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娇: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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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没敢动。

    宋砚辞也没心思理她,径直去到灶上,揭开盖子。

    砂锅中正煎着一副汤药,盖子揭开的一瞬间,苦涩的药味瞬间随着蒸腾的热气充斥进空气中。

    “張太医来过了?”

    宋砚辞往砂锅中看了一眼,语气漫不经心。

    “来、来过了……这、这锅烫,老奴来就行,殿下仔细手……”

    婆子说着,大着胆子上前来,想要从宋砚辞手中接过那盖子。

    宋砚辞眸光一闪,余光掠过那婆子,面色猛地沉了下来:

    “褚屹!”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衣摆就往出冲,嘴里还不忘冷声吩咐:

    “把这婆子抓起来,杖毙,让影卫去做,你随我来!”

    常乐跟在宋砚辞身后进的厨房,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儿,一回头就已经看不见宋砚辞的背影了-

    寝殿内。

    薑稚月此前一连昏迷了数日,水米未进。

    如今又有孕在身。

    到底抵不过那身材高大的婢女,挣紮了几下就没了力气。

    那婢女反捆住她的双手,掐着她双颊逼她张嘴,一股脑将那碗药汁灌进了薑稚月口中。

    尽管她竭尽全力想要将药顶出去,可仍有一半多的药被她咽了下去。

    姜稚月盈着泪光的眸中满是震惊和绝望,呜咽着吐不出半个字来。

    就在最后一口即将被灌完的时候,房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

    姜稚月和那婢女都未反应过来。

    只觉一阵凌冽的风呼啸而来,那婢女身体犹如一个破布袋一般,猛地飞了出去。

    最后一路撞碎重重桌椅,狠狠撞在墙角才停了下来。

    那婢女半个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头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阿月!”宋砚辞替她解开背后的绳索,“吐出来!”

    姜稚月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出于本能飞扑到床边,手指抠进喉咙,干呕了起来。

    她的头发凌乱,双眼因为催吐红得厉害,身上的衣裳在方才的挣紮间半露不露,领口的位置还沾染了许多黑褐色汤汁,皺皺巴巴黏在一起。

    姜稚月此刻丝毫顾不及上任何形象,疯了一般想把药汁都抠出来。

    但她此前一直都未进食,根本吐不出太多東西,能吐出来的也都是胆汁和血。

    “好了,阿月!别吐了!”

    宋砚辞皱眉:

    “太医来了,先让太医看看。”

    可姜稚月就像是听不见宋砚辞的话一样,仍然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直到连胆汁都吐不出来。

    “阿月!”

    宋砚辞猛地将她的双肩搂緊怀里,把人扶了起来,拭掉她唇角的血迹,语气温柔而坚定地安抚:

    “听话,你理智一些,让太医看看!”

    对上宋砚辞幽沉的目光,好一会儿,姜稚月才回过神来。

    随之而来,腹中的绞痛感也越发明显。

    她抓住宋砚辞的手,指甲死死掐进他的手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救救宋知凌的孩子!求你……”

    宋砚辞猛地别开视线,嗓音沙哑得近乎沁血:

    “张太医,你来。”

    尽管张太医在宫中浸润多年,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可面对眼前这两人的时候,还是緊张。

    尤其是背后被宋砚辞的目光緊盯着,他就头皮发紧,怵得慌。

    若是没记错,眼前这个被他号脉的女子,应当是已故太子殿下,也就是三殿下的弟弟的妻子。

    可那两人的模样,尤其是三殿下看这女子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清白……

    张太医心里直打鼓,装模作样地捋了把胡须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他皱眉道:

    “原本这位……夫人喝下去的药量不大,不足以滑胎,但……夫人此前受过风寒,身子虚弱,若是……”

    “夫人的性命最重要,必要的时候拿掉孩子。”

    宋砚辞听出张太医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冷声吩咐。

    “不要!”

    姜稚月脱口而出,挣扎着想要起身。

    结果才刚一动,腹中的绞痛就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又跌了回去。

    “阿月!”

    宋砚辞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将她扶靠在自己身上,语气中多了几分强势:

    “你听话!你的身子最要紧!以后你还会有孩……”

    “可这是我和宋知凌的孩子!”

    姜稚月打断他,死死攥住他的胳膊,哭求:

    “宋砚辞,我腹中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儿,求你救救它。”

    “你就念在、就念在我们三个一同长大的份儿上,救救宋知凌的孩子……”

    见他只是沉沉看着自己,不为所动的样子,姜稚月忽然猛地抽出枕边的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阿月!”

    宋砚辞沉冷的面色忽然紧张起来,“你别乱来!”

    “宋砚辞,这个孩子,我势必会生下来,孩子在、我在,孩子不在……”

    姜稚月眼睫飞快颤动,颤抖着唇,低低突出两个字“我死。”

    她知道,她是在赌,赌宋砚辞对自己的感情。

    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倘若宋知凌真的不在了,那她腹中的胎儿就是他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成婚这些时日,她以为自己不曾对他对心,但当得知宋知凌不在了的时候,姜稚月才发现,他的好早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刻进了自己心底。

    果然,姜稚月说完这句话后,宋砚辞落在她身上的动作猛地一僵。

    然后他漸漸松开了箍着她肩膀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眸中闪过痛楚的神色。

    男人的手上骨节攥得清白,额角青筋鼓胀得几乎破碎。

    两人无声地对峙。

    房间里气氛霎时间凝滞,安静得针落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对面的姑娘呼吸逐漸紧促,似有哮喘发作之征,宋砚辞瞳孔骤缩,眸中翻涌的情绪渐渐归于死一般的沉寂。

    他微微阖上眼帘,輕笑出声。

    “阿月,你对宋知凌就这么……”

    宋砚辞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没能说下去。

    他缓缓起身,重新伫立在殿中,脊骨笔直,坚阔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咬着牙重重开口:

    “保住孩子,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

    顿了顿,他的语气似泄了气般,疲惫道:

    “不惜一切代价。”

    得了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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