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面包[破镜重圆]: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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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感,睁开眼睛,他看到疾驰而来的波比,像团极速前进的黑白波浪,朝他奔来。

    笑容浮在脸上,他急忙叫老胜停车。

    毛茸茸扑进怀里的瞬间,秦诀搂住它低语:“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在英国的日子过的还算舒服,白天上课,下课了就回去遛狗,偶尔去老秦那里吃顿饭,除了连绵不绝的阴雨,秦诀觉得一切都好极了。

    英国也有晴天,那个时候他会和几个同学约着在康河上游荡,或者是在圣三一图书馆门前的河岸驻足,周末去尝尝披萨,亦或是去镇上那家爱尔兰人开的酒馆,品尝每一杯都独一无二的酒。秦诀自觉酒量一般,但在朋友的鼓吹下也成了海量的好汉。

    有的人喝的越多情绪越高涨,秦诀恰恰相反,越醉越沉默。被老板哄着喝了杯后劲很大的酒之后,他一个人呆坐了很久。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对同行人的询问也以沉默相对,络绎不绝的搭讪更是置之不理。

    久而久之,跟他一起的同学都知道,当你看到qin一个人坐在角落,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死气时,他一定是喝醉了。

    但他们也很好奇,这个看上去英俊不凡的东方男孩,竟然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邀请。他们在读大学,可他竟然像个基督教徒一样禁欲!

    秦诀永远忘不了那个下午。

    他从学校回到公寓,换了鞋子后习惯性的在门口等着波比,那个谄媚的家伙,一定会绕着他来回转圈。

    想到它憨态可掬的模样,秦诀翘起了唇角,默不作声的把身后的香肠藏了藏。

    这是他跑了几十公里,特意去一家华人餐厅买的。

    只是等了许久,依旧没等到它的身影。

    秦诀只能去客厅里找,沙发后面,窗帘后面,全都没有。

    难道去了卧室?记得上次这家伙躲到衣柜,搞得他那件黑色毛衣沾满了毛。

    无奈的皱起眉心,秦诀只得去了卧室,打开门,果然看到好大一只趴在他的床边。

    幸好没钻进衣柜!

    秦诀走的悄无声息,想冷不丁的吓它,可直到捂住它的耳朵,波比都没有任何积极的反馈。

    它耷眉丧眼,叫声有气无力,像滩水一样趴在木地板上。

    很奇怪,它向来是活力满满,能跑着绝不坐着的性格。像今天这样的状态,实在少见。

    秦诀觉得不太对劲,他去看盘子里的狗粮,几乎都是满的,水也没喝多少。

    揉着波比的脑袋,秦诀罕见的对它表露出直接的温柔:“波比,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话碰碰我的手心。”

    他把手心放在波比的爪子边上,慢慢的,他看到小爪子艰难的从地上抬起来,触碰了他的掌心。

    有些凉,这让秦诀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事不宜迟,他当即就带波比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路上它一直都蔫蔫儿的趴在后座,秦诀用余光看它,眉心拧了起来。

    波比是他捡回来的流浪狗,好养活得很,不挑嘴也没脾气,见了谁都只会吐舌摇尾傻乐。三年了,他没见过波比这样。

    压抑的感觉让他喘不上气,等红灯的间隙,秦诀扯开衬衫的扣子,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钱开路,医生的办事效率很快,检查做了一遍,秦诀抱着波比在外面等结果。

    他很少让波比团在他身上,一是这家伙体格大,压的人肉疼,二是这个行走的蒲公英,毛毛走哪带哪。

    但今晚异常的波比,让那些东西统统被抛之脑后。

    秦诀只是抱着它,用力的像是第一次见它时那样。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希望那只是杞人忧天。

    现实往往残酷,医生用悲悯的语气告诉他,波比得了恶性肿瘤,没多少日子了。

    没多少日子。

    秦诀一时之间呆在了原地,他很难理解这句话。明明早上走的时候,波比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他不可置信的向医生反复重复结果是否有误,并一字一句的念出波比的名字,以期是医生出现了失误。

    可都不是,单子没错,结果没错。

    医生甚至连最后的努力都不肯,他直截了当的告诉秦诀,珍惜和它相处的最后时光。

    他淹没在巨大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平息,波比,这个纯良的小家伙,在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时,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那一瞬间,秦诀红了眼眶。

    自责和懊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如果他中午没在外面吃饭,是不是能早些发现?如果他没带波比来英国,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自私的人是他,惩罚不该由波比来承担。

    秦诀向学校请了假,在波比离开之前,他想多陪陪它。

    飞盘是波比最爱玩的游戏,但它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支撑不了这项娱乐活动了,秦诀只能抱着它,在午后的草坪上,一人一狗,感受阳光洒在身上的和煦。

    可是,再多的快乐也无法抵消病痛的折磨,秦诀眼睁睁看着它变得瘦骨嶙峋,看着它连张嘴吃饭都费劲。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看着波比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他什么都做不了,连帮它分担痛苦都做不到。

    宋溪知道了这件事,心疼的要过来看它,可又被俗物绊脚,脱不开身。

    秦诀在电话里宽慰她:“没事,我会好好陪它的。”

    电话开的外放,秦诀听到他刻意去遗忘的名字。

    “我最近在找人翻修三楼,把之前好好住的那个屋子给你扩在主卧里吧?把墙打通,做个大阳台。”

    秦诀的目光顿住,迟来的钝痛在心尖蔓延,从分开的那天起,想念的丝线就悄无声息的在心脏上穿插,直到编织成网,在一瞬间拉紧,憋得他喘不上气。

    他自以为的洒脱,全都成了笑话。

    最让人恼火的是,波比也听到了,他涣散多日的眼睛聚起一点亮光,费力的抬起前爪搭在秦诀的腿上。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秦诀揉着它的脑袋,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到:“你也想她了。”

    伦敦时间下午两点,国内二十二点钟,秦诀抱着波比,拨打了那通电话。

    嘟声之后,是一串彩铃,直到歌曲快要放完,秦诀才

    听到被接通的声音。

    他心跳的很快,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是要给她服软,还是质问她的离去,秦诀无法抉择。

    低头和波比对视了一眼,他竟从狗狗眼里看到期待。

    心突然就软下来了。

    秦诀发现自己没有了任何纠结,那些有什么意义呢,只要他们能重归于好,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

    他轻咳一声,在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之后,想要说出的第一个字被噎回喉咙里。

    “喂你好,好好在忙,您稍后再打吧。”

    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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