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门: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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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叫我名字,这样我总觉得你是在审判我。”

    “以前不是挺能耐嘛,遛门撬锁进我房间引//诱我,现在你自己掰开坐给我看看。”

    他捏了捏她,一把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

    “不是喜欢坐我大腿上么?不是喜欢摘我的眼镜么?”他握着她的手去帮他摘眼镜,微微闭上眼睛,忽略掉她眼里抵触的情绪。

    赫惟感到十分不安。

    她害怕纪柏煊频繁提起过去,像在骂她负心薄幸,又叫她不断想起当年那个不够自爱的自己。

    难道现在她就自

    爱了么?

    赫惟悲哀地发现,自爱、被爱、爱人,她一个都没做到。

    他到底要她怎么样?

    要做就做,哪那么多要求!

    他以为这是什么情趣嘛?

    她又不在乎他的心情。

    就不带感情地做下去不行么?就像他之前不带感情和梁媛那样,她们也在床上说这么多废话吗?梁媛会把他当成别的男人嘛?

    “你和梁媛……”也这样?

    赫惟好奇。

    他可以问程茗,她怎么就不能问梁媛?

    她先前一直没想过问那个孩子,一是担心她问了,他会不会将其解决掉?二是如果他就此逼问她要她接受那个孩子,她如何能违心地骗他?

    只要那个孩子存在,她问或者不问都是错。

    她只想平静地过完这一年,等把纪念家居的事情处理好,等她想好办法怎么牵制纪柏煊,她就离开。

    至于程茗,她也不想再管了。

    “我和梁媛?”纪柏煊反应了两秒,忽然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惟惟。”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问我。”

    她不问,他就一直以为她不在乎。

    他起身,作势要和她细细聊一聊当初订婚的原因。

    却在此时。

    恰逢手机铃声响起。

    是赫惟的手机。

    客厅里灯亮着,手机上的备注清晰可见。

    是妈妈。

    赫惟伸手,纪柏煊长臂捞过沙发边沿的手机,双手递上去。

    这事儿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的,他不急于一时。

    赫惟接通电话,不过片刻,手机从她手里滑落,纪柏煊再看过去,小姑娘眼里已全是泪花。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他抱住她,紧紧的。

    赫惟在他怀里抬起头,眼泪啪嗒掉下来,落在他手臂上。

    “我爸爸他……醒了。”-

    夏末初秋,北京总是阴雨连绵。

    一天到晚刮风,沙尘迷眼,口罩戴一天到晚上摘下来就变成了灰色。

    又是一个周末,赫惟在拿到赫远征全部的体检报告之后,终于开朗起来。

    生活也不全是压力和负担,原来也有好事。

    虽然赫远征现在记忆有些错乱,一条腿也有残疾,但他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唯一遗憾,是他记不清那个人的名字,那个被他怀疑有卖国嫌疑的政法大学教职工到底是谁,他回答不出来。

    他的记忆停留在失踪的那一年,他记得赫惟,记得秦雨,也还认识纪柏煊。

    他一开口,好像这些年他从未离开,他叫她赫惟,连名带姓,话一出口赫惟就泪流不止。

    医生判断,他在中枪之前的几年,长期被施暴者虐待,被挖掉的右腿膝盖骨就是证明,时间久远早已无法治疗。

    挖掉膝盖,在古代叫做膑刑,孙膑当年就是受此刑法再不能行走。

    施暴者担心赫远征逃跑,对他做出这样的恶行,实在惨无人道!

    那该是一段多么痛苦又绝望的日子,赫惟不敢想象。

    或许,忘了也好。

    医生说失忆的人,常常会选择性忘记那些令她们痛苦的、难以承受的过去,赫惟望着赫远征那双永远睿智的眼睛,有时候,她竟然还有些羡慕。

    尤其,当秦雨和赫远征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

    赫惟心里的暖意,总像是随时会满溢。

    她们像一对老朋友,或者……一对分开多年的恋人。

    虽然暂时还没有熟悉到睡在一起,但是她早上推他出门散心,他手里捧着书给她念文章听,她会蹲下身帮他戴口罩,他也会弯下腰帮她系鞋带。

    客厅那台纪柏煊从新加坡回国时新买的电视机,终于第一次被人打开使用。

    家有了家的样子,爸爸妈妈越来越像她的爸爸妈妈。

    赫惟问纪柏煊:“是不是全天下的爸爸妈妈都这样?”

    “哪样?”

    “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太亲昵。”

    赫惟回忆,“昨晚吃完饭我去洗碗,爸爸妈妈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我回头看的时候,妈妈的头枕在爸爸的肩膀上,但是等我洗好碗出去,她们俩又坐的很开。”

    赫惟把手机搁在耳边,和纪柏煊说话的时候刚进房间。

    护工走了以后,前几天每天带赫远征去医院检查,为图便利,赫惟暂时搬回家里住几天,计划是一直住到中秋节后。

    纪柏煊每晚一通电话,除了问她赫远征的身体情况,就是催她回家。

    “早点搬回来吧,别做电灯泡了,你在家她们肯定放不开。”纪柏煊说。

    赫惟“喔”一声,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继续追问:“你们家也是这样的吗?你以前不爱回家,跑来我们家住,也是这个原因吗?”

    电话那边难得沉默,赫惟凑过去贴耳听,感应到一声隐隐的叹息。

    他说:“别人家我不知道,但在我小时候那个家里,我爸妈就连相敬如宾都很难做到,虽然也会刻意在我面前收着点,但我知道,其实那些年她们最厌恶的人就是彼此。”

    “和你不一样,我是经常不小心瞥见她们吵架……甚至动手,但只要我走出来,走到她们跟前,她们就会开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赫惟心口陡然缩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她竟然莫名有些心疼他。

    也有点理解他。

    她大概可以想象,在那样窒息的家庭里长大,会是一件多考验忍耐力的事情。

    难怪他什么都能忍。

    “我以前觉得,她们之所以憎恶彼此,是因为我的存在。”

    因为方琼深爱纪远忠,所以对她来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是感情的延续。

    但在纪远忠眼里,纪柏煊只不过是个交差的工具,是堵住纪家和方家嘴的一块抹布。

    从小到大,纪柏煊从未感受过一点父爱。

    所谓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纪家长孙,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样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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