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慕: 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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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

    站得位置再高些,没准有一天,沈玄津还能回头好好看他一眼,感慨他现在的成就,从而后悔起自己当初弃子般的行径。

    包括在应对她的事情上,就算赢不了,他也会使出浑身解数不让她胜得太轻松,轻则斗嘴互怼,重则拿最伤人的话往对方软肋里捅,不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誓不罢休。

    现如今她无私、共赢的观念更衬出他的阴暗、卑劣,也罕见地勾出他无地自容的羞愧感。

    骨子里的优越感第一次荡然无存,只剩下摸不着头脑的两个问题:

    他有什么好的?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她怎么就爱上了坏心肠的他?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你亏了。”

    轻飘飘的语气带出沉重的颓丧。

    他和纪浔也在这方面其实很像,只是后者的更偏向于恨不得全世界给自己陪葬的疯魔感,至于他,则更接近于不把现世放在眼里的轻狂、阴鸷,像今天这般自厌,倒是闻所未闻。

    纪时愿听出这三个字的潜台词,心脏揪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你权衡利弊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短期内很难纠正过来,但不论多少遍,我都想跟你说,感情不是能放在天平上称量的物件,用‘盈亏’概括不合适,所以就不存在‘值不值当’的说法,更贴切的是,要看双方愿不愿意。”

    “沈确,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所以我愿意接纳你身上的一切缺点和问题,陪你慢慢改正——就像你现在为了挽留我,愿意把心里所有溃烂的创口袒露给我看一样。”

    “说实话,我其实挺没有自信的,我一直在担心,就算我把话说到不能再明白的地步,你还是会选择逃避,不肯直面问题,到那时候,我们之间就真的毫无转圜余地了。”

    事实上,沈确的勇气没有那么多,在来川西前,他经历过一段非常漫长的心理斗争,甚至去找了他最不想面对的沈玄津。

    这也是他第一次直白地质问沈玄津,当初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把他丢到纪家不管不顾。

    分不清是悔恨还是羞愧的成分更多,沈玄津憔悴的脸很快被阴影覆盖上,令人动容,但当下的沈确只觉讽刺。

    沈玄津用的理由很老套,是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的对白:“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尤其在你长大后,当你的眉眼变得和她越来越像,我会经常性陷入她还没有离开的幻想中,一醒来,就会更加痛苦。”

    “我不是为了把你丢下才离开,选择四处游荡,而是也只是为了逃避痛苦。”

    “以前我只顾着让自己好受,忽视了你的情感诉求,在这一点上,我承认我不配当你的父亲,等到我想补救的时候,我发现我和你之间的隔阂已经深到无法逾越,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你,更甚至不敢去看你的眼睛。”

    许久沈确问:“想要补救就是你回到北城的原因?”

    沈玄津点头又摇头,“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你母亲在世时反复提到过一款青白玉松鹤纹笔筒,为了满足她的遗愿,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只是一直没有结果。就在今年年初,我第一次翻开她给我写的信,或者说是遗书,她在信里也提到了这笔筒,但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之所以想要得到它,是为了送给我当作那一年的生日礼物……”

    他眼眶里有热泪在翻滚,“你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可我一点都不懂她,从始至终,自私自利的那个人只有我。”

    沈确说不出安慰开导的话,只沉默地看着他。

    沈玄津整理好情绪,深吸一口气,看向沈确的脸,转头又避开,循环多次,才敢对上他的双眸,叫的也是他现在的名字:“沈确,这世界上很难有两全的东西,就像当初你和你母亲只能存活一个。现在我只希望你别走我的老路,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更别用逃避的态度去面对可能会让自己和对方都受伤的事。”

    沈确猛然一怔。

    像他们这样身份的,天生擅长粉饰太平,好比在生意场上,哪怕和竞争对手斗得面红耳赤,也不会撕破脸,决出胜负后,握手言欢。

    时间一久,习惯根深蒂固,逐渐衍生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他会百般逃避着对她的感情,后来又让“各取所需”四个字成为了他们这段婚姻的最佳掩饰。

    ……

    房间安静下来,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沈确还听到自己越发躁动的心跳声,打鼓似的,震耳欲聋。

    “来的路上,我做了最后一次权衡。”

    他嗓音迟疑了下,还是选择和盘托出,“我想象了下在这件事情上逃避到底,和敞开心跟你好好沟通一回,哪个带来的损失更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是什么?”纪时愿急不可耐地追问。

    “是我不能失去你。”

    话题又绕了回去,“我这辈子拥有的东西很多,唯独感情匮乏得可怜,我只能欺骗自己就算不被人爱着,我也能活得很好,但是小五,这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我想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你。”

    他握住她的手,就像握住了什么稀世珍宝,舍不得松开,半会说:“小五,你……能不能继续爱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眼底的温度几乎要灼伤她,纪时愿心脏快要跳出喉咙,面对如此沉重的感情,她重重点了点头,“你还有其他什么想说的话,一起说了吧。”

    沉默了会,沈确坦诚道:“前段时间,我调查过周自珩。”

    说起周自珩,纪时愿也来气,“你不用查他,我都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了,当然你更不用嫉妒他,他身上没有一点值得你去嫉妒的。”

    沈确稍顿后忽然笑起来,又过了几秒问:“你想不想听调查结果?”

    八卦不听白不听,她点头,“想。”

    “留学期间,他有一个绰号叫‘论文机器’,不过他不只给自己写论文,还帮别人写,每一份都明码标价。”

    “老爷子给他的资助款不够他花?”

    “谁会嫌钱多?”沈确淡声说,“这世界上有人愿意贩卖美貌,自然就会有人贩卖智慧。”

    不好说是周自珩有底线,还是想守着清白身子回国坑纪时愿,在国外的五年里,他这小白脸都没靠出卖自己身体为自己博得通过上流社会的捷径。

    纪时愿不置可否,等了半分钟,没等来沈确的后续,“这就没了?”

    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毁灭三观的事。

    “他的事是没了,但我对

    他的态度还没给出。”

    纪时愿兴趣回来些,洗耳恭听。

    沈确面无表情地说:“我希望他改名叫周自刎。”

    纪时愿一愣,破涕为笑。

    再度紧张的气氛随着这个话题的结束轻松不少,心照不宣的几秒对视后,沈确如释重负的气息没来得及呼出,先听见纪时愿说:“离婚冷静期的倒计时会继续进行,毕竟不到最后一天难说结局,不过——”

    她拖着调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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