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了个美穷惨: 14、路上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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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非得天刚亮就要启程吗?下午走不行?就非得这么折磨我?”

    这是阿吀在客房里抱怨的话。

    “都说了这些寒酸旧物可以扔了啊,非要带非要带,现在好了,马车装了这么多,后面还怎么添物件儿?”

    这是阿吀在客栈门口抱怨的话。

    “这马车为什么这么小,为什么这么硬!我还不如骑马!这么坐一天谁受得了啊!我会吐的!”

    这是阿吀马车刚行了不到二里地的时候抱怨的话。

    银杏看着顾涯,早间儿对阿吀是哄着,说是不早些启程,就赶不上下个镇子,夜里她就睡不了床。这般是细细解释的耐心。

    然后又看着他,在客栈门口,将自己原本那些旧物放到了马上挂着,腾了地方给阿吀放东西。这般好脾气,当真难得。

    最后又看着他,因为阿吀说不舒服,就任由阿吀爬上了他的马,与他共乘一骑,所以行路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这般放纵,也不知会把人惯成什么模样。

    银杏坐在车辕处驾着马车,眼神时不时就像侧前方的两人身上瞥。她是自认脾气好的,可已是受不住阿吀的挑剔和矫情,她好奇顾涯到底怎么忍得住的?

    难不成是个毫无操守的软蛋不成?

    也好奇阿吀到底能麻烦到什么程度,而顾涯又能忍她到什么程度。

    这事儿不光银杏好奇,阿吀也好奇。

    阿吀吃吐了那夜就是故意折腾顾涯的,她是想吃宵夜,可其实不吃也行;她是吐了很难受,可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她是欢喜被人拥抱,可其实这个人是谁都行,不一定非是他。

    她虽然不晓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还睡得挺香,但顾涯那么不舒服地趴在是她枕头边睡着的模样她是看见的了。

    她是一边对顾涯这种人抗拒,一边又贪图。

    看着对方为她这样那样,诡异的让她挺满足。

    阿吀默默将对顾涯的信任提升一个等级,现在勉勉强有两成了。

    剩下八成怀疑,五成是怀疑这人好的有点不正常,指不定就有点大雷在后面的揣测;还有三成则是对所谓男女之情的悲观漠视。

    另外,她自己的情绪病,也足以让她矛盾了。

    阿吀缩在顾涯的披风里,挡着日头。不快不慢地行了一个时辰,她身子就有些受不了了。

    “能不能歇会儿?我不行了。”

    顾涯低头看阿吀脸色已是有些苍白,便找了块儿阴凉地停了下来。

    银杏拿着水壶给阿吀喝的时候,顾涯已是又将马车装了一遍。

    他将自己的那套旧铺盖当作了垫被,给铺在了马车里头;随后又将阿吀自己买的那套铺盖给叠好了放在中间好让人靠着;最细心的是他将原本马车里头的矮板凳给劈开,一套剑花下来,就成了个边缘光滑的矮桌。

    想来是方便阿吀吃用东西。

    他习武,力气大,动作利索,做完这些,阿吀也不过刚用了一个梅花糕。

    阿吀觉得顾涯早就该做这些了,这样她也不至于多受一个时辰的罪。

    日头之下,顾涯额角处起了细密的汗,他鼻子上的那颗痣也像是起了汗,都有些发亮。

    阿吀撅嘴,哼了一声:“赶路都那么帅,真讨人厌。”说着侧头看银杏也是欣赏他的模样,将梅花糕往嘴里一塞,手都没擦就去捂银杏眼睛,“你不许看,只能我看,你也不许觉得他好看,他一点都不好看,你听到没!”

    对她这小孩子气,银杏是无奈的,只好道了句好。

    阿吀又哼了一声,拿着糕点和水走到了顾涯跟前儿。她看着顾涯的嘴没有碰壶嘴,一张口就又找事儿:“你为何不对着壶嘴喝,为何隔空喝?你嫌弃我是不是?”

    顾涯呃了一声,忍俊不禁道:“银杏不喝了还是怎的?”

    阿吀喔了一声,然后抬头去看顾涯,然后嘟嘴使唤他:“你头低一点。”

    顾涯闻言微微弯了身子。

    阿吀撅着嘴就亲在了他唇上,啵了一声后退开,大眼睛盯着他:“你是我的,只许喜欢我听到没!”

    官道处,并无林木房屋遮挡,风就要比金陵城内大了不少。

    少女一张脸,毫无威慑之力,她发丝都被吹乱,看似霸道地彰显主权,实际倒像是小猫儿怕失去的装腔作势。

    并无厌恶,但生怜惜。

    阿吀被顾涯眼神搞得心里打鼓,狐疑地看他:“你是不是不愿意?”

    “你可知道我修习的武功绝学是《五蕴诀》?”

    “我问的话和这有什么关系?我哪里晓得什么五蕴六蕴的。”

    “《五蕴诀》是一门极其上乘的武功,我祖师爷就是靠着自创的这门武功,将一代只收一徒的逍遥派拉到了江湖至尊的地位。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如果我不愿意,无论你是谁,你都不可能碰到我。”顾涯说完,嘴角弯起,抬手将阿吀的鬓角碎发捋到了耳后。

    难得,破天荒,阿吀脸一红。她承认她被顾涯装到了,没好意思地转了头。心忖不就亲几口,至于吗?她下回还不亲了。

    又瞧见阴凉地银杏正坐着支着脑袋冲着她笑。

    阿吀朝银杏做了鬼脸儿,把手上糕点往顾涯手里一塞,就爬马车上补觉去了。

    等她睡醒,天已是黑透了,因行路脚程比预计慢了不少,是以这会儿并未到达下一个镇子,只能凑合在湖边过夜了。

    阿吀脑袋一从马车里钻出来,就被周围的黑吓到了。即便有月光,可还是害怕。

    她是三急,拽着银杏去了远处一个小林子解决。回来路上,不过是一南路鸟叫唤,就把她吓得朝着顾涯狂奔。

    顾涯正弯身捡着柴火呢,猝不及防就被阿吀从背后抱住。

    阿吀这会儿手脚倒是利索了,手脚并用就挂到了顾涯身上,她还心慌着:“有怪物叫啊。”

    银杏在后面止不住地哧哧笑,给阿吀解释南路鸟的叫声就是像哭泣幼童,这鸟江南一带许多,并无稀奇。

    阿吀还是在顾涯身上不下来,周围黑得要死,她贴着顾涯才有点安全感。

    银杏调侃了一句:“姑娘,你如此公子...”剩下半截话,在看到顾涯嘴角的笑意之后又给憋了回去。

    她现在都怀疑顾涯还挺享受阿吀这脾性了。

    等火升起,阿吀见了亮光,才没再勒着顾涯脖子,可转而就挽着他胳膊不撒手了。

    银杏见状便道:“后头我来就好,公子陪姑娘就是。”

    顾涯拍了拍阿吀手背,侧头问她:“你这么怕黑,在我遇到你前你夜里都是怎么过来的?”

    阿吀体会出了他故意在银杏跟前没提自己以前是个乞丐的事儿,但其实她自己对此并不在意,于是回道:“风月场所夜里都灯火通明,我就坐人家门口,有人轰我走要打我,我就换一家门口躺,有一处烦我,就没管我了。”

    听得银杏手上整理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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