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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我那陛下柔弱不能自理》 50-60(第5/14页)
来侍奉。
世家贵女们出嫁前自有一套繁琐仪式,凌晨时分便要起身,先是香汤沐浴,新妇用掺入兰草、桃花的温水洗澡,寓意驱邪避秽、祈求美满,沐浴后再以香膏细细涂抹全身。随后换上未染色的素纱中衣,此衣也称为明衣,象征身心洁
净。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待苏蕴宜换好明衣时,也已到了清晨,陈夫人率一众苏氏女眷而来,含笑问:“可都好了?”
按下正要行礼的苏蕴宜,陈夫人轻声道:“今日新妇最大,你且坐着,母亲给你梳头。”
乌黑长发散下,陈夫人手持木梳,一边给苏蕴宜梳头发,一边嘴里喃喃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的吉祥话。苏蕴宜怔怔地注视着铜镜中映出的少女,看着她的垂发被挽成高髻,髻上插入玉笄。随后,铅粉敷面、胭脂点唇、黛石画眉,颊侧再贴金箔花钿,已完全从一个少女,变作妇人模样。
“从今日以后,你便是秦家妇,到了秦家,切记要柔顺、谨慎,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这是母亲最后一次教导,你可都记得了。”
“女儿都记下了。”苏蕴宜跪地垂头道。
她才说罢,苏七女和九妹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身,苏七女眼眶红红,“长姊出嫁了,如今你也要出阁,日后这深宅大院里头,我有话都不知能同谁说。”
九妹年纪尚小,又大病初愈,此刻更是哭得稀里哗啦,拽着苏蕴宜的袖子不肯放她走,“五姊别走!小九舍不得你!”
“快别误了你五姊的大事!”陈夫人忙将九妹扯开,转而看向苏蕴宜,也难免有些哽咽,“去吧,你父亲和兄长在外头等你呢。”
苏蕴宜点了点头,在苏七女的搀扶下向外走去,苏俊和苏治果然都候在外头。几人在一众亲眷与家仆的簇拥下来到祠堂,行了三拜之礼,苏俊从香炉中捻了一撮香灰,装入锦囊,亲自在苏蕴宜的腰带上系好,“承祖德,佑姻缘,愿我家祖宗,保佑五女一生顺遂、安康和乐。”
苏蕴宜有些怔忪地抬头,却见苏俊正带着笑意,十分温和地看着自己。父女对视片刻,苏俊忽然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宜儿,这些年来,确实是委屈你了。”
“……”这一句话实在来得太迟,曾经所承受的风雨已化作周身坚硬的铠甲,苏蕴宜闻言,不过微微一愣,正欲开口,外头却传来“吉时已到,新郎官将至”的声音。
于是她将话又咽了回去,只对苏俊说:“多谢父亲,五女拜别了。”
外间秦长卿出手阔绰,以钱财开路,很快就顺利入了苏家的大门,远远就瞧见心心念念的女郎外披青色褠衣,手持却扇,在她长兄的带领下正朝自己的方向缓步而来。
因有团扇遮掩,他看不清她此刻的容貌,苏蕴宜却能透过绢纱隐约看见他。
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人,高挺颀长,含笑相望,苏蕴宜看着秦长卿,却恍惚透过他,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嘴角总是噙笑,温柔的嘲弄的淡漠的,会在动情时在她耳边声声呢喃,唤她小名,宜儿……宜儿……
“蕴宜!”
耳边响起的却是秦长卿强压激动的声音,“我终于娶到你了!”
一旁的苏治“咳咳”两声,故作不悦道:“我妹妹还没过你家门行三拜呢。”
秦长卿但笑不语,一旁的亲眷们则起哄道:“这不是马上的事儿么!”
苏治自然知道,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彰显大舅兄的权威而已,他对着秦长卿板着脸道:“纵使我妹妹入了你家门,也还是我妹妹,若被我知晓你胆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秦长卿自然连声告饶说不敢。苏治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递上苏蕴宜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去吧。”
不过一瞬怔愣,左手已被另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掌包围,苏蕴宜不自主地随着秦长卿的牵引往前走去,再回过头时,已出了苏宅正门。
说来也奇怪,分明走出不过几步,再回头看,竟觉那朱漆大门,有如天涯般遥远。
苏蕴宜默然回头,垂下眼帘,待走进花轿,织金轿帘落下,外头的一切嘈杂,喧闹声、弦乐声、爆竹声,竟一下都变远,逐渐又消失不见了。
……
眼睁睁看着苏蕴宜的花轿远去,苏长女恨恨勾了下嘴角,谁知这一下动作过大,竟牵动了脸上的伤处,顿时疼得她半张脸都微微抽搐起来。
她连忙扭头遮掩,却正好瞧见身边的虞越踮着脚尖,正痴痴张望着花轿离去的方向。
昨日他留给自己的伤处还在抽痛,此刻他却痴望着别的女人。妒火与恨意一下子将苏长女点燃,她不顾这是在外头,狠狠掐住虞越胳膊上的软肉左右拧动,咬牙道:“好看吗?你怎么不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缝到你那老相好的身上去?”
“你疯啦?快给我松手!”虞越疼得倒抽冷气,顾及着到底是在苏家,只能瞪着苏长女,故意往她心口上戳,“你这个毒妇!蕴宜样样都比你强上百倍!”
苏长女怒极反笑,“你就这么喜欢她?好哇,好哇,你要是有本事,就把人家的花轿截停下来啊,我保管退位让贤!”
不知是苏长女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出了什么别的变故,原本已经缓缓启程离去的迎亲队,不知怎的竟真的停了下来。
守在苏宅门口的亲眷们看不到最前头的动静,只能面面相觑,不住地问着左右,“前头是出什么事儿了?”
“怎的突然不走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就连正在互掐的怨偶也彼此松了手,好奇地左右张望,苏长女更是在心底暗暗期盼着最好那苏蕴宜暴毙当场。
躁动间,一队骑士飞马疾驰而来,骏马横冲直撞,亲眷们不得已踉跄着退到路两边,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从来高高在上,当即出声喝骂起来,“哪里来的不知礼数的竖子!胆敢冲撞我等,若有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那些骑士却一脸漠然,手持令牌高声宣布:“陛下驾到,尔等还不速速跪迎!”
才迈出门槛的苏俊骤然闻言,险些脚下一软,幸而有苏治在侧搀扶才没摔倒,他勉强直起身子,哆哆嗦嗦地道:“陛……陛下驾到?”
陛下不是应该待在建康皇宫么?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数百里之外的吴郡呢?
虽说各自腹诽不已,但陛下终究是陛下,哪怕众人皆知他为魏氏所挟制,只消他在那个位置上一日,明面上他就是这大锦的至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接一个地慢慢跪下,很快整条长巷,除了沿途护卫的骑士外,再也没有站着的人。
陛下尚未露面,威压便已蔓延四下。
连在花轿中的苏蕴宜也感到惴惴不安,她自然也听见了外头的高声呼喝,晓得是皇帝突然驾临吴郡——可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就是在她成婚当日,偏偏就是在接亲的这条路上?
苏蕴宜不能不多想,此时未至正午,日头不算猛烈,她周身却已沁出薄汗,黏湿了单薄的明衣。正失神间,秦长卿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蕴宜,蕴宜,快出来跪迎陛下。”
“……哦。”蓦然回神,苏蕴宜抬袖拭了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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