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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红楼之富贵闲鱼》 90-100(第15/18页)
却依旧未抬头, 烛光照着层层床帏帐幔上, 投下重重暗影, 于他要隽秀眉骨间割裂出明暗交界。
看不清神情,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阿元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萧淮川指尖无意识摩挲起腕间坠着的那枚砂金珠子。
锦被上的繁杂云纹在贾敬的掌心中寸寸收紧, 忽的,掌心一松,锦被缓缓展开,留下浅浅褶皱。
“我不喜女郎,有龙阳断袖之癖。”
贾敬的声音很轻,宛如一片雪落在檐上。
萧淮川漆黑眼眸猛地一缩。他伸手落在贾敬的下颌处,稍稍一抬,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
“阿元所说是实话?”
贾敬也并未抗拒,他微微仰着脸,瞧着很是顺从。
“倘若不是实话,淮哥以为我何故如此说?”
他狭长的眼尾稍稍挑起,先前一直抿着的唇勾起,未等萧淮川回答,反问:
“淮哥不会以为,我为了诱出萧淮洵养戏子好男风之事,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又怕被你知晓这件事心中有负担,这才假言掩饰?”
“萧淮洵他还不配!”贾敬声音轻轻,语气夹杂着轻蔑。
“不过,”贾敬话锋稍稍一转,桃花眼眯起,染着醉意的眼尾红晕一片,似是玩笑,“我在淮哥心中就那么大义吗?”
萧淮川凝视着贾敬,手指抚上贾敬的脸颊,将碎发轻轻拢在贾敬耳后,指尖顺势插入贾敬散落的青丝之中,叹息出声:
“阿元的赤忱之心,我从不怀疑。”
萧淮川从不怀疑阿元对他的那片真心,也真的担心阿元为他做出什么傻事。
贾敬怔忪,他的玩笑话,萧淮川竟然当了真。
萧淮川手指顺着青丝滑落,贴在了贾敬微微发烫的后脖颈,他垂首,气息与贾敬的气息交缠,低声呢喃,
“我只要阿元好好的,那些人,不值得。”
“你……”贾敬喉头哽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气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岂会做出那等傻事。”
“昨日我还批到了弹劾礼部侍郎刘大人的折子,阿元可知为何?”萧淮川深深看了贾敬一眼,忽的插入一个话题。
贾敬微微愣怔,他本就不需要上朝,这两日心思也都放在萧淮洵、王大人修葺东宫一事上,还真不知道,也不明白萧淮川此时提及这事的缘由。
“为何?”
“御史台那帮子御史,弹劾刘大人狎妓。”
大乾明面上是严禁官员狎妓,一开始也会杀鸡儆猴,严惩以儆效尤。可渐渐地,这口子也跟先祖皇帝禁男风一样,逐渐松了,京城无论是秦楼楚馆,还是养小倌的象姑馆,生意络绎不绝。
不说名妓名伶数不胜数,就说王孙公子身边跟着的娈童小厮,都是屡见不鲜之事。
“有些人嘴上读着圣贤书,克己复礼时刻挂在嘴边,私下他们就真的是君子了?”
贾敬冷笑,“刘大人也不知得罪了何人,这样状告他。”
“可圣上对于官员狎妓一事,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除了些流言,又能奈他何?”
贾敬顿开茅塞,“淮哥是怕我沾染上那些流言?”
“那些流言,我不在乎,便不能奈我何。”
萧淮川见贾敬认真向自己保证,示意这些影响不到他,有些无奈,
“我不是怕那些流言中伤你,而是怕你受委屈。”
“阿元本不该因着这些被议论,是我之错。”
无论贾敬如何,都轮不到外人议论,更不能当那些人的饭后谈资。
贾敬只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他飞快眨动着眼睛,声音讷讷,“我没你想的那般大义,我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去揭露萧淮洵养戏子一事,可他却毅然决然的用了这个办法。
贾敬也是今日才看清自己的心,或者说,他今日才敢承认。
他心底藏着私心。
那些流言会有什么后果?
大抵如他嫂子史云棠先前所说,好人家的姑娘小姐难恐嫁与他。
可这样的后果,贾敬求之不得,甘之如饴。
而除了这样的后果,贾敬心底还藏着一抹不甘,是主动压抑对萧淮川情意的不甘。
他纵着心中的不甘,借此将自己有龙阳断袖之癖捅破。
说出口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既然已经说了出去,贾敬也并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上一世连上这一世,这些话已然迟了许多年。
只是在他向萧淮川陈情之前,他需要确定一件事。
贾敬定定看着萧淮川如深海般的凤眸,“淮哥是否该给阿元一个解释?”
萧淮川一顿,紧接着轻轻挑眉,故作不懂:“什么解释?”
该解释的有许多,比如知晓贾敬为一个小戏子与萧淮洵发生冲突,萧淮川为何那般愤怒;比如春风楼木梯下,萧淮川那番近乎越界的亲昵;再比如贾敬先前所不知道的天珍阁一吻……
“方才你明知我在装睡,为何亲我?”
贾敬的声音里透露着微不可察的颤意,这是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紧张。
屋内空气微凝,屋外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棂。
亦如贾敬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忽的,贾敬眼前一暗。
是凉风吹进,吹灭了屋内两盏烛灯。
贾敬试图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那人影。
下一瞬,温热气息伴着贾敬熟悉的清冷松香扑面袭来,贾敬呼吸微微一滞。
“阿元想听什么?”
萧淮川放于贾敬后脖颈处的手,稍稍一捏。
酥麻之感瞬间窜上,贾敬下意识仰起头,身子颤颤。
萧淮川的拇指狠狠搓过贾敬的后颈。
“唔……”贾敬唇齿间忍不住溢出一道闷哼声,黑暗中隐着的脸上瞬间染上羞意,他下意识咬紧了唇瓣,将未溢出的声音堵在口中。
“呵。”一声轻笑在贾敬耳边响起,温湿的气息吐在贾敬的耳垂之上,惹来一片痒意。
贾敬偏了偏脑袋,抖着声音,“你做什么?”
“做什么?”萧淮川声音低沉喑哑,“阿元还不知道吧。”
“刚刚就在这里,”萧淮川手指抵住贾敬颈后碾着,“有一抹胭脂红印。”
贾敬闻言,口微微张着,脸上难得有些茫然。
什么胭脂红印?
稍稍一想,贾敬就知是怎么一回事。
水月唱戏虽不扮上全妆,可口脂是涂抹上了,许是与他演戏时,不慎蹭上。
就这想事的功夫,萧淮川见贾敬不语,眼眸眯起,贴着贾敬后颈的指腹顺着脊梁而下,贾敬的身子不由得颤颤,酥麻及痒意瞬间遍布全身,呼吸随即骤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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