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娇: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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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面,灼亮的日光照过来,她的眼前出现了宋砚辞苍白却俊朗的面容。

    姜稚月扯了扯唇角,语气虚弱:

    “宋砚辞,你是不是傻?”

    “别说话,保持体力,我带你離开。”

    宋砚辞这句话语气艰涩,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他肩上。

    姜稚月一靠过去,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她抬头朝上看去,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骨緊緊绷着,额角青筋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突兀地直跳。

    他眼神死死凝视着前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又极其坚定地带着她游上了岸。

    四周仿若人间地狱一般,满是厮杀的声音,地上、树上深深插着好几支箭弩,就连水中都飘着许多支箭。

    姜稚月的视线朝下,宋砚辞抱着她走过的地方,血迹拖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长河。

    “宋砚辞,你……”

    姜稚月的话未说完,宋砚辞的脚步猛地顿住,一支箭尖从他的左肩处射了出来,宋砚辞颈侧的青筋猛地暴起。

    姜稚月惊呼一声,下意识攥緊他的衣裳:

    “执玉哥哥!!”

    宋砚辞似是想安抚她的紧张,低头朝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继续迈开缓慢的步伐,一点一点朝前走去。

    四周还有人在厮杀,哀嚎声和兵器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姜稚月却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像是消失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她的眼里只剩下宋砚辞流着血的伤口和他苍白的脸。

    耳畔全是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似乎重重砸进了她的心里,砸得她眼

    眶发烫。

    姜稚月的腹中此刻绞痛越来越厉害,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的手下意识放在了隆起的小腹上,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宋砚辞的衣襟。

    察觉到她的动作,宋砚辞的脚步一顿,原本冰冷锋利的眼底微微漾出一抹亮色。

    “别怕,阿月。”

    他的嗓音极其干涩,像是每一个发音都耗尽了他的力气,却无端带给姜稚月从未有过的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宋砚辞终于将她抱离了那个刀光剑影的地方。

    太子的銮驾停在一棵树下,常乐在马车旁焦急地来回徘徊。

    一见宋砚辞抱着姜稚月出现,立刻“哎哟”一声迎了上去,匆匆从宋砚辞手中接过姜稚月,抱着进了马车。

    宋砚辞随后也被常乐扶了进来。

    意识朦胧间,姜稚月见宋砚辞制止了太醫想给他把脉的动作,语气艰难地对太醫说:

    “先给她看,无论如何,保住……阿月的孩子。”

    姜稚月的心底骤然划过一抹细小又尖锐的刺痛,意识彻底消散前,眼泪无声沿着眼角滑落。

    再度醒来时,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寝殿。

    然而这次的心态却同上一次略有几分不同,曾经束缚自己的樊笼如今倒令人莫名安心。

    姜稚月侧头去看,宋砚辞正一手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小憩。

    他侧躺着的动作,恰好将他脖颈上一道不浅的伤疤暴露在她的眼中。

    姜稚月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犹豫了一下,想要伸手去触碰那道伤疤。

    才剛一动作,宋砚辞便坐了起来,眼底的清明让他瞧上去分明像是并未睡着的样子。

    “你醒了?”

    他的语气干哑,毫无血色的脸上神情极其疲惫。

    姜稚月抿着唇,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放心,你的孩子……它很好。”宋砚辞轻笑了一声,语气像是讽刺,“它和宋知凌一样生命力顽强。”

    姜稚月眼睛一亮,低头去不自觉抚上小腹。

    随后略有几分尴尬地对上宋砚辞的视线,轻声对他道了句谢。

    她心中满是被孩子劫后余生的喜悦占据,丝毫没听出宋砚辞后半句话中的不对劲儿来。

    宋砚辞盯着她眸底真心实意的喜悦,神色复杂:

    “阿月用命去护着的孩子,我当然也要替你保护好,你我之间,何必用‘谢’这个字。”

    见姜稚月低着头没出声,他在她头顶摸了摸,温柔安抚:

    “吓坏了吧,好好休息,我让人端些清粥小菜来。”

    说罢,他替她将被角掖好,起身离开。

    然而才剛一起身,还未走出两步,宋砚辞的脚步突然顿在了原地。

    姜稚月有些不明所以,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却见宋砚辞的身体晃了两下,轰然倒在了地上。

    “执玉哥哥!!”

    姜稚月倒抽一口凉气,惊呼着跑下床去-

    直到看到太醫替宋砚辞将身上的衣裳剪开,姜稚月才知道宋砚辞身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常乐在一旁直抹眼泪。

    “殿下先前本就受了重伤,刚刚脱离生命危险,又听闻夫人被绑,明知那四周都是弓弩,专等着他去,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只身前往……”

    宋砚辞身后有好几处箭伤,如今伤口全都裂开了,鮮红色的血从伤口往外涌,止都止不住。

    原本腰腹间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如今也早就血红一片。

    而在他胸前,此前最致命的一处刀伤,此刻才堪堪被太医包扎好。

    极度的失血和重伤,让宋砚辞的脸色如纸一般惨白,紧闭的眼睛似乎下一刻就会永远睁不开了。

    “抱夫人回来的路上,殿下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可如今殿下初初在宫中站稳脚跟,可用的太医本就少之又少,殿下便只让太医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说是、说是……”

    常乐有些说不下去,哽咽了好几下才道:

    “说是一定要看着夫人腹中的孩子保下来,他才安心。”

    常乐瞧了姜稚月一眼,语气哀切:

    “夫人,我们殿下对于您,真的没有那么多算计!他、他是真的……”

    姜稚月紧紧攥住手中的袖口,听着常乐的话,惨白的小脸上神色复杂,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褚屹替宋砚辞点住止血的穴道,退到后面来恰好听见常乐的话,冷声制止道:

    “主子之前怎么交代的你忘了?”

    他皱眉看了姜稚月一眼,对常乐道:

    “你去瞧瞧厨房的参汤怎么样了,主子这里情况危急,还容你在这说主子闲话?!”

    常乐擦了擦眼泪,哀叹了声出去了。

    常乐走后,褚屹看了姜稚月一眼,语气冷淡道:

    “屋中血腥味太重,夫人如今有孕,还是回去休息吧。”

    察觉出褚屹对自己语气中的不满,姜稚月眼睫轻颤了下,看着他低声恳求:

    “可否……劳烦告诉我,锦葵和琉璃,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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