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一片抽象啊: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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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大胖小子。

    器灵显形,穿着红肚兜,头发只留着脑门儿上一撮,跟寻常人家挂的年画娃娃一个样儿。

    他冲玄天炉猛吸一口气,把炉口狂喷的灵符全吸进了肚子里,对方喷多少、他就吸多少。

    白翎头回见识益善盂的器灵,甚至没想过这家伙懒出泡儿了还能有灵。不过,益善盂专存无形之物,和装有形之物的瑶池鼎相对,用来吞玄天炉的灵符恰如其分!

    炉子见状急了,也“砰”地现了形,是个穿花瓣儿襦裙的小姑娘,生气地叫道:“我辛辛苦苦炼的符,吐出来!你快吐出来!!”

    命线席卷,益善盂急得直挠头。虽然灵体不会被实物所伤,他没什么好怕的,但其他往下掉的同伴还没醒呢!

    益善盂对着落下的法器们张嘴:“噗噗噗噗噗——”

    强化灵符如蝗虫般飞出,倾泻在坠落的法器上。终于,大家都被唤醒了。宝光外泄,白翎注意到,有不少符融入了被禁锢在地面的碧落幡。

    幡面闪过一抹幽光,白翎立即放出了一缕灵识,隔空轻唤:“醒醒!”

    其他法器先化为了器灵。

    空中响起接连不断的砰砰声,瑶池鼎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知书达礼的少年管家,广袖一挥,把源源不断的命线收入袖口。

    观火宝钿则是位火眼金睛的仕女,环顾左石,飞至驾鹤道君身前,敛衽行礼。

    她很快又变回了朱红的花钿,贴在驾鹤额心。驾鹤眼前的白绸粼粼融化,令她得以视物。

    驾鹤扬鞭向是非挥去:“老贼受死!”

    是非情急之下,抄起方圆弈台格挡。方圆弈台却知没有玄天炉的增益,接此击必碎无疑。

    棋盘在是非手里坏了太多次,实在忍无可忍,化成了器灵。

    霎时间,驾鹤的雷鞭结结实实抽在了是非身上。她运了十成十的力,且有观火宝钿加持,威势撼天动地。

    是非口中鲜血狂喷,满天的命线齐齐断灭!

    益善盂扒在白翎肩头,缩成了一个肚子圆滚滚的不倒翁。

    他一边嚼嚼嚼一边说:“我还有符没吐完,你要不?”

    白翎冲倒地的是非一场下巴,道:“都给他。”

    “好吧!”益善盂听话行事,将最后的符篆尽数喷出。

    玄天炉急得乱转,可她百年如一日的“忠诚却不大聪明”,眼看是非伏地不起,居然也对他吐起了符篆:“好东西,都给你——”

    众目睽睽之下,是非被蜂群般的灵符团团围住,修为急速攀升。

    他缓缓离地,飘在半空,这一次,终于被推上了身躯无法承受的境界。

    人们亲眼目睹,符群越缩越小。其缝隙中,伸出一只稚童的手,向天空摇摆。

    他像溺水了一样,努力地往上抓,不知想抓住什么。

    一个老叟飘着小碎步,来到白翎身侧。

    是两不疑的器灵,作为太徵的本命法器,静静望着故人落得应有的下场。

    灵符四散,一个小孩掉下来。

    他仍在缩小,已是强弩之末,风中残烛。白翎纵身上前接住他,没让他在心爱的玉板上摔成泥。

    是非天灵盖放光,阵阵闪烁着。

    他完全是孩童的面庞了,神色却如痴如醉,好像老人回光返照,极力留恋着世间的一切。

    陨落已成定局,而他再未挣扎,耗尽最后的每个须臾,向上天求索。

    泪水从他眼角滑下,男孩忽然满面悲哀,似因目睹的未来饱经风霜,也仿佛洞明了过去。

    白翎把他平放在玉板上,望着他头部的光明渐趋微弱,不知是非在生命的末尾时刻,是否印证了关于老祖的真相。

    垂死的是非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说:“原来如此……费尽心思窥视天命的人,终将被天命玩弄!白翎……白翎!”

    他颤抖着伸手,想让白翎靠近。

    雷声阵阵,电光隐隐。

    白翎无声地吐息一次,道:“你还想说什么?”

    “日落星移……双月……悬天!”

    是非抬起的手掉下去,砸在玉板上。当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玉板上的是非道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死婴。

    白翎沉默,不明白这个普天之下最能勘破宿命之辈,遗言何解。

    按理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非一定要他听的话,是什么意思?

    日落星移,双月悬天。

    难道太阳被射落之后,天上会有两个月亮?

    白翎立即想到了展月和斩月。他甚至从“星”字想到了自己,毕竟他道号叫“见星”。

    但这样说的话,“日”又是谁?难道……是道号“还阳”的师弟吗?

    两不疑的器灵飘过来,面色凝重地蹲在是非身边。

    白翎正欲飞身离去,到塔顶解救裴响,却被器灵唤住。

    两不疑道:“见星真人,是非的身上……有我熟悉的东西。你帮我掀开他看看。”

    “啊?”

    白翎用剑尖一拨,让是非翻了个身。松垮的太极马褂像是襁褓,把泛青的婴儿裹在当中。

    两不疑挥动灵气,吹拂着他,直到把婴儿脑后的绒发吹开,露出一个黑痣。

    说是痣,显得有些大了。

    白翎又望了塔顶一眼,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稍等。”

    老叟以手覆在死婴颈后的黑痣上,少顷,一物从血肉深处剥离,落进了他的掌心。

    竟然是一根契进骨头的长钉,灵台枷!

    白翎意识到了此事暗藏玄机,屈膝半跪,道:“他身体里怎么埋着这个?他……我知道了。”

    联系起以前的疑惑之处,白翎脑海中灵光一现。

    他翻出了是非的芥子袋,用力攥碎,想找到更多证据。没想到,这个执掌道场与神教近千年的人,随身之物寥寥无几。

    两个海螺掉出来,其中一个不知为何摔碎了,又被仔细黏好。另一个倒是崭新,挂着手工的小叶子吊坠。

    还有一物,挂着木刻的小月亮。白翎将其抓起,果不其然,此乃是非曾用于追随斩月脚步的罗盘。

    罗盘不曾损坏,指针仍在转动。

    可是,指针一直在转,片刻不停。

    白翎皱眉道:“是老祖藏起来了,所以指针一直转么?不对,藏起来的是活石人啊……”

    “恐怕从忘川渡劫之后,指针就不曾停过,因为真正的斩月仙师,已经葬身于霁青河中了。但,是非判断不了。他就算看着一直转动的指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两不疑负手而立,叹道:“当年被颠倒心神的,是他。”

    白翎目光下移,落在是非的尸首上。

    他对旧事的认知,全部源于太徵的回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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