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喜当爹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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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来的马车前垂眸。

    赵平澜却不屑一顾地拒绝,“不必,我骑马去。”

    段翁抬起头,不由得感叹眼前的赵二娘子当真变了许多,身旁随行的宫人本以为循规蹈矩的段内侍,会给这位高傲的都护大人些教训,不料,段翁闻言只说:“那好,都护大人路上慢行。”

    话音落去,赵平澜转了头,与身后人分道扬镳-

    柳明斋的某处,贺鹮归坐在雾气蒸腾的浴池里,合眼无言。

    今日恩庆殿中淑妃的一句话,彻底扰乱了他安定的心,那个剑戟森森的帝王,虽在众人面前不动声色,却在听见赵平澜的消息后,早就按奈不住心下的冲动。

    他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孤独地熬过了这么多春夏,他想赵平澜应是不懂他有多想再见到她……

    他想向她祈求原谅,

    自己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逼了她。

    许久之后,有人叩门道是:“陛下,都护大人到了。”

    贺鹮归睁开双眼,蓦然望向门外卑躬的影子,沉声说:“去把斋里的人都清出去,今日无论是谁,没有朕的准许一律不准入内。违令者,下诏狱。”

    “是。”女官遵旨而去。

    贺鹮归起了身,只瞧他那粉到发白的胸膛,转瞬便若隐若现在他那华贵的浴衣之下,水面中倒影出的那双凤眼,也终不再似寻日里那般锐利诡谲。

    贺鹮归转过头,缓了半晌才肯推门去-

    御前不让佩刀,

    赵平澜将长刀交给段翁时,几多叮嘱。

    待到瞧着段翁走远,她才不舍转身步入这座散发着清贵之气的楼阁。

    今朝之前,赵平澜从没进过宫,因为不被赵家重视,以至于从前那些入宫拜见的机会,一次也没轮到过她。

    赵平澜虽不屑,但心中难免失落。

    她便是知道他们一心想要培养的,是像小妹那样端庄贤淑将来能为赵家摆布的傀儡,而不是她这种“离经叛道”的逆女,才会像疯了一样证明自己,证明他们都是错的。

    赵平澜抬脚走进柳明斋,这日日熏香的地方,今日竟出奇般没有半分熏香的气息。大抵是贺鹮归知晓她不喜这些东西,便特意吩咐宫人将香炉一并撤了下去。

    斋中寂寂,赵平澜目不斜视,径直走去一旁的圈椅上默然歇下。

    她的心念未动,挺直的背脊上写满从容。

    她好似不胜某人期待这场见面。

    沉寂许久,直到察觉屏风后有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闪过,赵平澜平淡的眼眸中,才泛起一丝波澜。她微微抬眸,记忆中的某人依旧是年少时的模样。

    贺鹮归打屏风后头走来,看见赵平澜第一眼,便怔在了原地。

    他顿了半晌,从千万句想说的话里,只挑出一句淡淡的:“我们总算见面了,朕想见赵卿一面真难……”

    赵平澜回过头,不经意将袒胸露背的故人打量,他们的见面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更多的是些故作坦然,她避开了贺鹮归的质问,垂眸道是:“陛下与人见面就是这副打扮?”

    “自然不是。”

    贺鹮归嗤然,他披着飘逸的衣袍,慵懒坐去与赵平澜相隔不远的坐榻,冷眼道:“不过朕什么样赵卿没见过?怎么?这是

    朕的柳明斋,朕想怎样便怎样?有何不妥?”

    赵平澜冷笑,她想眼前人真是一点没变,纵使做了皇帝,却还是那副臭德行。

    贺鹮归在赵平澜面前毫不避讳,他常年深居王庭,皮肤皙白,宛若鹤羽般无暇,与身旁风吹日晒的赵平澜相比起来,简直就像棋盘之上的黑白二子,错中纠缠。

    赵平澜默而无言,贺鹮归亦是看着眼前人不出声。

    他眯起眼睛,

    想他们是如何相识的来着?

    好像是那年,先帝给他寻了个骑射师父。

    那师父上的第一堂课就带了个做小役的小女郎来,小女郎跟在他和付大家屁股后头任劳任怨,还总会在他们休息的偷偷练习,就算是被付大家发现责骂,她也只是站在原地倔强地一声不吭。

    时间久了,他对女郎感了兴趣,开始准许她在自己学完骑射后,用他的场地。

    甚至在他课业不忙的时候,还会用心教导于她。

    两个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直到后来的某天,小女郎被护军府派来的人打回家。

    他才知晓,她原来是赵家的二娘,不是什么孤苦伶仃的小女郎。也是那时,他才知道赵平澜为了能跟着付大家学骑射,死乞白赖地给人家白白当了三个月的“小厮”,只为能学在赵家只准男儿才准学的东西。

    贺鹮归对赵平澜不是一见钟情的喜欢,是久而久之无法自拔的迷恋,他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子倔强,喜欢她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认输的狠劲。

    却也恨她那时不管不顾地离去……

    赵平澜凝视起眼前人投来的目光,她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她只冷静地说:“陛下此番既不吐口同意赵家和呈王府的婚事,也不准允三郎回去,就是为了让我回来?”

    这人还是那么不懂情致。

    贺鹮归被迫拉回思绪,他有些不悦地冷哼,“明知故问——这世上除了你亲自照看大的赵家老三,谁还能让你如此牵绊?我吗?我若不这么做,你大抵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赵平澜,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贺鹮归在赵平澜面前半分不像个喜怒无常的帝王,反倒像个怨怼横生,却依旧想要祈求怜爱的孩子。

    赵平澜偏避而不谈。

    她总想把从前的事留在从前,却不明白有些情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换,愈发浓烈。她反问眼前人,“可我回来陛下又能如何?难道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瞒着所有人,然后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依旧谈情说爱?”

    “鹮归,我们已不再年轻了。”

    贺鹮归听到赵平澜的话,有些失望。

    那是他此生唯一珍惜的时光,却被赵平澜说得如此不值一提。但他并不懊恼,也不想追究太多,他沉默许久终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

    “为什么……”

    赵平澜叹了口气,“你不是知道吗?”

    贺鹮归抬起头,脱口而出一句:“难不成就是因为赵家要把你嫁进郡王府当续弦?”

    赵平澜承认说:“是。”

    贺鹮归却惑然道:“可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禀明父皇,亲自到赵家提亲。绝不会让他们把你嫁到郡王府去?你缘何还要这样一意孤行?是,我理解你的苦衷,但为什么有些事连我也要瞒?”

    赵平澜垂了眸,眼前人这么多年依旧什么也不懂,他依旧傲慢的认为,他能拯救自己。

    她问贺鹮归,“嫁给你,我糟糕的人生会不一样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两个人两相对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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