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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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鸢再也不敢合上眼。

    每每夜深人静,她总能想起明宜垂在半空的双脚,想起她死不瞑目的惨状。

    瞪着自己眼睛流着殷红的血珠,她再向自己索命。又一声惊呼在帐幔中响起。

    松苓马不停蹄,哭着冲向贵妃榻,她双手牢牢抱住沈鸢,好声好气哄着人。

    “姑娘,是我,是松苓。”

    沈鸢双眼泛红,她双手牢牢攥着松苓的衣袂,惊恐万分。

    “你听见了吗,明宜她来了。”

    松苓心疼不已,抱住沈鸢的双手,柔声哄着:“姑娘,明姑娘的头七早过了,她不会来的。”

    松苓挽起帐幔,指着窗上挂着的柳枝,“姑娘您瞧,这屋里屋外都挂着柳枝,还有我从道观求来的符纸,任凭他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了姑娘的屋子。”

    沈鸢手足冰冷,声音都在颤抖。

    “她在怪我,怪我收下那盒玫瑰酥。”

    松苓气恼:“这事与姑娘有何相干,是她自己心术不正,若不是她处心积虑接近姑娘,姑娘也不会好心替她收下。”

    明宜死前虽然留下遗书,声称下药一事是自己所为,绝无旁人指使。

    可大理寺顺藤摸瓜,却查出那药是从宫里流出来的。前些时日皇后又和谢清鹤闹得不可开交,连着砸碎了两个茶盏。

    众人不由将怀疑的矛头指向皇后。

    好好的牡丹宴闹得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松苓本还觉得洛阳处处都好,如今却觉哪哪都不如汴京。

    她和沈鸢相拥而泣:“姑娘这是做的什么孽,怎么会遇见那样黑心肝的人,自己作死也就算了,竟还想着拉姑娘下水。”

    明宜下药一事东窗事发,松苓吓得脸色发白,怕沈鸢无故遭受牵连,好在大理寺的人明理,只问了两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姑娘有什么错呢,若要真论起对错,那也是姑娘心太软。”

    倚在松苓肩上的沈鸢缓慢坐直身子,双目直直盯着垂地的湘妃竹帘。

    “是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心软收下玫瑰酥。”

    沈鸢一双眼睛空洞,自言自语。

    松苓花容失色,忽的想起什么,赶忙命人将月洞窗前的鸟笼送来。

    她捧着山雀送到沈鸢眼前,“姑娘你瞧,这是什么?珍禽园的人都说这山雀命好,只吃了半口,不然还真不一定救得回来。”

    山雀立在沈鸢掌心,来回走动,须臾,又歪着脑袋看沈鸢。

    沈鸢望着手中的雏鸟,眼都不眨。

    松苓长松口气,她轻手轻脚捧着药碗上前,笑着看往沈鸢掌心轻啄的山雀。

    沈鸢眼眸动了一动。

    她忽然尖叫着往后退去,整个人几乎都缩在角落。

    “快,快让人来,它又在抽搐了!快找人来!”

    温热的一团蜷在沈鸢掌中,她半点也没有察觉到暖意,只能想起那日在自己手心逐渐冷却的山雀。

    它就那样睁着一双眼睛,奄奄一息躺在沈鸢手上。

    松苓手中的汤药冷不丁洒了满地,她哭着上前。

    “姑娘,没事的,这吉祥鸟好好的,它没在抽搐,是你刚刚眼花看错了。”

    沈鸢低声嘟哝:“是吗,我眼花了?”

    松苓竭力咽下嗓子的哽咽,强颜欢笑:“当然。”

    榻上洒满汤药,怕碎瓷片扎到沈鸢,松苓一面唤人进屋洒扫,一面扶着沈鸢往窗边走去。

    吉祥鸟低唤一声,轻轻降落在松苓肩上。

    沈鸢刹住脚步,忽然开口:“你骗我。”

    松苓一怔,满脸错愕:“什么?”

    沈鸢倏地往后退开两三步,她眼中挂着热泪,一只手指着松苓肩上的山雀。

    那并非是沈鸢从前养的那只,是谢清鹤另外让人寻来的。

    沈鸢眼睛哭得红肿:“怎么连你也骗我,它明明、明明也没有活下来,它也吃了玫瑰酥。”

    沈鸢跌

    落在地,掩面而泣。

    “是我的错,我那夜若是不留它陪我就好了。”

    早早将吉祥鸟送到松苓房里,兴许还能躲过一劫。

    松苓跟着蹲在地上,不知沈鸢是从哪里瞧出破绽,她急得满头大汗。

    “姑娘,是我错了。原先那只还在珍禽园,它还活着呢,姑娘若是不信,我这就让人送来。”

    宫人再次端来汤药,松苓扶着沈鸢在炕上坐下,“姑娘先喝药,我这就让人去珍禽园。”

    帘栊响处,谢清鹤一身竹青色缂丝浮光锦长袍,竹扇挑起帘子的一角。

    “什么珍禽园?”

    松苓福身,朝笼中的吉祥鸟看了一眼,面色窘迫:“殿下,姑娘认出来了。”

    谢清鹤眉心轻拢,他朝沈鸢走了两三步。

    沈鸢寻声抬首望,猝不及防撞入谢清鹤的一双眼睛,她如临大敌,连连朝后退,恨不得半边身子都嵌在角落。

    谢清鹤面色越发难看:“她今日还没吃药?”

    松苓犹豫不决:“还没,刚刚的药被姑娘砸了,这是新送来的。”

    谢清鹤淡声:“给我。”

    松苓震惊:“殿下,姑娘她……”

    对上谢清鹤冰冷森寒的双眼,松苓少顷手一抖,忙忙将药碗送上。

    她往后退开,惴惴不安望着缩在角落的沈鸢。

    谢清鹤缓缓行至炕前,难得放缓声音:“沈鸢,过来。”

    沈鸢埋首于手臂上,她并没有听见谢清鹤的话,只是一遍遍重复。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谢清鹤捏着鼻骨,脸上逐渐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伸手握住沈鸢的手腕,不由分说拽着她出了角落。

    力道之大,犹如那夜拽着沈鸢去明宜。

    熟悉的一幕闯入沈鸢脑海。

    她惊慌失措朝后退去,“我不去我不去。”

    谢清鹤一时不慎,竟让沈鸢挣脱了去。

    她又一次蜷缩着身子,躬成小小的一团。

    余光瞥见临窗炕前的梅花小几,沈鸢迷茫的双眼缓慢睁大,而后一声惊呼从喉咙溢出。

    “明宜,她在那里,她在那里。”

    那一日,明宜就是坐在那张梅花小几上,央求沈鸢替自己送玫瑰酥。

    沈鸢哭得嗓音沙哑,在谢清鹤又一次拽住自己手腕时,她惊吼出声。

    谢清鹤手中的汤药全洒落在他手上,手背烫红一片。

    松苓大惊失色,屋中乌泱泱跪满满地的宫人。

    谢清鹤脸色铁青,他冷声:“再端一碗药过来。”

    松苓心急如焚,怕沈鸢惹恼谢清鹤,也怕谢清鹤伤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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