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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多少恨》 11、决裂(第1/3页)
王令淑收回视线。
她闲来无事,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将所有的婢女全都看了一遍。
没有昨夜送信的女婢。
这几年,她院中的人流动不大。王令淑虽然不多留心,但多少都打过照面,有些印象。
可昨日的婢女,她确实从未见过。
而院外又守着这么些人,外面的下人,等闲不能随意进来。且守着的这些人,都是谢凛平素用的人,被买通的概率也不大。
既然进来了,便不该这么快就出去了。
王令淑觉得有些古怪。
“夫人!”玉盏见她站在窗下盯着孔雀,似乎有些惊慌,连忙快步上前,不着痕迹说,“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满是土腥味,夫人闻着不舒服。还是进去吧,里头熏了香,好闻些。”
确实不大好闻。
见着孔雀吃肉,又横流着血色的水,她想起话本子里吓人的桥段。
王令淑点点头。
玉盏回头冲粗使女婢骂道:“眼瞎了不成?喂这么多,孔雀哪里吃得下,赶紧收拾干净了!”
粗使婢子忙忙应是。
王令淑下意识回过头,粗使婢子是往日常见的。只是此刻显得尤为惊惧抗拒,不敢直视地去取盛肉的铜钵,却因为颤抖打翻了铜钵。
掉下来的……
好似是一截染血的手指。
玉盏后退了步,晃过王令淑的视线,轻声道:“郎主今日休沐,唤了女郎去书房,说是考校学问。女郎出发前,遣了人来给夫人递话呢。”
王令淑再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方才出现的,似乎是她因为想象,产生的恐怖幻觉。
她近来似乎越发恍惚了。
王令淑不再多想,听了玉盏的话,犹豫片刻还是说:“煮几盏梨子水,我带着去书房。”
大抵小孩子都害怕父亲,尤其是害怕考校学问的父亲。谢幼训每次被谢凛叫去书房,问及学得如何,或是翻看近日的课业,都如临大敌。
好几次都黏在她身边,不肯走。
谢幼训这是指望她过去撑腰呢,又或者,有她在害怕得好些。
玉盏仿佛松了口气。
“天冷了,厨下隔几日便煮,今日正好有。”玉盏吩咐人去取来装好,自己则翻出夹绒的厚披风,给王令淑罩上了,“郎主见了小女郎写的诗词,很是高兴呢。”
王令淑不由笑出声:“是啊,他可附庸不了这样的风雅。”
玉盏只好闭嘴。
收拾好,一路行至谢凛书房。
书房内惯来是不许外人入的,玉盏自觉退下,只剩下王令淑自己进去。谢凛坐在红木漆案前翻看着什么,手里握着把戒尺,俊美斯文的面上神情冷峻威严。
谢幼训垂着小脑袋,双手交握,大气不敢出。
王令淑:“喝口梨子水。”
听到母亲的声音,谢幼训当即支棱起脑袋,眼睛发亮地看着她。
谢凛放下戒尺:“好。”
谢幼训喜笑颜开。
喝了梨子水,谢凛合上了手里的书册,对谢幼训道:“最近跟着夫子还算用心,今日放你半日假。但不许自满,日后还需更为勤勉,早些读正经的四书,不必管闺阁女子那些路子。”
王令淑眼皮微抬,看向谢凛。
谢凛一直把谢幼训当儿子来教养,格外严格,从前王令淑只以为,他更喜欢男孩一些。
如今珠郎玉郎一对双生子摆在那,她也回过味来了。
谢凛是想要个嫡子,做他的继承人。
可惜她和谢幼训,一个占着他正妻的位置,一个占着他嫡女的位置。他的心上人反而名不正言不顺,养在外头当了多年外室,自己的儿子更是令人耻笑的外室子。
所以蕊娘恨她,双生子也恨她。
谢凛心中大抵也是如此。
王令淑有些恍惚,看着父女二人,一时之间又觉得难以言说地恶心。从前,她只以为自己是个笑话,想着谢凛对谢幼训还算用心……
可谢幼训在谢家算什么?
这些好,不过是谢凛无法亲手培养双生子,所以移情几分,才把谢幼训当儿郎教养。
她们母子,倒都是一个笑话。
“岁岁知道了,阿父。”谢幼训此时神情轻松了许多,眨巴着眼睛,略有些得意似的,“夫子说,我学得比别人都要快呢!”
王令淑轻声说:“不必贪快,慢些用心些也好。”
谢幼训点点头。
“你比旁人都聪明,自然快。”大约是考校完了,谢凛收了先前冷酷威严的神情,但仍是严肃,“四书难读,不流于表面。多学多读,日后也难被人忽悠。”
“可岁岁聪明呀,怎么会被忽悠?”
谢凛扫了王令淑一眼,似笑非笑:“太过聪明,喜欢自以为是。”
王令淑心口一窒。
“去玩吧。”
谢幼训出去,书房不可避免地安静下来。
不等王令淑开口,谢凛便道:“南面有座山,是你王家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还有几位先祖葬在此处。只是前些年有人煽动旁支,与你家打了许久官司,害死了不少人,眼下王珩想要将这座山收回来。”
他眸中带了兴味,淡瞧着她。
等她开口求他。
这座山的官司不是什么大事,但偏偏对王家,很重要。若是此时收回这座山,那王家主支的威势便立了下来,暗中觊觎的诸人,掂量着谢凛的重量,也就再也不敢对王家做什么。
如此,王珩才算是坐稳了家主之位。
谢凛拿准了,王令淑一定会求他。
“你要我做什么?”
果然如此,只是王令淑问得太过平淡,没有了往日的种种复杂情绪。谢凛的视线扫过她的面容,神情骤然阴沉了下来,又握住了戒尺。
片刻,他又风轻云淡起来。
“你猜。”
“我没力气与你猜哑谜。”
“那好。”
谢凛道:“来人!把这封书信驳了,送回王家。”
王令淑端起瓷盏,喝了口梨子水。
梨子水凉透了,喝起来甜腻齁人,难以下咽。王令淑拂开瓷盏,想要起身就走,或许是站得太猛了一些,她才站起来便眼前发黑。
她被人拽了一把。
王令淑剧烈挣扎起来,抓起瓷盏往他脸上砸。
瓷片碎裂,溅得到处都是。
“疯了吗?王令淑。”谢凛的声音气急败坏,却又压抑着怒意,“你求人便是这样?”
王令淑简直要发笑,她想要求他吗?
但到了现在,她甚至与他吵架都懒得吵了。谢凛就是个疯子,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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