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再扒我马甲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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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风声尤其大,吹得他脑袋嗡鸣,思绪纷乱。

    拐过最后一道宫墙,两个宫人的低声窃语被风灌入耳里。

    “皇上今儿个怕是又要歇在德政殿咯。”其中一个轻叹着道。

    “嗐,那有什么法子呢?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咱们这些当差的,只消贴心伺候着便是。”另一个答话,听那声音,估摸着年纪要大些。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回回……”那人将声音压得极低,“回回皇后那边都得打发人来,不是送这送那,就是来打探消息。皇上那心思,咱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一个小奴才,夹在两个主子中间,哪天不被磨得骨头都不剩才怪哩。”

    “嘘!这话可不兴再说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

    “王、王爷,奴才见过王爷。”二人见到陆乘渊,霎时噤了声。

    陆乘渊并未理会,兀自进到殿前,不多时便得了通传。一个头戴展翅祥纹幞头,红带白銙的宫前殿内侍总管迎出来,引着他进了德政殿。

    景瑄帝落下最后一笔朱批,从堆叠的奏疏缓缓抬头,“怎么,有急事?”

    陆乘渊面上无甚表情,可满身的霜露之气哪里骗得了人。他躬身行礼,“是,外甥的确有要紧之事请舅舅帮忙。”

    言语间少了君臣之分,却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

    景瑄帝眸色一黯,想到早上那盘未尽的残局,奏疏下的指节渐渐发白。

    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说吧,是何事?”

    陆乘渊脚步沉稳,一步步向前,立于宫灯投下的光晕中,向景瑄帝深深一揖。

    “舅舅,外甥斗胆再问一次,十年前薛尚书一家之案,当真没有丝毫疑点吗?”

    发白的指节微不可察地松开,恢复了血色。景瑄帝微微抬眸,摩挲着手中的白玉珠串,语气平和,“未晚,你对此案的执着,朕心中

    自是明了。但朕已经多次告知于你,那桩案子,是朕亲历亲审。薛家一门三口,加之程家满门,共计十三具遗骸,皆由张启山亲自检验。他是程老的高足,朕相信他不会……”

    “然张启山此人并不可信!”陆乘渊打断道。语气虽仍是恳切,但这大殿之上,敢打断当朝天子的,又有几人。

    霎时间,殿内侍从纷纷俯身,齐刷刷跪倒在地。

    景瑄帝未露愠色,只是微微怔了怔,负手踱出书案,睨向陆乘渊,“有脾气了?”

    “外甥不敢,只是心中疑虑难解。”陆乘渊俯首揖下,做请罪之姿。

    “有脾气是好事。”景瑄帝轻轻拍了拍陆乘渊的肩头,越过他身侧,一挥袖道:“尔等都退下吧,跪着碍眼得很。”

    待内侍们尽数退下,景瑄帝的眉宇间添上几分凝重。他折回身,看着陆乘渊,“你既有所疑虑,想必是查到了什么。说吧,张启山到底如何不可信了?”

    “康仁十二年的卷宗被人动了手脚。”陆乘渊直提要害。

    景瑄帝目色一凝。

    继而,陆乘渊将望月楼的死者与观音像失踪案的关联一一道来,“望月楼一案恰恰证实了观音失窃案背后有疑,彼时大理寺与刑部携手追查,以张启山的能力,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张启山任大理寺卿八年之久,若当真为他人马首是瞻,又怎会仅在这一个案子上动手脚。无独有偶,十年前一案也是由大理寺与刑部合查。”

    “所以,你怀疑这桩案子也有问题?”景瑄帝顿了顿,又问一句:“你怀疑他们没死?”

    “是,至少并非意外。正因为当年是张启山亲自验尸,那十三具遗体的死因,抑或是不是真的死了,便都存疑。若非有蹊跷,他为何要将此案的卷宗撕去。”陆乘渊语声愈发坚定,“没记错的话,薛程两家十三口的尸首是在出事半月后才找到,找到时,尸身早已腐烂,难辨真容。死者身份全凭张启山一人断言,若他有心隐瞒死因,换尸而验并非不可能。他只需要……”

    “尸体的身份并非由他一人断言。”陆乘渊还欲再言,却被景瑄帝猝然打断。

    景瑄帝转动白玉珠串的手停下来,缓缓道:“朕亲眼所见,的确是清玄……”声音很沉,沉到近乎哽咽,“清玄胸口有一颗红痣,饶是尸身腐烂亦隐约可辩。”

    陆乘渊一怔,“但是死因……”

    “死因也无可疑!”是不容质疑的帝王之声。

    陆乘渊抬眸看向景瑄帝,眼底搅起云雾。他心知景瑄帝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若非亲眼见到不可推翻的实证,景瑄帝怎会轻易相信薛夫人已死。

    霎时间,陆乘渊只觉得方才那只拨开云雾的手,忽尔也飘渺起来。

    是他太心急了,从回京后重遇程耿星,见到程耿星写的验状,再到发现那份卷宗被人动了手脚。他太急于想要证实薛南星还活着,才把一桩桩一件件串在一起,却几乎忘了还有一个人与他一样,一样希望他们活着。

    而那个人,是共主天下,是生杀在握的天子,又岂会轻易被人蒙蔽十年之久。

    眼底那团云雾渐渐化作失望,写入眸中。

    景瑄帝将这失望之色尽收眼底,迟疑一瞬后,道:“但朕只能确定清玄的身份,你若能找到实证,想查其他人,朕也允了。”

    实证?

    陆乘渊心下一沉,即便是那份验状,也算不上实证。他用了十年时间去接受的事,确实不该因为一个猜测就妄下定论,只是……

    他沉默地站着,眼前雾蒙蒙晃着落地宫灯的烛光,“我……没有实证。”他稍稍顿了顿,又问一句:“舅舅,可有些事,即便只是猜测就足够了,不是吗?”

    景瑄帝并未说话,神色亦是寂寂然。

    “您有没有试过,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然后就再也放不下了。”陆乘渊声音很沉,不知是对景瑄帝说,还是对自己说。

    景瑄帝怔然,怎么会没有。只是多年的尔虞我诈、波云诡谲,头顶的冕旒,脚下的苍生天下,让他不得不将这份“放不下”与那个人一起埋进青州的坟墓里。

    那句尘封多年,被揉碎了捻进骨血里的话,断断续续又浮上耳边: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心里有我……只要我们曾经并肩,便就够了。

    景瑄帝默了好半晌,终于缓缓开口,“你想如何查?”

    “开棺验尸!”一字一句如落石沉水。

    *

    夜色深沉,一轮弯月斜挂天际,清冷孤寂。

    陆乘渊回到昭王府时,已过了亥正。他下了马车,立于府门口。

    夤夜只得一星灯火,映在陆乘渊明眸深处,迎风一晃,如静水微澜。

    他在门前默了片刻才迈入府门。

    崔海在前头提着灯,风灯中的火光不算亮,堪堪只能照清二人身前的寸尺前路,照不清暗夜中的人。

    “崔海。”黑暗中,陆乘渊轻唤一声。

    “奴才在。”

    “府里向来都是如此安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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