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门: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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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市的温度跌至零下,几十块钱的挡风披他都没舍得买,只戴着一副手套就妄图与寒冬作战。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孟昭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一个体体面面的双一流大学硕士毕业生,竟然住在那样一间逼仄的、用廉价材料隔出来的小房间里。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房间,面积还没有孟昭她们家的厨房大,长度大概刚刚好够他躺下,床那么窄,床边的空间小到他半夜从床上滚下来都跌不到地上,衣柜也没有,他的衣服就只能挂在门后,或者墙上的挂钩上。

    太可怕了。

    孟昭这辈子看过的恐怖片加起来,都没有那天她在叶雪扬的出租屋里看到的画面惊悚。

    她不知道叶雪扬的衣服要晾晒在哪里,也不知道住在那里的他,未来在哪里。

    可是明明两个月前,他去纽约见孟昭的时候,给她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开的房间也是正规干净的连锁酒店,他跟着她一起去学校参观,陪她吃她吃不惯的白人饭,和她做//爱的时候用她最喜欢的贵价tt。

    如果不是临时回京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孟昭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支撑他体体面面出现在纽约街头的,竟然是如此大的代价。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吴静的决策。

    她不阻拦她们,自有残酷的现实压垮她们。

    而这一切,竟然一直都是叶雪扬默默承受。

    那天隔着雨幕,孟昭远远看见叶雪扬骑着电动车下班,他骑的很慢很慢,孟昭知道那是因为他戴着眼镜。雨水模糊了他的眼镜,他就什么都看不见,所以骑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擦一下眼镜。

    那天孟昭就坐在旁边的出租车里,车里没有风也没雨,她却和他一样模糊了眼睛。

    如果爱不能让一个人过得更好,那么这样的爱,就是错误的。

    如果爱让一个那么好的男孩子如此辛苦,那么她宁可不要这样的爱-

    纪柏煊从监狱里出来,再一次向新加坡那边去了电话。

    尽管赫远征还是没醒,但是这个好消息,他还是想要亲口告诉他。

    秦雨答应见赫惟了。

    等到五月底的探视,纪柏煊就会带赫惟去见她。

    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她有妈妈,她不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尽管她和她的妈妈还不认识。

    车里空气安静无比,叶雪扬给纪柏煊递了瓶水,问他:“现在回公司你也没心情处理工作,要不直接回去?”

    纪柏煊没说话,算是默认。

    车子在路口掉头,叶雪扬犹豫道:“赫惟妈妈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我可以让孟昭去和她说。”

    纪柏煊摇头,“我自己和她说。”

    “我觉得还是要有所铺垫,”毕竟过去的二十多年,赫惟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的心里肯定有满腹委屈,甚至还有恨意。

    “一个人活着,却从来不和你联系,消失了二十多年现在跑出来说她是你妈妈,换成是你你怎么想?”叶雪扬扪心自问,他也无法第一时间接受。

    “我不知道。”

    纪柏煊在心里预演过,但他真的不知道赫惟会作何反应。

    她会愿意去见秦雨吗?

    她会相信秦雨不是大家口中那样的十恶不赦吗?

    她会原谅秦雨吗?

    他不知道。

    “要不然……”叶雪扬欲言又止,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要不然你先把这事儿告诉程茗,然后让程茗去和她说,我觉得以她们两个目前的关系,他去说也许比你更合适。”

    “……”杀人诛心。

    纪柏煊视线聚焦在叶雪扬后脑勺,好半天才道:“不行。”

    “程茗今天回学校了,现在疫情还没有放开,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他现在暂时出不来了。”

    纪柏煊捏着矿泉水的手倏然收紧,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犀利。

    “不是说北京的高校要等到六月份才返校的么,他这么早回学校干什么?”

    叶雪扬明知故问,就想听纪柏煊怎么说。

    没想到这一次,他竟大方承认:“是我让他导师把他叫回去的。”

    “他的论文写得一塌糊涂,早该滚回学校里卧薪尝胆去了,在外面玩儿的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第54章 六便士29那样的梦,她做了四十一次……

    *六便士*

    秦雨出生于烟雨江南,父母都是跑船工人,她从小留守在乡下,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八岁那年家乡发大水,爷爷奶奶带着她去地势更高的隔壁村逃难,中途帮着老乡救几头牛,被大水冲走,再没回来。

    秦雨等了一个月,等洪涝灾害结束,又传来新的噩耗。

    父母的轮船沉了江,一家人都被那场大雨带走。

    讽刺的是,她的名字里带雨。

    村里人都说她这人命硬,克死了全家。

    被送到县里的孤儿院那天,也是个雨天。

    院长从村支书的手里接过秦雨,手里黑色的雨伞断了一根骨架,雨伞只微微变形,也许扛风效果大打折扣,但为个小孩子挡雨绝不成问题。

    如果把每个人的家都比作一把伞,秦雨知道,她的那把伞,每一根骨架都是折断的。

    她是孤立无援的伞柄,被丢弃在了一场雨里。

    赫远征以前不叫赫远征,但至于叫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据院长说,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他只有两岁,发着高烧,含含糊糊一直叫着手疼脚疼,当时被怀疑是得了小儿麻痹症。

    七十年代末,重男轻女异常严重的年代,如非孩子有病,没有父母会将孩子遗弃。

    即使家里孩子多养不起,送给亲戚朋友养着也能收点好处,总好过于辛苦生下来就这样扔出去。

    赫远征是个例外,也是当年那个孤儿院里,唯一四肢健全智力正常的男童。

    小儿麻痹大概是误诊,他退烧以后恢复正常,跟着院长姓了赫,取名远征。

    院长说他被丢在院门口的时候,正好是10月19日,中国工农红军万里长征胜利的日子。

    对她们这样的人而言,

    人生也是一条遥远的征程。

    秦雨来院里的时候已经上了小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也会算数背唐诗,再加上她的父母没有将她遗弃,故而保留了原来的名字。

    秦雨和赫远征初识于宁安县孤儿院,在1987年的春天。

    赫远征大秦雨一岁,是院里所有小朋友成天挂在嘴边的哥哥。

    大家都喜欢和他一起玩儿游戏,捉迷藏,老鹰抓小鸡,跳房子,就没有他不擅长的东西。

    院里的小朋友多为残疾儿童,有的生下来就少一只胳膊,有的不会说话,也有些是先天智力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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