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星疏: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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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在想在斟酌。

    一朵飞絮趁着载嫣吸气间钻进她的嗓里,本就说的口舌发干的她是呛了起来,干咳不止。

    熟悉的掌温覆上她的背,帮她轻拍。

    一阵沉默过后,载清略显颓废的嗓音响起,只两个字,“走罢。”

    风吹暗香来,满地花絮开。

    水央和晚灵侯在后山脚下的那片冰凌花中。

    晚灵蹲着数花瓣,不时瞄一眼转角山阶,带着丝抱怨,“这两人说个没完了?”

    水央缓步走着,偶尔拿脚尖将长得招眼的花给碾折去,她随看一眼曲水二层,窗纱后忽隐忽现的人影瞧不真切,但她清楚,夫人是始终将山上那二位的举止收入眼里了的。

    她轻蔑一笑,唇边勾出狡猾的弧度,带着捉弄意味的半说半唱道:“千呼万唤始出来,好戏都是要撑足时间才开唱的。就如囚牢里的好鱼好肉都是给断头饭的,再说夫人都不急,你急何?上回载嫣的好戏,看得不过瘾,这回可是一个角儿接着一个角儿。你且看罢,一会儿还有我的副末开场呢。”①

    水央的最后一句话落进了载清耳中,他听得真觉屈辱,副末开场,是把他和载嫣当戏看吗?

    他身影转出假石处时,冷冰冰的话也抛了出来:“堂堂左相府就是这般的规矩?下人背后议论主子,说谈逗唱,当真有辱门楣。”

    水央笑意渐收,微一垂目,又牵出一丝笑来,区别在于看着真诚不少,她视线定在载清面上不移,几步行至晚灵身侧拽着她,后退两步,跪地行跪礼。

    四个人,四份心思。

    载嫣速看向曲水小院,载清心下嗤笑,水央暗道戏已做足,晚灵心道莫名其妙。

    直到载清拽着载嫣掠过她们时,水央才冲着晚灵使眼色,起身掸裙,跟了上去。

    曲水二层,将一切收入眼底的影儿,指尖不轻不重地扣在窗框上,目光冰冷,暗道真是给命不要命,她冷笑着转身,步出曲水,往那上演好戏的地方而去。

    影儿的吩咐是让她们绕着府内走一圈,让载清亲眼看看他的姐姐在府里有多么透明。

    水央和晚灵也真是尽心,把控着时间和距离,人多的地方便慢些,遇见有人来偶尔还刻意停下等。

    故而载嫣是越走指尖掐的越紧,而载清猜出这番意图后,多次想要怒斥,终是被载嫣用目光给压了下去。

    春光明媚,万里无云。

    暖阳温不透这些戏中人的心,只得挪了光去照花香亭边儿那成片的花圃。

    亭边是一片春意盎然,翟离派人种的花是丁香与海棠,丛生的紫丁香盛放在海棠树下,清风一钩,簌簌作响,携香撩人。

    丁香之下,错落有致的种了铁筷子与玉簪,交相辉映,彩蝶纷飞。

    巽风和煦,暗香扑面,柔光洒亭间。

    这般惬意勾的影儿唇角上翘,好生迷恋。

    她一副悠哉之态抱着兔子赏景,面上温润可人,心里却在思忖着如何学载清,杀人诛心。

    重叠的脚步声传来,影儿垂目看着毛茸茸的兔耳,轻轻用指尖去掐,垂耳灰兔一个激灵,摇头晃脑,抬起前爪舔着,随即脑袋一歪勾着那被掐的耳朵,抱在小爪间,用舌去顺毛。

    影儿背对着她们清冷一笑,抱着兔子转过头侧过身,一抬下颌,示意其坐。

    对着水央道:“添茶来。”

    她懒散地抬起胳膊,肘撑台面,托腮扬眉笑道:“坐呀,上次在宫里,见的匆忙,此回倒是得以好好聊聊。”

    她笑得诚然,载清与载嫣却均是觉得虚假不已,各自心下腹诽,面上却都有些假意的顺从。

    载清掀袍而坐,不断在心间敲打自己,本就是场鸿门宴,忌急忌燥。

    可他总有一股奇怪的自信,觉得他不管好坏的举动,好似都能擒住影儿一般。

    这完全对立的念头互相冲撞,不见高下。

    他稳声开口:“若是质问楚阳之事”

    影儿一笑打断他:“人死不能复生,说这又有何意?我想与你们聊的是别的,方才你二人也单独相处了,合该是勾兑了些话,说说罢,有何冤屈,愤恨,乃至谩骂,你们说,我便听着。”

    载嫣目视桌面不言语,藏在桌下的手却暗暗对着载清摇摆。

    载清余光瞥见,他指腹摩挲,淡笑一声,抬眼却是带了些肃然谦逊,“有何冤屈呢?便是有,说与你?”

    影儿一笑,故作遗憾,“啧,我给你们机会了,是你们不出这口气。”

    说完便是阴险一笑,对着一片海棠道:“来见见罢,熟人相见,该好好谈谈。”

    载嫣看见晃出的衣角时便知来人是谁,她呼吸微滞,故作镇定的轻转了眼去瞄载清,见他是压着眉尾,一副思索之态看着来人。

    载嫣轻轻吸气,意图压住讪意,却是听一声极轻蔑的笑意传来,那声音带着嘲讽道:“如何?你的小舅子,也是个榜上有了名的,来坐,一道话话家常。”

    影儿对着秦风说,眼却是盯着窘意闪现的载嫣。

    她话里那明晃晃的不善自是又点了载清一道,他不由得将诸事细想关联起来。

    蓦地贯通,他猛然回头看向

    载嫣,见她是半垂着头,抿着唇线。纵然藏着羞赧,可他如何会看不出?

    载清瞬间冒火,险些就要将载嫣之话抛掷脑后,他闭目深深捋气,就听秦风悠然开口:“蒙夫人大恩,赏了这一家子聚着说话的机会,我本就与载公子有过几面之缘,如今一见,是难言激动之情。不知,恩师,可还健在?”

    秦风勾着唇,那笑却不达眼底,颇显刻意。

    他目光狡黠地看着载嫣,晦涩不明。

    真是可惜,她对他的拒绝没起到作用,反而,一条命将送在他手里。

    想来,便是解气。

    当初他对载嫣一见倾心,为了得到她费了心思拜入载父门下,刻苦努力,只为考中名次,回来娶她。

    哪知她是见也不见,冷冰冰派人传出消息说他不配,闹得人尽皆知。便是载父那般相劝,她也置若罔闻。

    不配吗?那她想嫁谁呢?

    秦风在京中,自然是知晓载清载嫣所作之事,他一早便在计划,也是赶巧,翟府自火灾之后,培养的暗卫是全然不够用,他想着法儿毛遂自荐,奈何他是个文人,哪里会着侍卫之事?

    一来二去,倒是与翟府门迎混了个脸熟,待那圣旨传出,秦风便大呼凑巧,借由门迎提点,是堵在路口迎翟离。

    他跪在马车里将所有之话说了,他在赌,赌翟离不在乎载嫣,不仅不在乎,反而希望她痛苦,所以他是目露凶狠,将那恨不得把载嫣碎尸万端的样子做足了。

    翟离只是淡看着他,漠然给了他个回应,只三个字,“侍卫所。”

    因此,他入了府,成了唯一不会武的侍卫。

    影儿的谋划,自有他的一份力。既是想要杀人诛心,那此时不将话语挑明了又更待何时?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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