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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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如实回答:“不会。”

    “那就对了。”周念无神的双眼睁着,语气寡淡,“现在他对我来说,就只是一棵树,一座石桥,或者别的随便什么东西,我不会有什么特别情绪,因为他一点都不重要。”

    房间外,男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已经准备开门的手僵停在距门把手三厘米的位置。

    黑夜从鹤遂的眼底漫卷而上,他的薄唇抿着,脸上是显然意见的悲凉和无助。

    他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

    在她眼里,他是一颗无人问津的树,是一座被踩踏千万遍的石桥,再也不会是她的心里人。

    门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霍闯迟疑着说:“我刚刚看见他很难过的样子,都哭了。”

    鹤遂听不见她的回答。

    霍闯又说:“我记得当初的鹤遂哥哥是那么骄傲冰冷的一个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鹤遂依旧听不见她的回答。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了。

    昔日历历在目在脑海里重现。

    周念笑得梨涡浅浅,朝他手里塞了一颗带蒂巴的橘子;当他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时,周念在他耳边颤声乞求让他别死。

    她说他是一件易碎品,她会挡在他面前,不让肖护父亲伤害他。

    她会和他一起擦家门上的油漆,会不顾旁人目光勇敢地走在他的身边。

    ……

    而他都做了什么?

    他毁了她。

    在他深陷回忆的时候,冉银端着一碗煮得软烂的红枣燕麦来到门口,说:“你能让让吗?”

    鹤遂回过神,看见冉银手中的碗,便伸手:“给我。”

    冉银微微皱眉:“不用。”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冉银,周身阴冷气场渗人,他平静地低声重复:“给我。”

    他伸出去的手也没有收回。

    出于对眼前鹤遂本能的畏惧,冉银犹豫了几秒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手里的碗递给他。

    但在完全松手前,冉银不忘说:“你拿给她,她更不会吃。”

    鹤遂没有理会。

    他接过陶瓷碗,长指握住门把手旋开,推开门往里走。

    鹤遂端着碗来到周念的床前。

    旁边的霍闯识趣地让到一边。

    鹤遂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燕麦粥,放在唇边吹了吹。

    他俯身弯腰,把勺送到她的嘴边,低低叫她:“念念,张嘴。”

    周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躺着。

    氛围冷硬。

    霍闯走过来,说:“要不还是给我吧?”

    鹤遂也没有任何反应,坚持地弯着腰,伸着手,非要等周念张嘴。

    氛围变得更加冷硬。

    瓷勺里的燕麦粥一点点冷掉,鹤遂只能把那一勺放回碗里,换了一勺热的,再次送到周念嘴边。

    他耐着性子,再次开口:“念念,你张张嘴。”

    这一次,周念不仅不肯张嘴,还把脸转到另一边,不肯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回应。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让鹤遂看见她胸口一根一根清晰的骨头,甚至能看清极细微的骨线走势。

    她浑身上下就只剩下薄薄皮肤和骨头。

    瘦得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

    那一根根骨头仿佛在无形中化为长着倒刺的重鞭,接连不停地抽在他身上,抽乱他的呼吸,抽得他痛苦万分,也抽断他的脊骨和双膝。

    鹤遂如遭重创般,胸口剧烈地起伏两下后,身体微微一晃,发软的膝盖直陡陡地跪了下去。

    砰——

    膝骨撞地,发出一声脆闷的响。

    端着碗的男人竟然跪在了地上,这举动把霍闯吓了一大跳,他看见鹤遂两只膝盖都跪在地上,肩上如有千斤般塌着,脖子也耷着,头更是深深垂着。

    看上去一点都不窝囊,只是很狼狈和阴郁,他像是单独身在一个晦暗图层。

    如今声名鼎沸的顶流影帝,此时此刻活像一条丧家之犬,跪在一个骨瘦如柴的姑娘床前。

    换谁来看都会觉得震惊和不敢置信。

    鹤遂拿着瓷勺的手在颤抖,他再开口时嗓音隙出喑哑:“念念,你张张嘴,好不好?”

    周念闭上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地吐出一个字:“滚。”

    “……”

    他紧盯着她嶙峋的胸骨,说:“只要你肯吃,我就滚。”

    周念深深吸一口气,平静问:“我吃你就滚是吗?”

    男人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自己在撒谎,就算她吃了他也不会离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周念突然坐起来,碰掉男人手里的瓷勺,她没管,而是直接伸手去探碗在哪里。

    她的手触碰到男人微凉长指。

    惹得她微微激灵一下,迅速挪开手指,改为去端碗。

    周念端过碗,不管粥还很烫,张嘴就仰头开始灌。

    这一举动激得男人大恼:“周念!”

    他很快地站起来,伸手想要从她手里将碗夺下。

    也不知道周念在这一瞬间哪里来的力气,她用两只手死死捧住瓷碗,尽可能把嘴长大,让粘稠的粥体一咕噜地滑进嘴里。

    她向来很擅长这种事情,不咀嚼,不品尝,只负责让食物进到胃里。

    鹤遂握住她一只手腕,怕弄疼她,不敢太用力:“别这样吃,停下来。”

    周念只当没听见,持续性地吞咽。

    等她愿意松开碗时,鹤遂发现她已经喝完了。

    碗里只剩空空。

    鹤遂颓然地站着,声息低下去:“念念,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算我求你行不行?”

    “我已经喝完了。”

    周念尽量平顺着呼吸,语气冷漠,“所以你可以滚了吗?”

    鹤遂垂睫看她,说:“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周念笑了下:“可以。”她顿了顿,“那我走。”

    她利落地掀开被子下床,却因过分虚弱站都站不稳,眼见着就要摔倒,被鹤遂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

    “你别碰我!”周念尖叫起来,对他的触碰反感至极,用两只手胡乱推搡挥打。

    她挠得他脖子上全是指甲的红痕。

    即便这样鹤遂也依旧没有松开她,甚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重新把她往床上放。

    周念的后背刚刚沾着床,就用脚踹他,踹中他的小腹位置。

    “嘶——”

    传来男人一记倒吸冷气的声音。

    鹤遂捂着右边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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