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归迟: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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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忍,先等等看容吉的态度。

    “都走到这里了还要和我作对……是我管教不周了,给各位看笑话。”须卜猾勤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就往里走,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容吉正安稳地坐在席位上,先上了一杯咸口的奶茶,她从前很爱喝,这会儿也是喝得欢,没一会儿就往肚子里倒了三五杯。喝到最后一杯的时候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实在刺耳,“谁教你的,见到丈夫不跪、不迎。”

    她也不往那边看,有意偏转了脑袋,答,“那又是谁教你的,怒而杀妻。”

    真是她,须卜猾勤站在原地被吓了吓,再定睛一看,心道,真是她,真的是她,那声音,那眼神,完完全全就是他那位机敏聪慧的发妻——呼衍容吉。

    “我杀妻自有我的理由,要你多管。”左将军勾了勾唇。

    “我不跪自有我的理由,你又何必多问。”容吉冷了愣脸。

    还未开始洽谈便剑拔弩张,众人上前,纷纷缓和态势,从中斡旋。

    容吉却不吃这一套,见他走过来要与自己同坐,径直起身,往外面走,走到梁彦好身侧,挽住了对方的手臂,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莫要折煞我,我可高攀不起左将军。”

    须卜猾勤见她躲开,便不再坚持,转身在最上面的席坐后坐下,终于顺着容吉的手看见了藏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梁彦好,低首抚了抚膝盖,问,“他是谁?”

    赵襄武闻言,站出来解释,“他自称是洛阳来的汉使。”

    梁彦好可不想再吃这个哑巴亏了,从人群中挤出来仰着头与须卜猾勤说,“我是呼衍容吉的丈夫。”

    “你说你是谁?”须卜猾勤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我是呼衍容吉的丈夫。”梁彦好确实是冥顽不灵。

    第195章 洽谈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

    这本该是一场极为严肃的谈话,但很显然,事情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控制。

    须卜滑勤第一次见到这么滑稽的场面,等了片刻,坐在位置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问赵襄武,“所以今日把我请来,不是为了把她还给我的,对么?”

    太守硬着头皮答,“眼下还没办法确认她就是将军夫人,如何把她还给左将军。”

    “到底是不是她,我一验便知。”须卜滑勤舒展了双手,要她上前来给自己瞧瞧,又说,“她腿心有一块胎记。”

    容吉冷哼一声,答,“我身上能拿来佐证的印记那么多,你偏偏记得这一处。”

    “我是你男人,只记得这处不正常么?”那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言语论调更加肆无忌惮。她没了氏族撑腰,还有什么能力同自己斗。

    容吉闭了闭眼,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浑身的肌肉一松懈,像是投降认输了般应答道,“你爱认不认。大不了我从这里出去就往南走,回中原去。谁稀罕你们匈奴。”

    实际上不需要更多的证明了,两人就这么个小事都能吵成这样,多半是真的。

    可须卜滑勤见她爱答不理,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想她从前对自己唯听是从,自己还放了她一马,没有赶尽杀绝,如今却不记自己的恩情……想着想着便转头就去看梁彦好,意有所指地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了?他叫什么?”

    “不准告诉他。”容吉有些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拽着梁彦好往后退。

    他却老实,挺身而出,一字一句,“我叫梁彦好,具体什么字,我就不解释了,反正你也听不懂。总之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

    很少有人顶撞他,须卜滑勤觉得有趣,问,“我教训我女人,关你什么事。”

    “明王之政,必敬其妻。你连枕边人都不知尊重……想必身边是小人不断,内讧

    不止,烂事难缠。“梁彦好记住的圣贤之言不多,但拿几句来应对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须卜滑勤当了左将军后,再也没听到这么难听的话,甚至是用胡语说的,标准地道,有意让他每个字都听明白——哪怕对方说得不假——要他毫无波澜,全无可能。

    几乎是同时,掌权者的面色更凶更冷,怒意更重,两只眼睛死死地咬住他,上身坐直往前,似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而那只藏于桌案下的右手,已经搭上了随身的配刀,缓缓推开刀身,作势拔出。

    “无礼之徒!”须卜滑勤一声大喝。

    公子哥被他的怒喝吓得闭了闭眼,上身都开始向后蜷缩,但他并不屈服于上位者的淫威,等那阵惊慌过去,便果敢地继续往前走,正色道,“我无礼?究竟是谁无礼,一进屋就对别人的妻子指手画脚,还出言羞辱。真是不受教化的蛮夷之族。你以为你说话声音大,能一巴掌把人打死,众人就会乖乖听令于你吗?你越是轻易发怒,就越能说明你失控、失权。”

    “求人可不是你这个态度。我们可没请你亲来,你身边随便一个副手都能把人认了,你却亲来,不正说明你需要容吉么?需要她还处处贬低她……”梁彦好冷笑两声,答,“我可不愿意容吉跟你走,你大可以继续说,多说几句。”

    须卜滑勤没想过自己的意图竟然会被他看穿,咽了咽口水狡辩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不来,难道要别人来领吗?”

    “您是什么身份地位?您方才都说了,在匈奴她见你要跪拜……倘若你真的有这么大的威严,她听到你的名字就该吓得跪地求饶了。”梁彦好不依不饶,要把他身上这阵嚣张的气焰给磋磨干净。

    上位者没话,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进了对方设下的圈套,越是顺着他的话走,越是落于下风。

    公子哥乘胜追击:“这么多年才见一回。不如坐下来好好喝两杯,称个兄弟。”

    “……谁要和你称兄道弟?”这些话巧妙地把他与容吉之间的矛盾挡开,转嫁到其他话题上,“你也配。”

    听见他的口吻逐渐缓和,梁彦好招了招手,敦促众人入座,又言,“我是很愿意把你当兄弟的,我这个人大度的很。你若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是你的事情。但一句不顺便要发怒,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公子哥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壶酒,走到主桌前为他斟酒,模样看起来恭恭敬敬的,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幅做派,正是须卜滑勤最不喜的,说话油腔滑调,弯弯绕绕,正话反话全给你说了,把路数堵死。他越想越气,竟然被一个弱小子比下去,奇耻大辱,最后猛地一拍桌子,愤懑道,“我最烦你们汉人,打打杀杀的不来劲,但耍嘴皮子的功夫能一口气能跑十里远。”

    须卜滑勤根本瞧不起他,一言不合就开骂,“你这样的,给我当奴隶都嫌瘦。”

    梁彦好低眉顺耳站在他身边,往那酒碗里倒酒,一口气倒满,有意气他,“可我这样的在大汉正好够用,容吉最喜欢。”

    须卜滑勤捏杯盏的右手一紧,青筋暴起,恨得牙痒痒,忽然抬起头,死盯着他的下颌,想一拳把他的脑袋打碎,再剁碎了丢去喂狗。

    公子哥用余光瞥见,轻笑,轻咳了两声,安抚道,“说这么多话累不累,吃几口吧,别像个孩子一样咿咿呀呀地哭闹。”

    “滚!”须卜滑勤哼了一声,把酒杯夺了来,放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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