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战国之质奴难逃: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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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谴责什么,她上前翻过戚英手腕,抓住了浮木般,目色清明郑重:“脉燥虚浮还是产后易发汗散阳的弱症,你且安心养着,这一次我一定替你调理好。那么多媵妾,他若待你不?好,就别回楚国了。”

    她隐约听得赵穆兕叹过两回,只道楚国此?番诸公子?夺位,牵连杀戮过重,是伤了国本的。

    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戚英只觉似被这人噎了一下,她抽开手压下唇边讥讽:“那就先?谢过王兄。好了,大监该等急了,快入席吧。”

    短短几?步路,戚英只捡了一桩自己想让她听的事说?了。

    原来那芈融依旧是好男风却独宠她,这一年来或许是夺位之?凶险惨烈,他养了另一个毛病出来——独信扶乩之?术。偏乱起之?前,钦天司来报,说?今岁九月楚宫将有?巫邪出世。

    可巧的是,戚英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算日子?,还正就是九月的产期。她自不?会信什么扶乩,极轻易地便揪出了幕后唆使砍了脑袋。而后又使计让心腹薛姬侍了寝。如此?,这也是她归赵生产的因?由之?一。

    若到时不?巧还是得在九月生在了楚宫,那便由薛姬顶上,连同孩子?一并?弃了无妨。

    ……

    莺飞草长,赵姝日渐觉着自己犹如一只囚鸟。

    秦国那边传来王孙疾待罪,新立了雍国夫人幼子?的消息。她苦索残毒解法无果,神思恍惚,朝政上的事闹出几?次笑话后,赵穆兕都不?大来请她去勤恤殿了。

    而好不?容易回来的戚英,约莫是为避嫌,像是也并?不?愿多见?她。

    初时赵姝还去余荫殿陪着,却见?戚英不?是在同哪位公卿夫人闲话,就是和薛姬她们刺绣对弈。她们瞧着亲热的很,就把赵姝冷在一旁。她毕竟明面上是男子?,多去了两回后,也就懂了戚英的意思,吩咐了侍从一应起居多照拂着,自己便不?再?多去了。

    宫中朝野在姬显和赵穆兕二?人的合力操持下,倒也渐复平稳生机,再?没出过乱子?。

    倒是二?月头?上秦公主渭阳在藤萝斋结绳自尽,被人救下后,赵姝反下令请了她到自己新殿中安置,只是一直没有?婚仪。

    三月初五是日福星至诸事大吉,认祖归籍的日子?便定在了这一天。拜谒祖陵祭告天地,一整套下来,回宫时,都到了晚膳时分了。

    “阿翁,去取些酒来。咱们三个今夜还是一同吃些。”

    赵姝走到一座不?知名的水榭旁驻足,对着满湖岸的嫩绿暮色,碎金浮光倒映在她脸上,罕见?得起了些笑意,却也是浅浅淡淡的。

    暮色尚晴,湖风携了春泥青草香气,卷着残冬仅存的枯叶飘飘荡荡地坠到水面上。

    说?来也好笑,这段日子?来,日夜陪着她的人,竟是韩顺和嬴环。三个人说?不?上怎样热闹,终归是朝夕对着,同吃同行的,总是掩了这森森宫闱一些寒气。

    一尊酒空了,几?乎都是赵姝与韩顺分饮完的。水榭里灯火堂皇,天上繁星冷月落在冰雪消融的开阔湖面。

    “环妹妹,你瞧!”赵姝已经醉了,水榭里高低错落或立或悬的一共燃了十九盏灯烛,她起身一一将它们吹熄过去,最后只留下桌案上一盏,便指着满湖的星月璀璨,笑得无牵无挂,“阿翁,环妹妹,寡人想出宫去,我摇舟带你们一同走?”

    韩顺想也不?想,哈哈大笑着应了:“大王就是想去天上,老奴也跟着。”

    嬴环在藤萝斋受了磋磨,表面上脾性大改,总还是爱俏,着一身水青底藕黄边的鲜嫩罗裙,正垂首静静地戳弄着盘子?里一枚玉兔糕。

    玉兔糕被她戳得稀巴烂,嬴环有?些出神,不?是在怕将来宫中会有?新的姬妾夺自个儿的‘宠’,而是越来越觉着这等矫饰伪装的日子?没劲。

    “这小舟只能去湖心渚,便是灞河里都未必能安生行多远。”说?完泼冷水的话,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又特意仰头?娇嗔地笑了笑。

    “那便不?做这赵王了,环妹妹,你也该回家了。”赵姝一只脚踏在湖岸小舟上,摇摇晃晃地,语出惊人。

    小舟晃碎了水中月影,此?言一出,不?论是醉了的韩顺抑或是没醉的嬴环,二?人同时惊望过去,唯有?一个赵姝孩子?一样踩得小舟左右摇晃着,看着一圈圈涟漪月影,时不?时发出短促的笑。

    “这时节,山里的奇花异草都刚冒芽,该和阿兄收拾了外头?游历去。列国山川风土各异,每年都能寻得一两味没见?过的草药呢。一年里,也就这时节,他肯带着我……”

    她兀自嘻嘻说?着,全然没有?留意到身后两人都没了声息。

    小舟极浅,‘哎呀’一声鞋袜就沾湿了,料峭春水裹了足,刺骨的冷意让她止语。

    面上笑意未散尽,呆愣地望一眼舟内积水,心口一阵皱缩地疼。

    她忽然跨进舟内,矮身坐在了那一汪积水里。

    犹嫌不?够,便整个人仰躺下去,头?枕着舟尾,本就只是在后背松松拢着的青丝垂进湖里。

    才化冰的积水顷刻浸透身子?,是常人不?能忍的冷痛。赵姝却浑然不?觉,头?顶星河无数,浩瀚穹窿横亘过千古,满目寂杳又壮阔是望不?到头?的无垠震撼。

    耳听的什么人在唤她,侧头?贴着湖水去寻,便看见?一张苍老面容焦迫着过来,其身后,邯郸王宫琼檐高楼悬叠正张开森冷硕大的口不?怀好意地俯视着她。

    万古一瞬,百代过客。当冰寒压抑的茫然惧意就要聚满心海前,她忙转回头?重又对上壮阔天幕。

    十一月初四,那个冬雨绵绵的阴冷日子?。

    也就是这一弹指,她仿若重回当日朝会。四个月零一天了,她第一次敢去清醒算日子?。

    水榭外,姬显领着人方一踏足,就听她恰好问了句:“晋阳君丧仪何时了的,他的棺椁可落葬了?”

    “照封君侯爵之?礼办的,依幽缪王长公子?位,正月十六日落的葬。”

    幽缪王是赵戬谥号,君王未死而得谥的,有?周八百载以来,也仅此?奇闻一例。

    赵如晦定的是反赵复晋的谋逆重罪,丧仪却能照先?王长子?来办,明面上是姬显等人争取而来,暗里实?则是赵穆兕费心说?服宗亲的结果。

    “岂不?是今日祭告祖灵,顺道也算祭过晋阳君了。”韩顺醉醺醺地上前朝他执礼,话到一半接到对方眼神,他又补了句:“能叫新河君与宗师那群老家伙松口,此?事君侯定然费了不?少神。”

    姬显朝一侧的嬴环温和点点头?,不?以为意道:“算不?得什么,他们不?过是忌惮主君留下的势力。”

    这是嬴环第一次见?姬显,身在高位的俊雅青年朝她谦恭执礼,已是许久都未有?的待遇了。她隐约觉着此?人气质举止颇有?些眼熟,虽则一时没想起来,还是禁不?住有?些脸热。

    三人互相见?礼时,不?远处仰躺着的赵姝阖目,一遍遍回忆白日王陵太庙里的景象。只顾着替戚英正名,满屋的牌位怎是她一个行尸走肉的人能看清的。

    入殓、停灵、盖棺、落葬……她一件件回避开。四个月来,她将现实?一点点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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