身后,朦胧不清。
沈鸢昏昏欲睡。
怕扰她清梦,婢女的脚步都比往日轻了许多,说话亦是窃窃私语。
松苓在茶房盯着煎药,这会又下着雨,管事婆子都在抱厦躲着吃酒赌钱。
婢女乐得自在,从园子折了草,挨在一处斗草。
遥遥瞧见廊下的沈鸢,不约而同扼腕叹息。
“听说殿下遇刺,如今生死不明,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想起洛阳还有一位沈姑娘。说来沈姑娘还真真是命苦,先前没能跟着殿下一道入宫,不然还能有个嫔位。”
“胡说,沈姑娘一人在洛阳多自在,这山庄就她一个主子,我若是她,定日日烧香拜佛,巴不得殿下想不起自己。”
“好大的嘴脸,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不过也是,陛下驾崩,皇后娘娘也跟着一起去了,这会若是在宫里,定比不上洛阳自在。”
“别说宫里,汴京这会也都乱成一锅粥了,殿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想不到洛阳。”
雨声淅淅沥沥,婢女说完,又开始说起近来时的花样,不时夹杂着细碎的笑声。
松苓端着汤药前来,无意抬眼瞥见眼前的一幕,唇角往上扬起。
婢女赶着上前接过她的汤药,都让松苓挡了回去。
她轻声:“管事怎么回事,姑娘这两日写的书信,都没人去取。”
婢女叠声告罪:“是我的错,前儿管事来过后院,说近来不太平,暂时不用往汴京送信,说什么……殿下也收不到。”
婢女面有愧色,“还说让姑娘先攒着,过一两个月那边太平了,再一道送去。那会姑娘正歇着,我想着过会再告诉姑娘,没想到给忘了。”
若是以前,松苓还是沈殊的大丫鬟,定然罚婢女一个月的月钱。
可惜如今她和沈鸢都寄人篱下,且又经过这些时日的闹心,她哪还有之前的心高气傲。
松苓摆摆手:“无妨,下回记着就是了。”
婢女感激涕零,欠身退下。
松苓端着汤药上前,还未搁下,却见榻上的沈鸢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杏眸温和清明,一点困意也见不着。
松苓嘴角弯弯:“我还当姑娘睡着,既醒了,也该起来喝药。”
四下无外人,松苓悄声递唇到沈鸢耳边:“姑娘,外面的人都在传,殿下遇刺了。管事也说让姑娘最近不必往汴京送信。”
沈鸢若有所思。
松苓怕又勾起沈鸢的噩梦,不敢多提谢清鹤,忙忙换上别的话。
“苏夫人刚刚让人送来一笼螃蟹,我瞧着一只足有八两多重,拿来做蟹膏最适合不过。”
沈鸢眼中难得染上一点笑,不过也是极浅极淡。
“把我的香囊拿来,还有几针就好了,后日是苏夫人的芳诞,我总不好空着手过去。”
松苓笑着点头,又道:“苏公子也送了蜜饯金丝枣过来。”
沈鸢眸色一顿。
愁思如灰蒙蒙的雨雾笼罩在她眉宇间。
沈鸢忧心忡忡:“前日不是还发作了一通吗,怎么今日还送东西过来?”
松苓忍俊不禁:“姑娘既牵挂苏公子,怎么前日只巴巴打发我过去,自个不过去?”
松苓置身事外,瞧得分明通透。
那日沈鸢在房里望眼欲穿,若说她对苏亦瑾一点心意也无,松苓是万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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