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家的小厨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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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仆妇出门去了。

    周婆子在闹市里荡了一圈才往将军府置下的小院去,辛符夜里刚去见过三义,晓得郁青临的境况并不好,正忧心着,方才在桌上伏着睡了一盏茶的功夫,小吉就领着周婆子匆匆忙忙进来了。

    辛符一听见周婆子的呼喊声就清醒了,从窗户里跃出来,未等她开口就问:“是不是余甘子出了什么事!?”

    周婆子一见他眼下青黑浓重,便知他这头也没有好消息,缓了缓道:“暂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姑娘被接到姑祖母院里去住了,咱们轻易见不到她,拿捏不准她的近况。”

    辛符让周婆子进屋,将卷案上的一张营造图摊开,点了点道:“那姑祖母住在何处?”

    周婆子从没看过这营造图,混混沌沌瞧了半天,先到找到了四院的位置,又挪到东边找到了大房的位置,最后瞧了一瞧,指着东北角一处道:“这,就在这里,叫晚香园的。辛小爷,你,你是哪来的这营造图?”

    辛符眉头拧着,道:“蒋家的宅邸在前朝是个大官的私宅,本朝归为朝廷所有后就成了官宅,赐给蒋家人住的,所以衙门楼店务里自然会有蒋家宅邸的营造图。”

    周婆子是最早跟着余甘子的仆妇,也算看着他们长大,只觉得辛符几日未见,人好像愈发瘦高,身上稚气脱了大半,指骨在图上轻叩的姿态,真是十足像南燕雪。

    “该不是要把姑娘抢出来吧?是不是再打探打探?或者等将军把那头的事料理完了再说。”周婆子道。

    辛符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落在那几条用灰线勾勒的沟渠上。

    ‘可她会害怕。’

    第97章 “这样的私隐,你怎么会知道?”

    余甘子其实很害怕。

    蒋姣夜里非要与她睡在一处,把那些金玉宝器都拿出来同她一并赏玩,甚至还有她当年大婚时穿戴的头面,实在是金光灿灿,照得满室生辉,但珍珠宝石就没那么留得住了,那一匣子看起来都黯哑哑的。

    蒋姣抓起一把珍珠,像丢石头一样丢出去了,滴溜溜滚了满地。

    晚香园的夜晚很寂静,许久之后余甘子耳边还都是珍珠滚地的声音。

    余甘子已经被她当做玩意似得摆弄了半晌,换了好几个发式和头面,面靥也换过几种,那一点点鱼胶已经在她脸上干结,哪里都难受。

    蒋姣握着一颗最大的珍珠比到余甘子鬓边,她发现就算珍珠色泽有瑕,被余甘子的脸一映,还有那种价值连城的娇贵之感。

    她把那珍珠一抛,忽然发了狠地去拧余甘子的脸,像是要把她的面皮活活撕下来。

    余甘子不敌几个一拥而上的仆妇,可蒋姣这身子她实在是轻轻松松就反制了。

    她给了蒋姣一拳,将她推到在地。

    蒋姣痛得又哭又笑,尖声叫了起来,待仆妇进来时她又‘咯咯咯’笑了起来,给了余甘子一巴掌后让仆妇都出去。

    “果然是那凶煞养出来的。”蒋姣笑得喘息难平,艰难问:“你都这样蛮横,那凶煞岂不要日日杀人?”

    她非常喜欢问南燕雪和郁青临的事,纵使余甘子不答,她也还是问,且自问自答,编造着各种荒淫的猜度。

    余甘子想她是困在这晚香园里太久,愈发臆测起没得到过的郁青临,其实也不非得是郁青临,只是要有一个人承载她的欲念而已。

    余甘子觉得她很可怕,但居然也觉得她很可怜。

    “你在可怜我啊?”蒋姣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我说过了,你的日子只会比我可怜百倍千倍的,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蒋姣喜欢在夜里教余甘子,教她男女相处时该如何斡旋拿捏。

    “只可惜,你的才情诗文都无用,一个傻子可不会咬下一片诗笺做的饵,他也不需要你绞尽脑汁溜须拍马,估计也看不懂你的欲拒还迎、若即若离、柔情蜜意。你能对一个傻子使得的招数,恐怕就是你这身子了。”

    蒋姣盯着余甘子,想看她是如何震悚崩溃的。

    但余甘子看向一旁给她备好的笔墨,终于提笔写道:“龙图阁学士兼两京路转运使郑自省与永泰郡主的独子。”

    蒋姣愕然道:“你怎么会知道那傻子的身份?谁告诉你的!?”

    自然是骆女使闲时同余甘子说过的,他们夫妇俩位高权重,膝下却只得这一个儿子,一直称病养在深宅,鲜少露面却有不少诗文传出,一时间被称为‘病梅才子’,文人墨客对其风评很好。

    可谁又能知,这才子已是及冠之年心智却还是稚子。

    余甘子不知道蒋伯谊是怎么寻到这门亲事的,看表面的确很高攀。

    即便说独子心智不全,但为此肯要一个哑巴做儿媳,余甘子直觉很不对劲,想来永泰郡主夫妇二人疑心病很重,断断不能容许有一句泄露。

    这傻子夫婿说不定还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两公婆,人前风光霁月,人后性情必定畸怪得很。

    余甘子将那纸条烧掉,几乎等到火舌要舔到指尖才松手。

    蒋姣看着她的举动,又喃喃道:“这样的私隐,你怎么会知道?”

    她以为是私隐绝密的东西,不过是骆女使口中闲谈而已,南燕雪虽不知道那病梅才子的真相,但她同郑自省打过交道,说他年轻时为求上位,行事狠辣,如今年岁大了也不遑多让,旁人私下议论他子嗣稀薄恐是报应,还被他伺机报复。

    “她们是怎么教养你的?”蒋姣又问。

    余甘子想了想,写道:“言传身教。”

    蒋姣冷哼一声,道:“言传身教,你难道还能当了将军去?还是死了这条心,你的好日子将近了。”

    余甘子不想同蒋姣交流太多,她清晰感觉到蒋姣像只女鬼一样在吸纳她的精气神,她的惊惧忧患都是蒋姣的滋补品,唯独喜悦和自持不是。

    那夜过后,蒋姣似乎平静了一点,对着余甘子的时候没那么古怪了。

    她开始教导余甘子礼仪,因为她将来要侍奉的永泰郡主也是皇室所出,同她相处时就连细枝末节都要讲究到。

    不过蒋姣教的那些东西,余甘子都知道,甚至比她更清楚细节缘故。

    只不过骆女使是把这些当做见闻教给余甘子的,没有让她一遍遍的练习,更不会用板子打她的手心。

    在晚香园里的日子,每一个时辰都漫长得像一整天。

    余甘子不论去哪里都有仆妇跟着,她沿着晚香园的墙角把整个园子都走遍了,却找不出一个可以逃出去的缝隙。

    “姑娘逛够了没有,我劝姑娘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眼下王妃午睡要醒了,回去伺候着吧。”仆妇道。

    院中仆妇至今称呼蒋姣都还是王妃,她嫁给一个老头被嗟磨了十几年,又独自在淮阳守了十几年寡,有幸回到兄长身边,还以为凭借自己为他仕途做出的贡献而过几年快意的生活,但却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守寡。

    余甘子觉得很可笑,但她笑不出来,蒋姣眼看着余甘子要重蹈她的覆辙,只等拍手叫好。

    原本每月初八,众人都是要来晚香园给蒋姣请安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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