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窈窕: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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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有些困难。

    沈玉姝将黄纸放在墓前,跌坐在地,喘了一口气。

    她的鞋袜衣摆被雪濡湿了透彻,先前走路时笨重骇人,但现在倒是显出一些好处——

    冻麻木的下身,让她坐在地上也未觉多少寒凉。

    “娘。”沈玉姝坐了半晌,忽然出声,“女儿来看您

    了。”

    她倾身将墓上残雪,随意用掌心刮干净,复甩了几下手,坐了回去。

    “原该是初一来看您的,年年都被父亲压着、避晦到初二才能来,今年好了,直拖到了初三。”她弯着被冻僵的唇轻笑了一下,“您不会怪女儿吧。”

    她自顾自说着:“本来……说来不怕娘笑话,本来打算今年带着一个人回来一起看您的,结果、临时出点意外,没看成。”

    沈玉姝似乎被自己的说法逗笑了,肩膀颤了几下:“没事,您在天上看看……应该差不多?”

    她扑哧笑开,好一会又停下,渐渐直下唇角。

    “……我今天有一点不高兴,但也不太多。”沈玉姝语气低平,敛着眼扣着某个雪堆下的石块玩,“算了……两个月没来了,娘亲您在下头饿不饿啊,也不知道银两够不够用,今年没给您带吃的。”

    沈玉姝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怀里寻出一个火折子点上,却因为风雪太大,几次三番都点不着,起了火星又被吹灭。

    她看了一圈,忽然点头将盘扣解开,脱了大氅在地上支起一个密闭的空间,用以挡着风。

    再支火折子。

    着了。

    她看着点起的火,嘴角存笑,从旁拿过黄纸铜钱后再缩起腰,一点点往里面丢黄纸和铜钱,起来的火势几次险些将大氅燎到。

    直到最后火旺起来,再吹不灭,她才将湿透的大氅扔一边,直起腰坐起来。

    墓碑上适才被擦干净的朱字,方才那片刻间,再被雪埋去。

    沈玉姝瞧着出神许久,忽然道:“我知道我不该埋怨谁,却偶尔忍不住埋怨怀夫人抢了您了位置,她待我好,我也难与她亲近起来,感觉是不是挺坏的。”

    她歪着头,对虚空抛出一个疑问,好像在问谁。

    良久。

    “不是。”

    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雪雾,乘着风声落到沈玉姝耳边。

    她丝毫不觉意外,只安静地坐在那。

    尚珏走到她身边站立,在心里默默给温夫人磕过头。

    这才继续开口:“我也会埋怨后来的得益者,和一些袖手旁观的人。”

    他说了二三分东西,沈玉姝在里面嗅到了七分内容。

    但她没追问。

    只是道:“我父亲最早进京赶考,是个穷书生,得了富家小姐青睐有了盘缠,定下婚约,之后中探花、成婚、走上比别人更顺的仕途,心思也不在家中。”

    “后来我娘去世后,本来应该进沈家祖坟,迁到乡间去——但我祖母不依,说穷山恶水,平白让她的幺儿死后吃苦。”

    “她说我娘早去,已是受了大罪,死后如何都要体面光鲜,将她迁到沈家乡间祖坟去,她便一头碰死在御前。”

    “那时父亲正值仕途要紧间,唯恐家宅不宁影响仕途,便依了祖母,最后还得了个贤婿美名。”沈玉姝声音顿了顿,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地方,“然后就做了国子监祭酒。”

    “他甚至为了我娘服了三年丧才迎娶的怀氏——虽然那时候怀氏已经怀孕了。”沈玉姝止住了话头,笑了一下,“说这么多,娘亲难免怪我煞风景了。”

    她话音落下,一块还存着余温的料子将她整个人严实包住,挡住了适才刺骨的凉风。

    沈玉姝怔了一下,她鼻尖被那股沉淡的香味侵袭绕住,抬眼对上了尚珏那双蕴着山岚般的眼睛。

    他睫毛平密,鸦黑落在眼皮,沉着眼看人时候才涌出那股侵占意。

    可现在,他满眼专注,细致地替她围上自己的大氅。

    沈玉姝自己都佩服自己,怎么忍心将他推远。

    尚珏将她扶起来。

    他很有分寸地遵守着“分开”的承诺,在分开这期间,断不做多余的越界的事。

    系大氅的关心是出于本能的疼惜,扶着她的动作却只卡在肘间,丝毫没有越界的意思。

    即便他喉结滚了又滚。

    “怎么会怪你。”他回答着沈玉姝先前最后的话,“夫人疼你还来不及,如何会生怨怼。”

    尚珏视线沉沉,声音却越来越淡,随着风落了干净。

    但沈玉姝还是捕捉到了他最后一句话,“善恶有报。”

    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安抚她不安挣扎的情绪。

    ——她有时候又觉得,沈策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大事,甚至大多数时候是个给糖的父亲,让她生不出怨恨。

    沈玉姝将半张脸埋在大氅里,回着温,暖去冻僵的脸。

    她难以评判的事,就暂且搁置,交给那个“报”也好。

    两扎黄纸在跃动的火里烧成一摊黑色的灰,和粉质的雪胡乱混成一堆。

    尚珏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垂眸细细看着沈玉姝:“走吧?山上冷。”

    沈玉姝“唔”了声,与他同往山下走。

    适才上来的脚印已经被新雪掩埋,沈玉姝便走在尚珏身后,低着头,小心踩着他踩过的脚印往山下走。

    山上的墓不免越来越小。

    她忽然回头,她想:娘,那个人还是来与我一起看你了,他在心里给您磕头了吗?

    山雪一点点覆盖山上缩成小点的墓。

    沈玉姝的手肘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握紧攥住,她骤然回神。

    “看脚下。”尚珏说完,才轻而缓的松开握着她的手。

    却像担心她再跌倒,虚虚又托了一下,直到见她站稳了,这才回过身,继而往前走去。

    第50章 第50章密室

    眷恋的情绪,随着山上的风雪停在了山间。

    到了山脚,沈玉姝远远见到立在马车旁的陈肆。

    她稍停了脚,在见到尚珏投来疑问的目光时,才轻声说:“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她话音落下,掌心意外扫到大氅,骤然想起这衣服是尚珏的。

    但此时风雪重,她确得依赖这衣服。

    沈玉姝话音稍顿:“还劳殿下大氅借我一程,回去后我遣人去东宫送银子赔……”

    “沈玉姝。”尚珏淡声打断她的话。

    他比沈玉姝高一个头不止,说话的时候,敛着眉眼,不免显得淡漠。

    “孤答应分开,是给我们的关系一方喘息的空间。”尚珏说,“不是你和我形同陌路。”

    他伸手捞过沈玉姝一段碎发,别到耳后,小心避开着她的肌肤:“孤说过的吧,你只会是孤的太子妃。”

    沈玉姝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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