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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重生后我兼职给同期当“爹”》 120-130(第2/18页)
试探,我认为我书包里的东西足够支撑我生存,无论是知识、积蓄还是零食,那时候我都觉得已经够了。然后我就选择了出发。
你也知道的吧?小孩子对“什么是大人”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因为每天都必须要回到家里、不能跑得太远,所以那时候我觉得,可以不用回到家里去、能够跑得足够远,就证明我已经是“大人”了。
当然,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只要在家里普通地坐着,就可以听到家长说“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毕竟我的家长那时候也不怎么和我讲话。
我那时候觉得,这样做可以证明我和“大人”是平等的,这样我就不再算是“小孩子”了。但显然,我的离开不会被定义为“出门”,而仍然算是“离家出走”。平等的关系才能引发更多关注,大家对不平等的关系总是不吝一顾,更别说普通人与七岁小孩的亲子关系,基本上无人在乎。
[我懂,]小初喃喃道,[比如说,虽然也符合描述,但没有人会把离家出走说成,“他的棉被还丢在他的家里”……]
松田:“啊?”
无论如何,叙述会继续下去。就像无论如何,我都准时选择了出发。第一天,老头完全没能发现,他觉得我和萩待在一起;到了第二天,当他从萩那里知道,他和他的家人也没看到过我的时候,他喊上了几乎所有认识我的成年人——他的朋友和曾经的朋友们——去找我。然后他去报警了。
这是一个挺幽默的场面。促成我离家出走的根本原因当然就是那件事,被错认成杀人犯改变了他,让他意识到他的许多朋友不值得信任,也让他不再信任警察;但意识到我被他弄丢了之后,他向所有人求助。而这其中的一部分人虽然抛弃了“杀人犯松田丈太郎”,却仍然想要帮助“七岁的松田阵平”。
系统颤颤巍巍地问,[然后呢……?]
“然后?”
卷发青年笑了笑。他指指自己的头发,“我很有辨识度。他们在废弃公园的传达室里找到了我,那时候我已经准备好要在那里筑巢。”
“萩这家伙流了有生以来最多的眼泪,向我道歉说他不该忘记看着我回家、不该每天都把他的零花钱分给我,不该给我看那么多都市生存主题的漫画,不该偷吃我书包里的零食……到最后,他说不该觉得只是对我和对普通小朋友一样,只是寻常快乐地做朋友就可以改变我的生活。连那种话都说出来了。”
说完这些后,他耸耸肩,抱着靠在身后的枕头,像是冲下雪坡的海豹那样把自己栽回了被窝里。看来松田警官仍然很擅长筑巢。
“这些,”萩原还靠坐在床头,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都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数据库里过,对不对?”
[是的……]系统回答,[我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为什么要告诉本系统这些事?虽然本系统也很想了解松田警官的故事,但……这与我们的争论有关系吗?]
半长发青年偏头看了看已经躺回床上的幼驯染。这家伙好像在哪儿都能活,但他知道并不是这样。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任何地方都过得好,世界……总有意外。
“研二酱其实也很少想起这件事,”他的表情仍然称不上开心,“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的朋友、所有人都来问你他去了哪里,是非常恐怖的记忆。当然,之后汽修厂破产、发现有人来找我父母催账也是这个流程的时候,感觉好了很多。”
系统:[宿主,你突然变得好可怕……]
“我是很认真地在讲喔,”萩原好像真的很生气,他连讲话的尾音都没有在惯性地上翘了,“最近一次想起这件事,还是在警校的时候——嗯,上一条时间线的警校生活。那时候,我们接到了那位‘有理’的父母发放的寻人启事。”
半长发青年的声音仍然很平静,“那时候,突然一下子,所有的后怕全都涌上来了。就像打进身体的子弹会和软木塞一样堵住伤口,那段没有取出来过的回忆把许多情感拦在它身后。再想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很害怕:要是发生了车祸呢?小阵平当时如果遇到了坏人,会不会被绑架、被抢劫、被拐卖?他当时如果突然生病,会怎么样?”
“这就是生命的重量啊,小初,”萩原几乎是在苦笑了,“这就是生命的重量。”
[本系统还是——]
“别打断我。”
电子音当即安静如鸡。
“小初,我们虽然总是很细致,但很少啰嗦。我拜托小阵平说这么多,把当时的痛苦全都展开给你看,当然有必须想要让你知道的事。”
萩原再度开口。他听起来没什么力气,明明是总结发言,但他总是在停顿。就好像说出这些话让他非常疲惫似的。
“方才说的所有这些事。这就是一次误判会结出的苦果,甚至只是那颗苦果的一小片切面,很薄很薄的切面。只是一个警察在职业生活中做了一次误判,就会引发这么多后果。”
“现在告诉我,”他问,“你凭什么会认为,自己有资格去做生命的审判者?”
认为自己绝对不会错,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有取走一条生命的资格。认为自己能审判每一个灵魂,判断它们是否值得被投入地狱之火。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傲慢、这么荒谬的想法?
[宿主,]电子音听起来有点张口结舌,[我——]
“小初,我是和你签订了契约的人,我要对你负责任。不过实话实说,对你解释这个真的让我很累。或者我们聊个……更让你兴奋的问题?”萩原的语气似乎有些嘲讽,“在刚才的故事里选一个人杀掉,你会杀哪个?”
[不可能!我怎么会杀掉你们的家人和朋友?!]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仍然很疲惫,“都是别人的家人和朋友。你会路过很多人的人生。想要作为执法者存在,那么你的刀刃注定要擦过很多人的人生。”
萩原仰头看着天花板。他想象自己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活在世界突然发生巨变的惊惧之中,每晚想象天花板正压下来,所有看起来像舞者、像骑士的,承载了绮丽想象的,组成家与安全感一部分的都变成一块石头丢向自己。每个人都能审判自己,每个人都换上一副审判者的嘴脸,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地可以审判别人的人生。
“如果你看到酗酒不管孩子、孩子丢掉两天才发现的父亲,你会想杀掉吗?看到对小朋友指指点点、因为他背上‘杀人犯的孩子’名头就想远离的大人,你会想杀掉吗?看到坏人坏事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拥有神圣的正义感,恨不得他们通通去死,原地消失?”
“但他们罪不至死。那么,谁是罪有应得呢?我是警察啊,我当然知道,一定有人是罪有应得,一定有犯人值得死刑,一定有足够肮脏的灵魂,肮脏到只有死去才能被净化——”
“可是,不该由你来执行死刑。而且,小初,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做法是正义且无需质疑的,又何必把它包装成意外呢?”
“我简直不想提及犯人也有孩子、也有家人的那种事了。按照法律规定的流程来,他们也是会拥有一次告别机会的。很多犯人都没给受害人告别的机会,所以他们被法律判决,可以剥夺他们作为‘人’的资格;但他的家人仍然是‘人’。作为人的骄傲、作为人的尊严……那是太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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