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攻略: 24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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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西楚旧臣的礼部老尚书跟在銮驾后头叹气。

    昨夜李明月突然下旨,要将春闱考场设在太庙前庭,说是要让列祖列宗见证寒门士子登科。

    此刻他望着銮舆前垂落的十二旒玉藻,仿佛又见前朝先帝朝紫宸殿前骇人的鲜血。

    世家选官中正之法推行已久,岂是一朝一夕可以颠覆。

    纵然陛下与丞相雷霆手段,怕也是困难重重。

    老尚书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毕恭毕敬的等着圣驾亲临。

    他们这样做臣子的,尤其是前朝的旧臣,安分守己才是立身之本。

    “陛下驾到!”

    当李明月扶着鎏金车轼起身,正望见苏珏立在丹墀下。

    苏珏今日难得未着紫袍,一袭月白深衣裹着清瘦身形,玉带悬着的玉佩微微晃动。

    四目相对的刹那,对方唇角掠过极淡的笑意,倒映着太庙檐角垂落的未化的冰凌。

    "开龙门——"

    随着礼官长喝,朱漆铜钉的宫门缓缓洞开。

    李明月看着那些年轻面孔在晨光里次第清晰,忽然想起去岁秋夜。

    彼时,苏珏捧着新拟的《科举策》踏着满地银杏叶入宫,烛火在他眉眼间投下深深浅浅的影:"世家门阀盘踞百年,陛下当真要动这块顽石?"

    "苏先生当年在冀州的策论,开篇便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李明月伸手拂去他肩头落花,"如今朕倒想问,若天地当真仁厚,怎忍令明珠蒙尘?"

    此刻考场内檀香缭绕,苏珏执紫毫笔蘸了朱砂,在黄麻纸上落下第一道试题。

    他行走在青砖漫地的考棚间,皂靴踏过砖缝里新生的茸茸青苔。

    某个瞬间忽然驻足,看着前方奋笔疾书的布衣学子——那人砚台边摆着半块冷硬的胡饼,袖口磨出毛边的葛布下,腕骨嶙峋如刀削。

    "取我平时用的暖砚来。"

    李明月的低语惊醒了侍墨的小官宦。

    之后那些缠枝莲纹暖砚轻轻搁在各寒门学子的案头,苏珏瞥见李明月收拢起玄色广袖,指尖残留的墨迹尚未干透。

    苏珏不禁莞尔,而这一笑,便是让诸位学子记了半生。

    待到日影西斜时分,苏珏立在太庙飞檐投下的阴影里。

    远处传来暮鼓声,惊起栖在古柏上的寒鸦。

    他手中七份考卷的边角被风掀起,露出或遒劲或清隽的字迹——"臣闻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夫取士之道,犹淘金于沙"……

    "苏先生可寻到璞玉了?"

    李明月不知何时来到身侧,玄衣上的十二章纹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苏珏将最上方那份考卷递过去,纸页间忽有杏花飘落。

    他望着满庭摇曳的烛火,想起冀州某个春夜先帝赐宴,满座朱紫谈笑间,唯有新科状元独自倚着廊柱——那时他袖中藏着母亲病重的家书,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咚作响。

    "这位江州举子,策论里引《治国论》驳斥门荫制度,文笔尖锐,颇有条理。"

    “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李明月顺着苏珏的指引看过去,果然是字字珠玑。

    “陛下都说好,那自然是好。”

    苏珏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监考这差事,永远都不能大意。

    暮色渐浓,最后一位学子捧着考卷踉跄而出。

    李明月望着他单薄的背影融入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忽然道:"苏先生,当年临江初遇,朕还是年少,现在想来,朕未免有些唐突。"

    “而后梁州再遇,朕才是永世不忘。”

    苏珏正俯身整理散落的考卷,闻言指尖微颤,一滴残墨晕染了纸角。

    春风掠过太庙檐角的铁马,带着去岁冬雪的寒意。

    李明月的脑海里都是那年那月那日之光景。

    当年在梁州,幂篱掉落的那一瞬间,柔顺的黑发瞬间铺散开来,阳光透过茶坊凉棚的缝隙洒在苏珏如玉的脸庞上,那支精心描绘的胭脂芙蕖更是因为光影的描绘活色生香。

    那时的他仿佛在喧闹的街市上看见那红莲相倚浑如醉的美景。

    当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臣也记得那日。"

    苏珏直起身,看着宫灯在李明月眼中投下细碎的光,"陛下和从前没有区别,也是在梁州,臣第一次觉得陛下或许可以引为知己。"

    话音忽止,远处传来新科进士们过曲江的喧闹声。

    原是科举结束。

    ……

    七日后放榜,朱雀门前人潮涌动。

    当那个捧着胡饼的江州学子看见自己名字列在甲等首位时,手中粗陶水壶砰然落地。

    他跌跌撞撞奔向皇城方向叩首,却不知此刻紫宸殿内,李明月正将朱笔悬在苏珏呈上的名单上。

    "陛下?"

    "朕在数这些名字。"

    李明月笔尖轻点,"张氏、王氏、崔氏……竟无一个世族子弟。"

    "寒门苦读十几载,本就要比世家子多熬三更灯火。"

    苏珏广袖垂落如云,"陛下可听见昨夜西市酒肆里,有人在唱苏相门下七子出,从此朱门无颜色?"

    “朕还是第一次听,倒是新鲜。”李明月笑了笑,眼中的神色不置可否。

    他不在乎苏珏有多少门客,因为他们荣辱一体。

    之后,朱笔终于落下,一滴丹砂溅在苏珏袖口,宛如雪地红梅。

    殿外忽有东风穿廊而过,卷起案头散落的杏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们之间。

    ……

    晚春已过,天气开始燥热,三年过去,大周新的朝堂已经步入正轨。

    短短三年的时间,李明月和苏珏可谓是雷霆手段。

    二人广开疆域,北击鲜卑,南并南越,西定西域,东纳胡族,广开学校教育,废中正,开科举,并重视农业,兴修水利。

    不过三年时间,大周已然是政治清明之象。

    这日早朝,太子李安甫怕殿中闷热,早早让人放好冰块,座椅撤掉了云锦布料的毯子,换成凉榻,花瓶的海棠花隔一个时辰就要换一批确保是开的最鲜艳的。

    他记得先生近来换季有些咳嗽,润肺的清茶要用昨日西域贡上来的一批。

    太子李安甫做好了准备,朝堂之上也陆续有大臣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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