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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乱世逃荒路》 50-60(第6/18页)
反而很是年轻,甚至有些清脆稚嫩。
门从里头打开,吹动了悬挂的草药,散发出苦涩的清香。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子探出身来, 朝宁竹点点头, 示意她跟在后面。
卜古自觉停下脚步守在门外。
屋内并不宽敞,被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占据了,晒干的草药、五彩斑斓的石头、漂亮的野鸡尾羽、洁白完整的鱼骨……
靠里的矮榻上坐着个少女,看起来与宁竹如今的年纪相差无几。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格外有神灵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宁竹,突然笑起来,露出唇边尖尖的虎牙。
“你坐, ”她指了指面前的蒲团, 声音轻快雀跃,“阿娅你先出去。”
说的官话可比卜古的标准多了。
被唤作阿娅的女子应了一声, 躬身退出。
宁竹缓缓跪坐在蒲团上,回望着她。
“你怎么会知道异山?”
刚问完,她就的手不自觉握紧。
“我叫九蝶,异山是部落的母神告诉我的。”少女向前倾身,挂在耳垂上的银铃也跟着晃了晃,“你等等,我都画下来了”
她说着,转身从床榻下方的暗格里抽出来几卷泛黄的皮纸,在矮桌上徐徐展开。
宁竹的瞳孔骤缩。
第一幅画上,熟悉的师门景象栩栩如生,石碑上的“异山”二字、门前老树上练剑时不小心留下的刻痕,全都分毫不差;
第二幅画中,密密麻麻的丧尸从废弃大楼、工厂涌出,扭曲着残缺肢体将安全基地团团围住,异山所有人都还在,牢牢挡在了最前面;
第三幅画描绘的是她被丧尸咬上脖颈,又从原身的身体里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床边还站着哭花了脸的宁荷;
最后一幅,赫然是她带着封炎和宁荷出现在村口陷阱旁的身影。
“我等了你好久,”九蝶歪着头,指尖轻轻点着画中宁竹的脸,“母神说,有一个异界之人,她能救我的命。”
闻言,宁竹攥紧画纸,声音发紧:“异界之人只有我?”
九蝶托着腮思索半晌,最后点点头:“只有你一个。”
宁竹垂下眼眸,嘴唇微微颤抖,不知该说什么。
心中不是早就有了预感,穿越一事本就过于离奇,其他人怎么可能……
大概是看她久久不说话,九蝶伸手拨弄着画卷边角,自顾自说着。
“母神常说,你不知道的事,定然是有别人在替你求。就像我中了蛇毒,一直都在昏睡,无知无觉,可阿娅和卜古他们却日日都在向母神祈求着我好起来,后来你来了,我就真的好了……你哭什么?”
九蝶惊慌地望着对面忽然落下泪来的人。
宁竹抬头望向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母神还说了什么?我能救他们吗?”
九蝶果断摇头:“不用救,你是种子,他们是果实,本就未生,又救什么。”
“种子……果实……”
宁竹喃喃重复。
屋内突然变得很静。
不知过了多久,宁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朝着九蝶轻声说道:“谢谢你。”
九蝶摇了摇头,忽然凑近,笑得眉眼弯弯:“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
宁竹重新回到了吊桥边。
不远处的宁荷踮着脚尖张望,一看见她的身影就拼命挥手,平安也冲她叫着。
封炎坐姿动都没动过,眼神却紧紧跟着她。
宁竹朝他们扬唇一笑。
最后转身回望这个为她解惑的神秘村落。
她提了提肩上的包袱,轻松抱起地上装满了清水的陶罐,朝卜古说道。
“替我跟九蝶说一声谢谢,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卜古沉默地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等到宁竹完全踏上对岸时,吊桥就被砍断,彻底隔绝了外界。
宁荷冲上来,紧紧抱住宁竹的腰身,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你去了好久啊阿姐。”
宁竹将包袱和陶罐递给封炎,揉了揉她的发顶。
“因为阿姐去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宁荷扬起头,鼻尖还泛着红:“什么重要的事?”
“不告诉你。”宁竹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又转头看向封炎,“包袱里是特意给你要来的新衣裳,没穿过,试试吧。”
封炎没有立即去碰那个包袱,而是从怀中摸出银袋递给宁竹。
宁竹没收,挑了下眉说:“九蝶送的,你试试再说。”
封炎背后一凉,总觉得这笑容透露着诡异,心中不由生出些抗拒。
他低头看着包袱,手指悬在上方,迟迟没有动作。
宁竹催促着:“几日没换洗了,身上都快味儿了。”
封炎抿了下唇,他在死人堆里都待过,倒是不觉得自己很脏,不过宁竹都这么说了……
他还是拆开了那个包袱。
可是当他拎起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的短衫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封炎的表情凝固,神情是茫然中的茫然。
宁竹的恶趣味得到满足,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封炎:“……”
其实就是村里人穿的露膀子的短衣短裤,唯一不同的就是,衣裳的颜色是艳丽的红色。
简直和常年黑衣的封炎是两种反差。
宁竹还挺期待他穿上是什么样子。
宁荷在一旁看着阿姐。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却又说不出来,就像是……放下了许多。
这样也很好!
宁荷也跟着笑起来。
——
离开了神秘村落,宁竹将大旱和兵祸带来的一切看得更为清晰。
烈日炙烤着大地,其上仿佛有千万条交叠扭曲的死蛇,裂开的身躯能塞得下成年人的拳头。
田间作物的苗叶彻底枯黄,水塘不是干涸见底,就是成了浑浊的泥浆,上面漂着死虫鱼尸,散发着阵阵腐臭。
最让人心惊的,还是路旁横七竖八、无人收殓的尸体,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皱缩的皮肤,已经成了风干的模样。
有的尸体面朝上,嘴巴张得老大,舌头分裂肿大,像是一只只渴水的鱼,最终却只能死在岸上。
“汪!”
平安突然冲着路旁一具尸体低吼。
那是个年纪与宁荷差不多的孩子,不知走了多久,脚上全是一道道锋利的口子,已经不再流血。
他倒在了取水的路上,直到死去时都还保持着匍匐的姿势,手臂奋力伸向前方的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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